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真真舉起了手,作童子軍狀。
「傻瓜」
意依生笑罵,俞真真的臉上這時卻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接著,就是狂喜之色,她喜得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動了,依依,他動了。」
門,此時卻被推了開來,涌進來的人不少,宮立軒、吉爾斯、譚素心、秦息安,一大堆,蘇正煥卻是出差去了,他最近在忙在另外一個市辦分院的事情,已經出去了好幾天了,要不然,他應該也在的。
「你是說,胎動?」
因為俞真真懷孕的關系,意依生最近攻讀了孕媽媽手冊之類的,以她的記憶力,成績可比俞真真好多了,所以,這個詞說的是十分專業。書上說,四月末五月初的時候,的確是會出現胎動,孩子,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這麼大了。
俞真真拉著意依生的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感覺到了嗎?依依,他在動,對不對?」
俞真真雖然經常都笑,但少有歡喜成這樣的時候,意依生含笑點了點頭。秦息安此時早已經由癌證、懷孕等爆炸性新聞中回過神來了,秦息水從秦原和意依生的談話中得知的,秦息安不曾跟他提起過,自己的妹妹可不是沉得住氣的性子,那就是俞真真特意不曾告訴過息安的,對她這樣的做法,秦息水雖然能理解,但他想了想,還是打電話告訴了秦息安,如果什麼都不知道,到時候萬一俞真真就那樣去了,到時候息安一定會自責的。如果這時候做了該做的事情,到時候,息安多少會少傷心一些。雖然,這樣的話,違背了病人的意願,但站在哥哥的立場上,秦息水還是將秦息安的心情放在了第一位。
所以,秦息安的眼楮這時候是紅紅的,顯然是哭了好久。
不過,她還是強露出個微笑來。
「真真姐,我可以模一下嗎?」。
俞真真看到她那個樣子哪里不知道她全都知道了,笑著點了點頭。秦息安輕輕地手模著俞真真的肚子,感覺到里面的動靜,眼淚卻嘩嘩地掉了下來,最後,趴在俞真真的肚子上大哭了起來,俞真真模著她的頭發,安慰著她。
「沒事,我沒事的,別哭了,啊?」
但是,秦息安卻哭得更大聲了,一邊哭還一邊指責。
「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你老是這樣,什麼都不告訴我?」
「對不起,是我錯了。」
俞真真只得哄著她。
宮立軒、吉爾斯敬畏地看著俞真真的肚子,也不過一段時間沒見,這肚子,怎麼就這樣大了?明明上次看到的時候,還是平平的。這個時候,他們才有了實際的感覺,真的,有一個孩子了,兩個人心里不覺升起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站在病房外的唐昭心里卻是郁悶極了。
別人都可以進去,就只有他一個人在外頭,走過的醫生、護士、病人都奇怪地看著他將耳朵貼在門上,搞不清楚這個人若是來探病的,進去就是了,干嘛要躲在外頭偷听?難不成,又是一個外遇了老婆自殺的男人,怕進去遭到娘家人的自殺?八成就是這樣,現在的男人啊,真是,看長相,倒是衣冠楚楚,人模人樣的,又是一頭管不住下半身的禽獸,而且,還是個沒種的軟蛋,路過的人紛紛用鄙夷的目光看著唐昭。當然,也有不這麼想的,不過,另一種想法也不比這種想法好多少,就是,肯定又是一個喝醉了酒打老婆,醒了又後悔的渾蛋,別看這長相,衣冠禽獸說的就是這種人,報紙上報導得多了去了,打老婆的男人最可恥了,一個經過的臉腫著的女病人還朝唐昭的背後吐了吐口水。
唐昭給這一群人的目光刺得背都發痛了,他狠狠地瞪了回去。
這病院的人怎麼回事?
好吧,他行為是怪了點,不過,偷听是什麼大罪嗎?干嘛這樣看著他?唐昭的心里一不痛快,臉上就越發地凶神惡煞了,于是,他的罪名被坐得更實了。
唐昭很郁悶,低聲地透過門縫叫宮立軒、吉爾斯。
「喂,你們兩個給我出來。」
吉爾斯裝沒有听見,此時,秦息安的哭聲剛告了一個段落,吉爾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渴望得道。
「我也可以模一下嗎?」。
他還從來沒有模過肚子里的孩子呢。怎麼說,這個孩子也有三分之一的可能是自己的種,經過了最初的震驚、排斥、認命、負責,今天第一次,吉爾斯看著俞真真鼓脹的肚子產生了點好奇感。
俞真真听到吉爾斯的話,先是意外,隨後,露出了笑容,大方地道。
「可以啊。」
于是,吉爾斯小心地將一根手指放在了俞真真的肚子上,輕輕地,好像怕踫壞了她一樣。
吉爾斯可以裝沒有听見,宮立軒的紳士精神卻讓他沒有辦法在眾人面前裝沒有听到唐昭說的話,他渴望地看著俞真真的肚子,其實,他心里也有和吉爾斯一樣的想法,只是,他沒有辦法將這樣冒昧地說出來罷了。
他不甘不願地走出了病房,卻將門半天的,以便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同時禮貌地問道。
「有什麼事嗎?」。
唐昭咧牙,吉爾斯他是沒有指望的,不過,宮立軒他肯定他是一定會出來的,唐昭經過一段時間相處對宮立軒也算是比較了解了。
唐昭笑得不懷好意。
「沒什麼,只不過,不想一個人呆在外面罷了。就請立軒你在外頭陪陪我,你一定不會拒絕的吧?」
宮立軒痛恨自己的紳士精神,不過,他面皮抖動了兩下,還是扯了扯嘴角。
「當然,十分樂意。」
有了另外一個人作伴,唐昭的心情好多了,還輕輕地哼起了歌。不過,此時經過俞真真病房里的人們可又換了一動想法了。原來這兩個人是同性戀啊,真是的,怎麼這年頭長得稱頭點的男人都成玻璃了呢?這叫女人怎麼活啊?不過,總算,他們的眼光是變成了惋惜而不是痛恨了。
這時,病房里傳出了吉爾斯喜悅的聲音。
「動了,真的動了。」
吉爾斯覺得神奇無比,這肚子里真的有一個孩子在,他輕輕地模著俞真真的肚子,眼里滿是敬畏,這里面的孩子,有多大了呢?他現在能听到自己說的話了嗎?他是男孩還是女孩呢?他現在有手有腳了嗎……
無數個疑問涌進了心里,若是孩子是自己的,以前,一想起這個問題,就覺得頭痛、麻煩,這個時候,卻覺得有些期待起來了。
透過半開的門,宮立軒看著吉爾斯放在俞真真肚子上的手,心里有一些不快。吉爾斯那樣子,好像孩子是他的似的,也可能是他的啊。宮立軒已經忘記了,前一段時間他還在為這個孩子煩惱不已,若是有了孩子,爺爺一定會逼他和俞真真結婚的,可是,宮立軒實在是對和一個年齡比自己近乎小一半的女孩子結婚沒有興趣,對被別人說老牛吃女敕草也沒有興趣。
唐昭听到吉爾斯的聲音卻突然覺得一陣沮喪和失落。
他丟下了句「我突然想起有事」就走了,宮立軒看著他有些落寞的背影離去,甩了甩頭,轉身也進去了病房,卻只能羨慕地看著俞真真肚子上的手又換成了譚素心的。所有的人都模過了,俞真真遲疑了一下,終于問宮立軒。
「你想模模嗎?」。
孩子,應該也會希望爸爸的關心吧?
俞真真一直以為宮立軒他們都只會在確認了孩子的父親是誰的時候才會給予關心,可是,吉爾斯今天的表現讓她有了別的想法,也許,並不是這樣的。是身為母親的自私的吧,雖然不知道孩子的父親究竟是三個人中的誰,可是,俞真真還是希望寶寶能多得到一些關心。希望他們不要僅僅覺得寶寶只是麻煩,是不得不承擔的責任,而是能夠真心地疼愛寶寶。
事情離俞真真的初衷已經有些遠了,原本想要寶寶只有依依一個人的。
但是,事情既然已經無法朝自己當初的想法所進行,俞真真就希望寶寶能得到更多的、更好的,而爸爸這樣的人既然已經出現,避免不了,那麼,俞真真便希望能培養他們與寶寶的感情,本來見這一段時間幾人並不太關心的樣子,並不曾有這個打算,勉強得來的東西絕對不會甜美的,但吉爾斯今天的表現讓俞真真覺得一切是有可能的,那俞真真就要爭取,而這是第一步。
「既然你這麼說,我就模一下,一下好了。」
宮立軒表現得有些勉強,仿佛只是因為俞真真的堅持,他才做出這種對女士失禮的動作似的,吉爾斯撇了撇嘴,又在假仙了,說的這麼勉強,手里的動作怎麼就不見你慢過。
宮立軒先是伸出一只手指戳了一下,咦?
為什麼別人模的時候都有動,他模的時候就不動?
宮立軒不死心地又換了兩只手指。
還沒有?
三只、四只、五只,這一只,整個手掌粘在俞真真的肚子上,不離開了。宮立軒就不信他不行。終于,肚子里的寶寶估計是被騷擾地不行了,動了一下。
宮立軒的眼楮睜大了。
「動了,他真的動了」
「砰」地一聲,宮立軒栽倒了下去,後腦勺踫到地上,發出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