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後悔
俞真真和向晚意一起進來多少讓人有些意外。
不過。這個時候,眾人在意的可不是這種小事。
班里一個叫岳小佩的女生大聲質道。
「向晚意,剛才息安和書慧吵架,說你親了書慧,是事實嗎?你怎麼可以這個樣子,明明跟息安分手了沒有多久,怎麼可對書慧這樣。你不知道書慧是息安最後的朋友,現在兩個人都跑了,你說要怎麼辦?」
「向晚意,你究竟喜歡的是誰?息安還是書慧?今天干脆說個清楚。」
男生們看向向晚意的眼神也帶著譴責。
不跟息安交往,這大家都能理解,戀愛自由嘛。分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搞上分手一個月都不到的女朋友最好的朋友,那就有些不地道了。
俞真真以為向晚意又會搬出他裝無辜的本領混過去了。
誰知,向晚意卻說道。
「我是親了鄒書慧,不過,只是想試試看她跟秦息安的友情有多牢固罷了。至于她們兩個,我一個也不喜歡。不僅是她們兩個,這班里的人,除了藍玉真。我誰也不喜歡。」
向晚意的一席話,讓十三班的同學樣全楞住了。
這,還是那個總是溫柔美麗地笑著的向晚意嗎?
本來听秦息安和鄒書慧吵架時,他們還有些懷疑,是不是搞錯了。可眼前這個明明同樣笑得十分美麗,然而,卻顯得冷靜殘酷的人吐出話,卻證明了一切。這,才是真正的向晚意嗎?他們,全都給他騙了。
「向晚意,你太過分了。」
「這麼說,你一直喜歡的是藍玉真才對啦?」
「不,從今天中午開始,我才決定讓她做我的朋友。事情就這樣,相不相信隨便你們。」向晚意任性地說完,隨後笑眯眯地對俞真真說道。
「這下你放心了吧。就算我還想騙人,也沒有人會上我的當了。」
俞真真迷惑地看著向晚意。
他沒有必要做到這一步的。
向晚意卻笑得狡詐。
「現在,班里的同學們大概都恨死我了,從今以後,肯定沒有一個人肯理我了。所以,你就是我唯一的朋友了,記得要照顧我、保護我、關心我喔。」
俞真真覺得自己還是暈倒了事算了。
像向晚意這麼麻煩的朋友,她一點兒也不想要啊。
不過,向晚意卻坐在他的位子上,笑眯眯地撐著下巴看著俞真真,只覺得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有人,不管自己的容貌怎麼變化,還是可以認出自己來。
過程雖然麻煩,但事情到底是解決了。
沒有向晚意從中搗亂,應該會安靜下來吧。
息安和書慧她們,就算會有些芥蒂,可最後,也應該能和好如初吧。畢竟,都知道了是向晚意故意搗的鬼。一切,應該都會好起來吧。
俞真真是這麼相信的。
然而,第二天,鄒書慧卻沒有來上學。
她一向是個勤奮的學生,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現象。
而且,昨天她追著秦息安出去之後,最後。回來的只有秦息安一個,鄒書慧沒有回來。楊枚打了她的手機,也沒有人接。最後,楊枚打到了鄒書慧的家里,才知道她回了家。
眾人還以為鄒書慧的心情不好,應該過個幾天就會過來了。
然而,一天又一天地過去。她卻一直都沒有出現。
都要到交志願表的時間了。
這一天,秦息安和楊枚決定去鄒書慧的家里看看她,順便給她道歉。向晚意的話秦息安是從楊枚的口中得知的。第二天,她找了向晚意出去談話,向晚意沒有絲毫隱瞞,將所有的一切都說得清清楚楚的。秦息安自然是受了不小的打擊,但是,一夕之間,卻仿佛成熟起來了,她主動找了俞真真,問她。
「我還可以叫你真真姐嗎?」。
俞真真沒有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變化,她點了點頭,卻又遲疑地道。
「息安,我還是以前的我,我喜歡息安,可是,卻仍然無法像別的朋友那樣自在地和你談心,這樣,沒有關系嗎?」。
秦息安的臉上滿是想通之後的釋然。
「不,一切都沒有關系了。我會努力的,即使現在不行,或許總有一天,真真姐也可以自在地對我說心里話呢?還有晚意,我也不會放棄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喜歡上我的。真真姐就等著瞧吧!」
秦息安說完自己想說的話之後,抱了俞真真一下,說了一聲「對不起」,就朝著等在遠處的楊枚跑去了,她們要去找鄒書慧。秦息安也要告訴鄒書慧。她已經知道,她沒有背叛她了。所以,她也喜歡向晚意也沒有關系,她們可以一起喜歡他,一起競爭,直到向晚意有了真正喜歡的人,或者她們喜歡上了別人為止。
楊枚也笑得很開心,走了一圈,她們四個,終于又能回到以前了。
這樣的息安,也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灑月兌、大方的秦息安。不像前一段時間,那個沉浸于戀愛之中忘了自己是誰的小女人。
俞真真笑看著她們兩個手挽手走遠了,心里無比地輕松。或許,自己也可以努力一下下,就像息安說的,也許一下子不行,但一個月、一年、兩年……也許,終究有一天,自己能對息安訴說煩惱也說不定呢?不過,想了想那個畫面,俞真真還是搖了搖頭,好像有些困難,息安給自己的感覺實在是像小孩子一般。自己只想關心愛護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將她當成依依那樣可以放心地依靠訴說煩惱的對象啊。
「開心吧!我這個朋友還是不錯的吧!」
說這話的不是向晚意還有誰?這個人最近只要是上學時間,都愛在俞真真的身邊晃蕩,俞真真也由開始的不習慣到現在的習慣了。
俞真真沒有好氣地橫了向晚意一眼。
「還說,這些全是誰造成的?」
罪魁獲首還好意思來邀功。
「唉,現在才發覺,原來你也挺愛計較的。」
向晚意嘆氣。
俞真真笑,也是,自己跟個半大的孩子計較個什麼?
「謝謝你,向晚意。」
雖然造成現在的局面也是他,可是。不管怎麼樣,能以這樣比較圓滿的方式結束這一切,卻也多虧了他。而且,這些天,十三班的同學對他都頗為不諒解,一時之間,十三班人氣最旺的向晚意變得跟街頭老鼠差不多了。而且,消息飛傳得極快,只幾天功夫,就變成了X大全校皆知的新聞了,有「天使男孩」之稱的向晚意原來是「披著天使外衣的惡魔」,一時之間,向晚意的人氣跌到了谷底,只差沒有走路都有人扔石頭了。
這個時候,俞真真也有些不忍落井下石了。
不過,向晚意對周圍的人的眼神卻渾不自意,笑得自在得很。
如果害怕這些,他就不會承認這一切了。
而,現在,他已經有了真正不論他變成什麼樣都會認出他的人存在,其他的人,根本就無關緊要,他只要看著她就好了。向晚意瞧看俞真真,越看越滿意,越看越歡喜。原本是不情不願地來這里的,可是,現在看起來,來對了。
秦息安、楊枚去了,所有的人都以為她們回來時會帶著鄒書慧一起。
然而,她們帶回來的,卻是一個噩耗。
鄒書慧自殺了,送進醫院搶救不及,已經死了。死亡,這個詞,所有的人都是知道的。然而,正處在青春的少男少女們卻絕對不會將它和自己扯上關系。他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他們的路還有很長。怎麼會死呢?
剛听到這個消息時,十三班的同學們是不可置信。
然而,當看到秦息安和楊枚哭得不能自已時,所有的人都知道,這一切,不是一個笑話。鄒書慧葬禮的那一天,十三班的同學們全體請假,穿著黑色的衣服齊刷刷地來到鄒書慧的家,女生們哭得傷心不已,就是男生們,也是眼楮發酸。向晚意的眼里卻沒有絲毫感情,別人的生啊死啊,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他來這里,只是因為俞真真來了,所以,他也就來了而已。
葬禮完畢之後,鄒書閑——鄒書慧的大哥拿了兩封信過來,一封遞給了秦息安,然後問道。
「哪一位是向晚意同學?」
向晚意微微上前一步,「是我」,鄒書閑便將另外一封信遞給了他。
「這是書慧她留下來給你們的,謝謝大家今天能來,書慧她肯定很高興大家能來送她最後一程。」
「鄒大哥,再見。」
秦息安哽咽道,隨後打開了信封,看了起來,只見里面寫著。
「息安,沒有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和你和大家告別,請你千萬不要自責。我選擇這條路,和你,絕對沒有任何關系,原因請你不要追問,也不要調查。我只希望,在你的心目中,我永遠是你最好的朋友。晚意的事情,我很抱歉。只是,都要離開這個人世了,我想對自己坦率一些,息安,我是真的喜歡他。你不會怪我吧?再見,我最好的朋友,我會在另外一個世界祈禱你的幸福的。還有楊枚,替我跟她說再見吧。很高興能在大學遇到你們,讓我不再孤獨。」
而向晚意的信則簡單多了。
「晚意,我喜歡你,請不要忘記我。」
不要忘記嗎?
向晚意笑,這個倒是不難,他的記憶力好得很,即使想忘,也是困難得很啊。
短短的時間里,俞真真經歷了兩次死亡,雖然,和鄒書慧的感情並不算太深,只是,卻也覺得悲傷。逝者已逝,卻叫生者情何以堪。俞真真有些擔心地握住秦息安的手,她的臉色好白,而且,幾天之內又消瘦了許多,比和向晚意剛分手的那個時候瘦得還厲害。回去的時候,在公車上,秦息安就撲到了俞真真的懷里,聲音都已經啞了,眼淚也哭干了,可是,為什麼心里還是這麼難受呢?
「真真姐,我好後悔,好後悔,如果那一天我沒有跑走,沒有不相信書慧的解釋,沒有跟她吵架,那麼,或許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都是我,都是我害了書慧。」
俞真真抱著秦息安,輕撫著她的背。
「不,不是這樣的,書慧她,絕對不會希望你這樣想的。」
就像,夏成宰也絕對不希望自己為他的死自責一樣。
然而,道理雖然明白,可是,這種後悔的心情,俞真真卻再清楚不過了。她也想過無數次的如果,如果,自己沒有同意和成宰結婚的話,這個時候,他也一定會活得好好的,而不是躺在冰冷的墳墓之下。
雖然,理智上告訴自己,這樣的想法對事情一點兒幫助也沒有。
這個世上,並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可是,那些天,卻還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想,如果,如果……
這一天,俞真真有些不放心秦息安,便跟詹子寒說了一聲,留在了學校的宿舍里陪著秦息安,鄒書慧的東西還在那里,翻開的書,還有寫了一半的筆記本,仿佛主人會隨時回來一般,但是,她卻已經確實不在了,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再也見不著了。
這個晚上,俞真真和秦息安、楊枚三個人擠在床上。
半夜,又是夢。
只是,這個夢有此奇怪,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看到,只听到不停地「咯嚓」「咯嚓」地聲音,有些像是按快門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吵了俞真真一個晚上。第二天,她的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俞真真一連在秦息安她們的寢室里陪了她們三天。
第四天下午,俞真真才拖著疲憊的腳步回了公寓,一進門,卻發覺房間里滿是菜香,俞真真走了過去,只見詹子寒一手拿著菜譜,另一手則拿著鍋鏟。而餐廳的桌子上,已經有一個菜了,看起來賣相不錯,只不知味道怎麼樣。
俞真真用手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嘴里。不錯,十分鮮女敕可口,俞真真有些沮喪,這就是天才嗎?以前不見詹子寒做飯,還以為他不會,沒有想到,手藝居然這麼好。不過,這麼好的手藝,干嘛還拿著菜譜啊?當吃飯的時候,俞真真將這個問題問出口時,詹子寒非常平靜的說道,以前又沒有做過,不拿菜譜怎麼知道怎麼做?
俞真真看著這切得整整齊齊的蘿卜絲,還有色香味俱全,不比自己差多少的手藝,覺得,老天爺真不公平,為什麼,連她唯一最有自信能做好的事,這人竟然第一次做得就不比她差多少?
她雙眼含淚地看著詹子寒,恨恨地道。
「從今天開始,輪流做飯。」
「不要。」
詹子寒一口拒絕,沒有絲毫回旋余地。今天是想起這個女人這些天估計也不太好受,一時大發善心,雖然覺得做飯這種事其實也挺簡單的,不過,詹子寒還是比較喜歡吃而不是做。吃完了,俞真真要去刷碗,詹子寒卻看了看表,對她說。
「算了,等一會兒回來再洗吧,我們走吧。」
俞真真被詹子寒拖出了門,才想起問詹子寒。
「這是去哪里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詹子寒走得步子快,俞真真不得不小跑著跟著他,過了一會兒,詹子寒听到俞真真微微喘氣的聲音這才發覺,于是放慢了腳步。俞真真跟著詹子寒在巷子里左拐右拐,來到了一個建築物面前,上了樓梯。俞真真一看,原來是電影院,她有些遲疑地問詹子寒。
「我們是來看電影的?」
「來電影院不看電影還能做什麼?」
詹子寒涼涼地看了俞真真一眼,朝售票口走去,買了兩張票。俞真真看著詹子寒,有些不可思議,他也會在這樣的小電影院看電影?
是一部卡通片,講的是幾個小動物乘坐著飛船冒險的故事。
很輕松有趣,俞真真看得入迷,不時捧月復而笑。
詹子寒卻只用了一半心思來看電影,他對這樣的片子興趣並不大。只是,看著她周身的抑郁之氣不去,心里便有些不舒服。還是習慣她每天笑得很開心的樣子,于是,下意識地就想俞真真開心一些,于是,便記起這女人似乎很喜歡看電影,于是,便帶著俞真真來了記憶中最近的電影院。
只是,詹子寒皺了皺眉,這電影院也太老了些吧,凳子坐得一點兒也不舒服。
但,轉過頭,卻看到俞真真又開心地笑了,眼楮亮晶晶的。
突然覺得,其實也還好。
俞真真的志願表交了上去,她想來想去,自己唯一比較擅長的就是國文和歷史了,在比較過之後,俞真真選擇了歷史系。這是X大相當冷門的系,報的人應該不多,應該能順利錄取。而那些熱門的科系,俞真真相當有自知之明的選都沒有選,而且,她對那些什麼商業什麼的,也確實沒有興趣。秦息安則選了自動化系,楊枚報了機械工程系,俞真真對這兩個專業究竟是做什麼的都不太明白,不過,反正是很難的東西,這點,俞真真倒是很確定。肖雅安報了文學系,這倒也很適合她,她有很多作品都在校外的雜志上發表,甚至出了一本詩集,是X大小有名氣的才女了。黑這些天又不見人影了,只在鄒書慧的葬禮上匆匆出現又匆匆離去,工作大概又忙得不行了。也不知道他報了什麼科系。向晚意卻也報了歷史系,當他得意洋洋地告訴俞真真這個消息的時候,俞真真心里直嘆倒霉,為什麼到了大二還要和這個人一個班呢?雖然向晚意現在對俞真真十分地友善,不過,俞真真還是覺得,他是一個麻煩。而俞真真,絕對不是喜歡自找麻煩的人。至于其他人,也各自有各自的選擇。一時之間,班里離情濃濃。
如俞真真所想,她相當順利地通過了考試,拿到通知書的時候,俞真真才總算松了口氣。班里的同學們也是有的歡喜有的愁,有一個志願沒有成功的,不得不準備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考試的,課也暫時停了,改為自習,在腳步匆匆之中,俞真真迎來了她在X大的第一個暑假。
而同時,她也要同好不容易抽出時間的意依生一同啟程。
坐在飛機上,俞真真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心里默默地念著。
「院長婆婆,我回來了,真真回來了。和依依一起。」
而離去的俞真真卻不知道,就在她走了沒有幾天,詹家卻起了軒然大*。報紙上鋪天蓋地的都是詹家太子詹子冷被控**的報道,雖然,最終雙方達成了和解,可是,詹家的形象還是受到很大的打擊。在這種情況下,詹家緊急召開了家族會議,而這次會議之後,詹子冷被冷凍了起來,所有的職務暫時停止,而詹子寒,卻第一次,和詹雲天同時出現在正式的社交場合。以前,這一向都是詹子冷特有的權力。一時間,所有H市,甚至全國的人都知道,詹家的風向變了。同時,詹子寒的所有資料也被詳詳細細地報導了出來,雖然出身有些不太光彩,但頂著X大第一天才的名頭,過人的儀表,還有曾經將天宇科技起死為生的商界奇跡神話,一時間,詹子寒頭上光環無數,成為了最為耀眼的豪門貴公子,無數懷春少女想要嫁給的對象。
而卓家的老太爺的手輕輕地敲著桌子。
他眼前的一疊厚厚的資料,正是詹子寒的。
如果說,以前,詹子寒只是因為他的才華才讓卓家對他有所注意的話,現在的詹子寒,跟以往卻不可同日而語。畢竟,有再大的才能,如果沒有供他發揮的舞台,也起不了什麼太大的作用,如果是詹子冷繼承了詹家,他絕對會打擊詹子寒,以免給他造成太大的威脅。所以,詹子寒就算有再大的才能,也無法同整個詹家數百年的積累的勢力相抗。但是,現在卻不同了,詹家已經為了開放了那個舞台,那麼,就要重新估量他人了。
「小尋,以你的眼光來看,詹子寒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