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巧合吧?
天底下有幾分相似的人多了是了,據說還有完全不相干的人長得一模一樣的。蘇正煥搖了搖頭,甩去了心中荒謬的念頭。
時間已晚,蘇正煥本來是想來叫譚素心回去的,這會兒見她睡得正熟,便打消了心里的念頭,轉身下了樓自己回家了。
唐流風卻是在這里暫作客一晚,第二天一早徑自去了公司。
譚素心醒來的時候,看到近在咫尺的俞真真恬靜的睡容,輕撫著她的頭發,一時竟是看痴了,這一刻,她想了有多少年了,老天垂憐,竟然真的有這麼一天。
此時,日頭東升,將溫暖的陽光灑在俞真真的臉上,俞真真將頭略往被子里縮了縮,迷迷糊糊地喚道。
「依依,我這就起來,等我。」
這些天老是犯困,已經有好幾次沒有起來陪依依吃飯,送她去上班了。
譚素心看著俞真真張開眼楮,看著她露出驚訝隨後又不好意思的表情,一同穿衣、刷牙、洗臉,譚素心又拿起梳子,幫俞真真打理她一頭長發,給她梳了個漂亮的公主頭,鏡子里兩人是如此接近,譚素心只希望能一直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只是,當看到俞真真拿起化妝品之時,總是會將她從夢想之中拉了出來。
俞真真以前是不化妝的,只是,現在的樣子總帶著幾分憔悴,俞真真不想讓別人太擔心,所以,化起了淡妝,由剛開始的生疏現在已經是非常熟練了。滿意地看著臉色變得紅潤起來,俞真真露出了笑容。
接下來,宮立軒另外安排了一次會議,不過,這一回,總算沒有鬧出上次的事故了。因為,俞真真多了一項道具,面紗。看不到俞真真的臉,唐昭的表現十分地正常,至于拍戲的時候,就不用擔心了,一旦進入工作狀態,唐昭是看不到任何東西的。只是,拍攝結束之後,一定要第一時間帶上面紗,否則,後果可慮,為此,唐昭甚至專門安排了一個助理負責俞真真的面紗之事。這樣算起來,俞真真就有兩個常隨了,助理小月及張芬紜。俞真真原本不想讓上了年紀的人跟著跑來跑去,累壞了就不好了,不過,由于意依生的強烈要求,而張芬紜也說,她年輕的時候也曾經作過當演員的夢,也想去看看別人是怎麼拍電影的,于是,俞真真也只得乖乖地就範了。
在這次見面會上,俞真真見到了吉爾斯。對這個男子,她印象深刻,一眼就認出來了,沒有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他的俞真真輕「咦」了一聲,這不是前年曾經和依依在車上Kiss的男子嗎?俞真真撇了撇嘴,對這個亂佔依依便宜的家伙沒有好感。
回到家之後,俞真真十分糾結。
她到底是要告訴依依呢?還是不說呢?
是依依的朋友,好像應該提起才是;可是,那男子明明就是個花心大蘿卜,俞真真就看到他跟參演的女演員打情罵俏,還撞見他跟一個女的在洗手間里Kiss,而且還是女洗手間,被撞見了還對俞真真笑揮著手,真是一個不知廉恥的家伙。
俞真真也曉得自己這是帶著偏見了。
唐流風學長也是這個樣子,論起風流荒唐也不會比吉爾斯好到哪里去,俞真真由來覺得這都是別人的私事,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這並沒有什麼,只要不是強迫別人、欺騙別人就好了。一生一生、天長地久固然美好,可,緣來而聚、緣去而散,也是一種灑月兌,只要自己覺得開心就好。
只是,事情一旦涉及到意依生,俞真真這心不免就偏了。
就算意依生說了跟吉爾斯只是朋友而已,就算意依生並不在意吉爾斯的這種行為,俞真真就是覺得心里別扭。
該說呢?
還是不該說呢?
俞真真糾結在其中,連手里正拿著茶壺倒茶都給忘記了,水從杯子里漫了出來都不知道,意依生趕緊從她的手里搶過了茶壺,卻好笑地發覺她仍然在神游九天之外。看來是今天踫到什麼事了,意依生對張花紜使了個眼色,張芬紜會意地隨著意依生進了書房,一會兒,意依生就把握到了重點。
「你今天見到吉爾斯了?」
意依生的聲音總算將俞真真的神志喚了回來。
她也不問意依生是怎麼知道的,反正,早就已經習慣依依的無所不知了。她有些沮喪地點了點頭,不情不願地道。
「嗯。」
「那下次見面的時候跟他說,說我請他來我們家玩。」
「嗯。」
俞真真再應一聲,嘴巴卻不滿地嘟了起來。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強烈的氣息,我不喜歡這個人,不要讓他來我們家。
意依生卻徑自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看了起來,只是,嘴角的微微上揚顯示了她的心情是十分之不錯。
在舉行記者見面會的那一天,俞真真跟吉爾斯又見面了。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傳達了意依生的邀請,十分希望吉爾斯若是能拒絕的話就太好了,吉爾斯雖然有些奇怪意依生為什麼不自己打電話給他說這事,但還是答應了,俞真真心里失望不已,不過,面上還是帶著微笑,十分客氣地表示了自己的歡迎和期待,唉,沒辦法,這是依依的朋友,絕對不能不禮貌,依依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俞真真無數次地對自己催眠,這才維持住了面上的友善。
星期天的早上,俞真真就忙開了。
今天蓮和天妖也要來,俞真真無論如何也想準備一些蓮愛吃的東西,只是偶爾一次而已,意依生便也同意了,模著久違的菜刀,俞真真那個開心勁,看得張芬紜好笑不已,大多數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一般都是遠廚房唯恐不及,這一個倒是不踫菜刀就全身都不自在了。本來俞真真也叫了秦息安的,不過,這家伙和白一航正在熱戀期,難得的假日,兩個人甜蜜都還來不及,哪有心情跟眾人在一起,嘴里嚷了幾句好久沒有烤肉了,糾結了一番,最後還是告訴俞真真她就不來了,十分愧疚的樣子。俞真真笑罵了她一句有異性沒人性也就掛了電話。
譚素心早上過來借鹽的時候得知了蓮今天要過來,就說呆會兒她也做個蛋糕過來給蓮吃,俞真真開心地道了謝,烤餅干的時候便弄多了些,讓張芬紜替她送了過去。雖然譚素心和蘇正煥從來都不在她面前提起,但俞真真也知道葛美好為了蘇正煥的事肯定是很傷心的,對老人的這種心情俞真真也很能理解,所以,這些日子俞真真也沒有再登蘇家的門了。
俞真真、張芬紜在廚房里忙,意依生由將桌子、板凳往外頭搬,正餐之外,俞真真還想弄一次燒烤,蓮上次看電視之時說想吃這個,俞真真一直放在心里。正好這回來的人多,也熱鬧。猶豫了一下,俞真真還是沒有邀請譚素心,她不想讓本來就傷心的老人家更傷心了。譚素心也曉得她的這番顧慮,其實她自己又何嘗不是,蘇修遠對她也跟蘇正煥一樣老往這邊跑是有些意見的,只是,她又怎麼能不這麼做?在孩子的這個時候,難道還要她當做沒事人一樣遠遠地看著嗎?
到了十一點多鐘的時候,周芷蘭也來了。
俞真真邀請她的時候,她是有些意外的,若是以前,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拒絕,不過,這一次她答應了。跟俞真真認識的時間越久,這才發覺她跟自己當初以為的那種熱心腸的好人不同,她從不曾像那些打著關心為名,實則不管別人喜不喜歡,對別人的隱私追問個不停,以為幫了忙,就可以隨意干涉別人的事情,對著你的事情指手劃腳。這樣的好人,也許是她不知好歹吧,但周芷蘭實在受不了。而俞真真,她從來只在你需要時對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你如果說的時候她傾听,你不說,她也從來不詢問,讓周芷蘭覺得很自在。
周芷蘭買了些水果帶來了。
意依生看到了周芷蘭,就讓她幫忙去洗菜,今天用來烤的東西很多,俞真真還是少接觸一些冷水比較好,尤其又是這個天氣,雖然屋子里並不冷。
周芷蘭也不多話,默默地進廚房問了俞真真要洗哪些菜,就開始動手了。有時候俞真真看她做的不對,就指點她兩句。張芬紜則已經放棄了同周芷蘭打交道的打算,她曾經跟這個女孩子搭過好幾次的話,但她從來都是理都不理。
蓮、天妖是在周芷蘭之後來的,天妖帶的是女圭女圭,這是蓮的主意,看他一路抱得緊緊不放手的樣子,也不知道這是給俞真真的禮物,還是他打算佔為己有了。蓮一看到餅干和蛋糕,開心得不得了,拿著勺子一口自己吃,一口喂天妖,有天妖在的時候,蓮就沒有那麼粘著俞真真了。天妖很少有時候陪著蓮,所以,每一次他在的時候,蓮都粘得特別緊。
而此次的主要客人吉爾斯卻是最後來的,按照禮節來說,吉爾斯這個客人上門也該帶點東西才對,不過,他卻是兩手空空;兩手空空不說,還臉色發白,腳步虛浮,而他自己上門吃白食不說,後面還跟了兩個跟他一樣明顯有些不在狀態的人,唐昭進來的時候差點被台階絆到,宮立軒和門框來了個親密的接觸。
意依生皺了皺眉,看來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只怕,還是十分嚴重的大事。
要不然,這三個見多識廣的男人不至于會如此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