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爭吵
且不說海盜之家這邊因為一下倒下了四個大男人弄得俞真真和橙忙得雞飛狗跳。手忙腳亂。卻說宮立軒這邊，因為有一個任性的爺爺，宮立軒的頭只覺得隱隱作痛，有一種想再躺回醫院的沖動。
「爺爺，我不是按你的話回國了嗎？再婚人選我會好好挑的，藍玉真不行。」
「為什麼不行？爺爺就是喜歡她，而且，她是玉婷的妹妹。你都已經把玉婷放走了，要賠我一個。」
宮爺爺不講理地吹胡子瞪眼楮。
他就是喜歡玉婷丫頭，跟死去的玉兒簡直是一模一樣。
玉真的長相是不怎麼像，不過，回想起來，那柔順的性子卻和玉兒一模一樣。
而且，如果立軒娶了玉真的話，那說不定也可以經常把玉婷叫到家里來玩了，那不是兩全齊美？
宮爺爺打著如意算盤。
「爺爺，你也不看我都多大年紀了，玉真才幾歲？相配嗎？」。
宮立軒這回下定決心不能听爺爺瞎胡鬧了，他一個快四十歲的男人娶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像話嗎？
「有什麼不相配的？你女乃女乃還不是比我小十五歲？我們不照樣恩愛的很？只可惜，只可惜你女乃女乃她去世的早，你爸爸、媽媽和姑姑也都走了。孫子也不听話，活著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早點去見他們好了。」
宮爺爺一邊痛哭不已，一邊偷偷地從手指縫里悄悄地看宮立軒，卻見他不為所動。
「總之這件事就不用再提了，我還有公事，去書房了。」
宮立軒說完，再不理這個任性的爺爺，轉身就走了。
而宮立軒一離開，宮爺爺也不哭了，也不鬧了，只是垂頭喪氣、有氣無力地道。
「琳，我回房去休息了。」
琳看著宮爺爺的背影，有些不忍。
她推開了宮立軒的書房門，喚道。
「軒。」
「琳。」
宮立軒抬起頭︰「爺爺沒事吧！」眼里卻是滿滿的關心，顯然也不是不在意宮爺爺的感受的。
「擔心的話為什麼不順著他的意思讓他高興一下呢？你以前不也都這麼做的嗎？」。
「琳，你也覺得我和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可能有什麼共同話題嗎？」。宮立軒揉了揉眉際︰「我還以為你會幫我勸勸爺爺的。十年前，你不極力阻止我娶玉婷嗎？事實證明，你是對的。現在比當初還荒謬，你怎麼倒站在爺爺的那邊？」
「情況不是不一樣嗎？那個時候你有碧，現在，你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不要再提碧。」
宮立軒的眼神里有深深地痛楚和愧疚。
琳也發覺了自己的失言，默默地走了出去。
宮立軒發了一會兒呆，這才從抽屜里拿出一本書來翻開，從里面掉出一張照片來，是一個金發碧眼，十分耀眼的女孩子，正比著一個「V」字。
已經這麼多年了。
碧！
你的容顏依然如舊。
我卻已經老了。
「你這寫的是什麼東西？我告訴過你。要更絕望一些，更強烈一些，這樣的詞，是垃圾，垃圾！」
黑一把將紙撕得粉碎。
「那你呢？這是什麼鬼曲子，跟以前有什麼不同？這也叫新的曲子，完全是老調重彈。」
紫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兩個人怒視著對方，急促地喘息著。
「你們兩個，夠了！」
這是俞真真第一次听到灰這樣大聲地說話，聲音里充滿威嚴。
「現在這種時候是吵架的時候嗎？這樣吵能吵出好歌嗎？黑、紫，你們兩個，都給我離開練習室，這里，不是你們吵架的地方！」
灰指著門口。
黑將吉它一扔，拿著外套，就大步流星地出了門，而紫也跟在他的後面離開了，轉眼之間兩個人就都沒影子了。
俞真真擔心地道。
「這樣，沒有事嗎？」。
灰皺緊了眉頭。
「沒事，他們只是太急著要做出好作品來證明自己了。可前一張專輯是他們累積了很久的成果，要在短時間內再做出另外一張超越之前水準的專輯談何易事？越急。便越做不好，讓他們出去冷靜一下吧。」
橙的小臉都跨了下來，憂心忡忡地。
「灰，真的沒有事嗎？」。
灰模著他的腦袋。
「別擔心，我們可是死神。在一起這麼多年了，吵兩句能有什麼大問題？」
也難怪這些人的心情這樣差，而在這樣的心情下，又越發地想證明自己，簡直是惡性循環了。本來以為網絡會是一條出路，誰曉得剛剛做出來，還沒有怎麼推廣就被黑了。顯然是有人故意而為，連這一條路也要封死。專輯曲子被人盜用，發行社、媒體全部走不通，而現在連最後一條路網上也被堵死，他們的出路究竟在哪里？
不顧一切地出來，想做自己的音樂，沒有一個人想到，只是簡單的願望，卻會變得如此的困難。
不要說是黑他們，就是俞真真的心情，也不是一般地沮喪。
意依生那里也沒有什麼好方法。
她也沒有想到天皇和雷霆會做得這麼絕。
本來以為以死神的能力，就算獨立出來，應該也會有一席之地，就算會困難一點，但也是他們選擇的路，所以，意依生也沒有阻攔。
只是，他們都錯估了其中的一個因素——女人！
女人這種生物，有的時候。是不講道理的。
那一天，很晚，黑和紫才回來，兩個人勾肩搭背，喝得醉醺醺的，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和好了，一個對另一個說。
「你，一定要做出配得上我的詞的曲子來。」
另一個則對那一個說。
「你才是，如果做不出配得上本大爺曲子的詞，你就死定了。」
兩個人跌跌撞撞地進了門就倒下了。
灰、白、橙好不容易將他們拖了進來，扔到了沙發上，就再也沒有力氣了。兩個人經此一事之後，變得不再那麼急躁，兩個人關在工作室里好幾天，門都不出，飯都是俞真真給他們端到房里的，不時听到兩人的討論聲和吉它聲，和電子琴聲。而過了三天，兩個人便讓俞真真帶了紙出來，交給灰他們幾個。俞真真是看不懂的，不過。傳出來的音樂聲似乎越來听著越順耳了，也不知道是听久了還是什麼的緣故，原本，俞真真是比較偏好抒情類的慢歌的。但現在覺得這種仿佛讓人的心髒都跟著跳出來的聲音也不那麼覺得是噪音了。
這一天，俞真真在客廳里邊看電視邊織毛衣，門鈴響了，俞真真打開門一瞧，是幾個年輕的女孩子，似乎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她疑惑地看著她們。
「請問，有什麼事嗎？」。
三個女孩子你推我。我推你，最後，一個個子高高瘦瘦的女孩子似乎鼓足了勇氣才問道。
「這里，死神是住在這里，沒錯吧！」
俞真真點了點頭。
「那，你就是藍玉真，對吧？」
這知道死神不奇怪，為什麼連自己的名字都知道？
俞真真疑惑不已，不過，還是又點了點頭。
「果然，我就說嘛！」
幾個女孩子互相拍手，隨後，齊齊對俞真真大喊。
「我們支持你，一定要跟黑結婚，愛情萬歲！」
俞真真愕然，她剛要解釋她跟黑並不是這種關系，那幾個女孩子卻又握住了她的手，六只眼楮齊齊地看著她。
「我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
「我們是死神的鐵桿歌迷，然而，這一段時間卻完全沒有了他們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們怎麼了，讓我們著急不已。湊巧，我們上一次在酒吧看到了他們上台演唱，所以這一段時間將附近的地方全都找遍了，才終于找到了這里。請你幫我們轉告他們，我們永遠都支持他們；我們相信他們一定會再度復出，將更好的歌曲帶給我們。這里，是我們寫給他們的信，我們會永遠與死神同在！」
說完，將一個箱子放在了俞真真的手里就跑著出去了。
眼淚飆飛的。
俞真真將箱子抱進了客廳，將黑他們都喊了出來，大家將信拆開了看。大部分都是歌迷的鼓勵還有焦急地呼喚，問他們究竟在哪里？為什麼不再出現了。什麼時候才能再听到他們的歌聲。
「我，突然好想上台表演。」
橙激動得臉都紅了。
紫微笑。
「舞台的燈光總是如此魅惑，站上了一次，就永遠也不想下來了。」
「還在猶豫什麼呢？」
「黑？」
幾個人的目光全看向黑。
黑深深地吸了口氣。
「好，我們唱吧！」
一錘定音。
雖然沒有像以往那樣華麗的舞台。雖然這一段時間新曲進行得也很不順利，雖然網站剛剛開，還沒有宣傳就被黑客黑了，雖然不知道未來的方向究竟在哪里，但，他們並不是寂寞的，還有這些人，在呼喚著他們，在等待著他們。
那一切，便有了價值。
這一次，他們將為了真心喜歡他們的音樂的人而唱。
為那些沒有忘記他們的人而唱。
既然已經決定了，幾人便開始分頭聯系，還有準備海報什麼的。最困難的就是地點了，因為臨近聖誕，大的劇院什麼的當然是不用想的，大部分劇院本來就都是幾個大的娛樂集團底下所屬，而體育場什麼的就算了吧，他們現在可沒有這個錢去揮霍，而且，沒有電視媒體的宣傳，也招不來這麼多觀眾，酒吧到了這個時候早就被訂了一空了，因為是臨時決定，俞真真和紫跑了許多家，全部都已經被人事先定跑了。
最後，黑提出了一個提議。
「不如就搭露天舞台怎麼樣？那邊不是有個大型廣場嗎？容納的人也多，除了我們的歌迷，還可以看看，我們的音樂，究竟能吸引多少人前來听，不是很棒嗎？」。
黑這個提議一出，其余人均是眼前一亮。
這一次沒有宣傳，沒有華麗的舞台，有的，就只是他們的音樂。
就讓音樂來告訴他們——答案。
他們的音樂，還差多遠？
俞真真看著意氣飛揚的他們，心里也為他們高興。這段時間，經過的挫折太多，長久的沉寂對他們來說也是很難受的吧，尤其是從那樣的鮮花掌聲到無人問津，每一個人，雖然表面上都一副沒事的樣子，但內心深處，肯定並不像表面上那般地無所謂。
平安夜——死神與你相約！
地點︰平安廣場
時間︰十二月二十四日晚八時半
海報是秦息安幫忙做的，肖雅安還有原來的十三班的同學義務幫忙托關系發海報，還有上次來的幾個女孩子，俞真真也根據她們留下的電話聯系了她們，當得知這一個消息之後，她們高興壞了，說一定會來，還會通知其他的歌迷朋友一起來。
到了二十四日，離八點還早，俞真真先到了平安廣場，和肖雅安他們幫忙布置舞台。因為天氣預報說今天可能會下雪，下午也飄過一會兒，所以，肖雅安還特別叫人搭了帳篷，以免到時候雪下大了影響表演。
時間離八點越來越近，已經有些人聞訊而來了。
看著人群越聚越多，肖雅安滿是安慰。
「今天，一定會是一個很棒的夜晚。」
俞真真也笑著點了點頭。
這一天，大家已經期待了很久了。
不少人還過來問︰「真的是死神嗎？不是假冒的吧？」
也難怪他們有此疑問，雖然死神沉寂已久，但是，畢竟過往的名氣擺在那里，他們會在這里寒磣的舞台上表演，讓人有些不敢相信。
十三班的同學們則不斷地保證。
眼看就快要到點了，七點鐘的時候，卻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了，雨越下越大，竟然沒有停的意思。這一天，沒有任何天氣預報說會下雨。誰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下起雨來。人群慢慢地散去，到了最後，只剩下了空落落地廣場。
十三班的同學今天也有許多人有別的節目，也都漸漸散了。只剩下俞真真、肖雅安、秦息安和楊枚以及白一航、張瀚海等幾個人。
「這些人，也太沒有義氣了。」
秦息安忿忿不平地道。
雖然早就說了幫忙搭完台子就有事得走了，可是，也得看看情況啊，這個時候，黑他們得有多難受啊，起碼一起去吃點東西什麼的再走也好啊。
黑他們是到了七點半的時候來的。
看到空無一人的廣場，幾個人倒也不意外，來的時候看見下這麼大的雨他們就知道今天的活動算是泡湯了。
「謝謝你們了。」
黑對肖雅安、秦息安他們笑著道謝。
肖雅安的眼楮一紅，低下了頭，不敢看他。
「現在要怎麼樣？」
俞真真問道。
「有舞台，當然唱歌。很久沒有站在舞台上了，就算是唱給自己听，也想唱！」
黑扭頭問紫。
「你們怎麼樣？」
「我們是死神，你說呢？」
幾個笑著各就各位，敲擊聲響起，三、二、一。
雨中的一場音樂盛宴開始了。
不為別人，只因為這里有舞台，而他們想表演！不論有多少觀眾，即使一個也沒有，這里，也是屬于他們的舞台。
雨聲滴滴答答。
然而，樂器發出的聲音卻匯成一條音樂的暴雨，劃破了夜空。而黑充滿魅惑的聲音，穿透了一切，在雨夜中回蕩。
時間、地點，這一切都沒有關系。
關鍵是，這里有舞台，他想唱，他能唱，身邊，還有這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
俞真真站在台下，著迷地看著台上的黑。
如同上一次在酒吧之中，舞台上的黑，真有讓人沉淪的不可思議的魅力，好像光一般，吸引著人們的視線。
雖然平常的黑，也很帥；但舞台上的他，卻迷人得簡直讓人無法阻擋。
不光是歌，他整個人，就是屬于舞台的。
這樣的人，應該站在更大的舞台上，唱給更多的人听才是。
現在，他們能做的，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俞真真只顧著听了，卻沒有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廣場上的人變得多了，越聚越多，還有拿著熒光棒和條幅的女孩子們，她們本來以為，下雨了，黑他們應該不會來了，可是，還是抱著不死心的念頭來了，沒有想到，還隔著老遠，就听到了熟悉的旋律。那些曾經由死神譜寫的傳奇，伴隨著他們成長的歌曲，對她們來說，每個人都熟悉得仿佛左手和右手一般。
「最後一首，是我們的新作，名字叫《死神歸來》，謝謝你們大家，死神與你們同在！」
永無止盡的黑夜
我迷失了方向
徘徊在那永生永世的迷霧里
以為會就此沉淪
突然
傳來了一個聲音
是你
在呼喚
回來
回來
回來
……
雨仍然在下，然而，台下卻擠了滿滿的人，有專門前來的，也有听著歌聲而聚過來了，有帶傘的，也有沒有帶傘的。
這個舞台，沒有絢爛的燈光。
可俞真真卻覺得這是她所見過最棒的舞台。
因為，在這一刻，大家共同分享了這樣美妙的音樂；在這一刻，大家是相通的。音樂，原來有這樣感人的力量。
有許多歌迷不停地流著淚大聲地呼喚著。
這，的確是他們的死神。
永遠的死神！
「他們，只在這樣的地方唱歌，不覺得太可惜了嗎？」。
俞真真抬頭，發覺宮立軒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邊。
「介紹我跟他們認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