第一百二十章沒有拒絕的權利
詹子寒和俞真真來的時候人已經到得不少了。俞真真一眼便認出了誰是詹子寒的哥哥,到底是兄弟,雖然是同父異母,但還是有些相似的。只是,詹子冷和他的名字不同,臉上帶著微笑,風度翩翩,完全沒有詹子寒給人的冷漠。
「大哥,生日快樂!」
詹子寒邊說邊遞上了生日禮物。
「子寒,你來了,這位,便是弟妹吧。你好,我是子寒的大哥詹子冷,你可以叫我詹大哥!」
詹子冷接了過來,並隨和地和俞真真打著招呼,看著俞真真的眼里有驚艷,更有一些別的東西,俞真真說不出來是什麼,但就是讓人很不舒服。
「你好。」
「詹大哥」這樣的字眼,對著一個第一次見的人俞真真可叫不出來。詹子冷一笑,又介紹他身邊的那個一臉冰冷的美麗女子。
「這是卓千早小姐。我的未婚妻。」
俞真真私下里覺得,這個卓千早和詹子寒兩個站在一起倒是比較配,不過,詹子寒只算是面無表情的冷淡,這卓千早卻讓人覺得渾身都是寒氣,站在她的對面,俞真真都覺得冷風嗖嗖,笑得都有些僵硬了,這詹子冷竟然能對著這麼一張臉笑得如沐春風,也真是不太容易。
打過招呼之後,詹子冷就四處招待其他的人了,詹子寒帶著俞真真找了個地方坐下,拿了杯紅酒,遞給俞真真。
Party的氣氛十分熱烈,來人似乎都很熟,三三兩兩互相打著招呼,熱火朝天,但是,詹子寒和俞真真這邊卻分外冷清,沒有任何一個人上來。
詹子寒只是沉默地喝著酒。
那種無言的排斥,即使遲鈍如俞真真,也感覺到不對勁了。這就是詹子寒的警告嗎?俞真真看著詹子寒,有心安慰他幾句,卻也知道,依他的性格,怕是並不希望別人去安慰他,他自有他的驕傲。
俞真真能理解。就像她自己,也並不喜歡對別人訴說自己的心事,也不喜歡別人無謂的同情。小的時候,別的人一知道自己是孤兒所露出的要麼同情可憐,要麼鄙視瞧不起的眼光,其實都是一樣的,讓人很不喜歡。希望別人能把自己當做正常人一般,不希望用特殊的眼光來注視自己,看到的,不是孤兒這個身份,而只是俞真真這個人就好了。曾經這麼希望,但卻只是奢望。
俞真真只是沉默地坐在一邊,這樣的宴會,真的很無聊啊。
還好,俞真真早已經學會了自己打發時間,她盯著眼前的杯子,不停地搖晃著,看著里面的液體不斷地變化,旋轉出美麗的線條,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切了蛋糕,唱了生日歌。舞會就開始了。
詹子冷和卓千早開舞,兩人的配合十分默契,華麗而優雅的舞步,讓人十分賞心悅目。詹子寒也對俞真真伸出手來。俞真真先聲明。
「我的舞跳得可不好。」
所以,千萬不要帶什麼太難的舞步,尤其是穿著這種高跟鞋,俞真真可不想當場摔倒,那可就丟臉丟大了。尤其是今天穿的是裙子,更是不宜摔跤的日子。
詹子寒看著俞真真緊張兮兮的表情,凝重的臉放松了一些。
這個女人,對別人的冷遇不已為意,卻擔心著這些有的沒的,真不知她腦子里想的都是什麼。
從小就是這樣,大哥是詹家的嫡子,是以後詹家的繼承人,只要有詹子冷所在的場合,大家都會圍在他的身邊,而對自己置之不理。
詹子寒總以為自己習慣了,可每一回來這樣的場合,仍然會覺得心里像堵了一塊石頭,悶得讓人想狠狠地打一架,發泄一番。
可他不行,他是詹子寒,是柳青絲的兒子。
如果他這樣做了,八成又有人會說「果然是下濺的戲子所生的私生子,身上流著低賤的血液,怎麼教也狗改不了吃屎」。
所以,他不能犯錯,因為。他不是詹夫人所生的兒子,而是柳青絲的兒子。
詹子寒擁著俞真真在舞池漫舞,兩人並沒有跳什麼復雜的舞步,然而,眾人的眼光卻像被磁石吸引住了一般,沒有辦法離開他們的身影。
這兩個人,實在是太耀眼了。
他們都是各個家族的嫡系,對于私生子,都是鄙視,瞧不起的,可另一方面,卻仍然無法不注視這兩個人。以前的詹子寒一個人還只是叫女人無法移開視線而已,而今天的俞真真讓所有的男人都為之驚艷不已。藍家同為私生女出身的四小姐藍玉真成了詹子寒的未婚妻,這個消息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還暗中譏笑不已,詹雲天再寵愛詹子寒的母親又如何,還不是只能給詹子寒找個私生女做妻子?也是,除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家族之外,又有哪個願意將自己的嫡女許給私生子?這不是掉面子嗎?就算是四大家族出身的詹子寒,也不例外。當然,如果詹雲天讓詹子寒成為繼承人,那就另當別論了。不過,從眼前的形勢來看。詹家的長老們也好,詹雲天也好,顯然都沒有這個意思。歷來,除非嫡子犯下了天大不可饒恕的過錯,或者實在不可造就,是絕對不會考慮由私生子來繼承家業的。
不過,這個藍玉真的容貌實在太出色了一些。就算都是娶私生女,顯然,詹雲天還是給他挑了個最好的。如此艷福,也足以讓人羨慕不已了。
詹子冷的面上仍然帶著笑,可他的眼中卻是一片冰冷。
總是如此。這個弟弟,既然是見不得人的東西,就應該乖乖地躲在角落,讓人瞧不見才好,為什麼偏偏要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向他?
明明自己才是詹家的繼承人,為什麼爸爸總是將他帶在身邊,親自教導他?
不,詹家、父親,一切地一切,都該是他的。
他,絕對不會讓步。
他揮手招了招,叫來了一個侍者,吩咐了幾句。那女子的眼里閃過駭異,但被詹子冷的眼神一掃,便渾身冰涼,默默地點了點頭。
詹子寒和俞真真跳了幾曲,俞真真說有些累了,兩人便又回到位置上坐下。
這進,有一個艷光照人的女子前來邀詹子寒跳舞,詹子寒有些訝異,但也不便拒絕,于是,和她進了舞池。
俞真真無聊地坐著,有些想打瞌睡了,不知道這場派對還要持續多久。她也沒有注意到一個端著托盤的侍者悄悄地靠近了她,在接近她的身邊的時候,故作不小心一歪,盤子里的酒杯便傾斜了,酒剛好灑在了俞真真的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
那個侍者驚慌地連連道歉。
俞真真笑著說「不要緊」,只是打濕了,回去洗洗也就沒事了。
那女子卻堅持說不可以讓客人穿著這樣的衣服,要不然,主人會責怪的。堅持讓俞真真去將禮服月兌了下來,由她替她洗了烘干,也不過幾分鐘就好了。
俞真真見她一臉驚慌,似乎生怕受罰的樣子。反正也不是什麼太麻煩的事,便也跟著她去了。那女子領著俞真真悄悄地上了二樓的一個房間,俞真真將小禮服月兌了,裹了浴巾,將衣服從門縫里遞給了她。既然都來了,俞真真就用毛巾順便將淋濕的身體擦了一下,听到有人敲門,她想應該是衣服已經洗好了,于是開了門,卻沒有看到那女子的人影。
俞真真疑惑地朝客廳走去。
卻看到一個人正站在那里,笑看著自己,是詹子冷,他怎麼會在這里?俞真真下意識地朝浴室里退去,這個樣子,實在不太好見人。
不過,她的動作雖不算慢,但有人的動作更快,俞真真都沒有注意到,詹子冷就來到的俞真真的身前,攔住了她。
「玉真,你要去哪里呢?」
俞真真雖然不算聰明,但看眼前的情形,也知道詹子冷出現在這里絕對不是偶然了。她的臉沉了下來。
「我是你弟弟的未婚妻,你這樣做,是什麼意思?」
「如果你不是他的未婚妻,我也犯不著這樣做了。玉真,離開詹子寒,跟我怎麼樣?除了名分,我能給你的可比他多得多。」
這人簡直是瘋了。
跟瘋子是沒有什麼道理好講的。
俞真真只想趕快離開這個人。這個人的眼楮里全是瘋狂,讓俞真真覺得危險。她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
「我需要時間考慮一下,能不能先把衣服給我?」
詹子冷笑了,卻讓俞真真渾身冰冷。他伸出手,模著俞真真的臉,俞真真下意識地偏開了頭,後退了一步,避了開來。
「不好意思,雖然是提議,不過,你並沒有拒絕的權利。」
詹子冷朝俞真真步步逼近,俞真真忍不住驚慌地問道。
「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這個問題問得真可愛。我真想知道當我最親愛的弟弟知道他的未婚妻成了我的人,他的臉上,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詹子冷陰冷的笑聲在室內回蕩,俞真真渾身都忍不住顫抖起來,她有些驚疑不定,這個人究竟是認真的,還是嚇唬自己的?俞真真有些分不清楚。她衷心希望是後者,但卻不敢將希望寄托在這個瘋狂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