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真,動機呢?」
秦息水反問。
老吳啞口無言。
只是一個認識了一年多的朋友而已,既不是親人,也不是戀人,藍玉真不缺錢、不缺名,同吳道中認都不算認識,這動機實在是薄弱了點。
「可是,我就是覺得她們身上有問題。」
老吳也講不出來為什麼,可直覺就是如此。
就像當年暴牙的死,所有的人都懷疑是他的對頭所為,可老吳卻總是忘不了有人曾經提到,火起時,似乎看到兩個小女孩從火災現場離開。老吳事後從暴牙的手下那里知道,當時他們抓了阿生,而事後,與阿生曾經極好的真真也在街頭消失不見了。
老吳當時曾經提出過這個疑問,不過,被當時帶他的前輩嘲笑了一番,兩個小女孩能做得出來這種事,腦子秀逗了吧,一定是暴牙的死對頭大鼻子或他的手下做的好事,查都不用查,有這功夫管這種人渣,還不如回家去好好睡一覺呢這些家伙,最好全死光了,世界還清淨一些。前輩是極討厭這些黑社會的家伙,說他們是社會上的渣滓,根本無心查明此案。還是實習生的老吳的意見自然也沒有得到重視,這個案子就這樣結了。
但這個謎團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仍然在老吳的腦海里揮之不去。他一直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跟那兩個女孩又有什麼關系?
秦息水看到老吳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會輕易地放棄。
他皺起眉頭,從心里,他是不願意這件事真跟意依生和俞真真有關系的,而且,也沒有足以將她們和這件事聯系到一起的證據,但是,有時候,警察的職業嗅覺是十分敏銳的,或許,自己真因為跟當事者的關系有點失去公正的立場了,秦息水點了點頭。
「那你就去查查看吧,但記著,沒有證據的話不得再驚動藍小姐了。」
為了俞真真住院的事,回到家息安那丫頭把他這個大哥罵得簡直是豬狗不如了,好像他是什麼欺凌弱女子的大惡霸似的,秦息水從心底不願老吳的推測成為事實。但現在,其他的嫌疑人例如天妖、吳道中的前妻,前任女友全有確鑿的不在場證明,本來傳來即將分手的現任女友也是嫌疑者之一,供詞也遮遮掩掩的,後來經不住他的調查盤問這才供出她那天是跟另外一個有婦之夫在一起,還是娛樂圈的知名人士,案子到這里就進入了死胡同了。不要說是破案,還嫌疑人都無法鎖定。尤其是這個案子因為涉及到天妖,媒體的報導沸沸揚揚,秦息水受到的壓力也很大。
譚素心這天沒有陪在俞真真的身邊,而是在公園里晃悠。她心不在焉地走著,眼楮四處打量著,看似毫無目標。
就在昨天,荊飛燕對譚素心提起了一件好玩的事,那天早晨,她在社區公園里遛狗的時候,踫到了個便衣,在向人打听,那天晚上,有沒有人曾經在公園里見到過俞真真。
譚素心听聞此事,心里一沉。
這也是她出現在這里的原因,譚素心轉了一天,也沒有瞧見荊飛燕所形容的那個模樣的人,只得往回走了,快到家的時候,卻發現一輛陌生的車子停在附近,離俞真真她們家不遠的地方,好像在監視俞真真她們似的。
若是平常,譚素心想必也不會特別留意,不過,今天,她卻走了上去,敲了敲車窗。
里頭的人大約沒有想到會有人來敲車窗,過了一會兒,車門打開,一個男子從車里下來,面容俊挺,約三四十歲的樣子,西裝筆挺,沉穩而又威嚴,氣勢不凡。
此人絕對是個人物。
譚素心閱人多矣。
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人是不是虛架子,但是,任他是誰,若是企圖對真兒不利,譚素心絕對不允許。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停在這里?」
譚素心厲聲問道,帶了幾分審問的意思,不太客氣,內心卻是擔心不已,本來真兒就已經這樣了,這些人就不能讓她過點平靜安樂的日子嗎?
從車子里頭下來的是唐傲。
話說,唐傲在這里已經窺視好些日子了,其實,他更想親自上門拜訪的,不過,唐昭堅決不讓,所以他也只能在這里徘徊了。一想到唐昭竟然可能會有孩子了,唐傲就激動得熱淚盈眶,他終于有臉去見九泉之下的爸爸媽媽了。
到今天為止,他的窺探行動十分順利,一直沒有被發覺過,不想今天被逮了個正著,實在有些尷尬。不過,到底是一家之長,雖然在家里,唐傲總是威嚴掃地,在外頭,卻不愧是唐家之主,就是被抓了個現行犯,卻仍是神態從容。
「譚夫人,您好,我是唐傲,唐昭的大哥。」
得知唐昭對俞真真的關照之後,俞真真的資料第一時間被唐家的飛鳥組擺到了唐傲的面前,並附上照片,所以,譚素心是誰,唐傲清楚得很。
听到唐傲是唐昭的大哥,譚素心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卻又露出了疑惑之色,唐昭的大哥為什麼要在這里窺探俞真真呢?
不過,這是唐家的家務事,而且,現在還沒有定論,唐傲也不欲多說。只是拜托譚素心不要對俞真真提起,便告辭了。留下一肚子疑惑的譚素心。
唐傲懊惱不已,這樣的話,他就再也沒有辦法偷偷地來到這里了。雖然,他偷偷地來到這里也沒有做什麼,只是俞真真偶爾挺著一個肚子在院子里散步的時候,他就盯著俞真真的肚子痴痴地笑,然後,淚流滿面而已。
唐傲走後,譚素心也回了家,客廳里卻坐了一個陌生人。
不過,說是陌生,倒也不算,從荊飛燕的口中,譚素心已經听過了,年約五十,高鼻子,皮膚很黑,中等身材,看起來十分壯實精明。
面上,譚素心卻故作無知的模樣。
「這位是?」
譚素心微微偏頭向蘇修遠笑問。
蘇修遠說道。
「素心,這位是重案組的吳警官,他有點兒事想跟你談談,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
譚素心在老吳的對面坐了下來,笑問道。
「不知有什麼事我能幫得上忙的?」
老吳緊緊地盯著譚素心的眼楮。
「听藍玉真小姐家的保姆張芬耘女士說,您在得知藍玉真小姐不見了之後,曾經到處去找過,那麼,應該也去過公園吧?」
譚素心的心一緊。
「嗯,去是去了,那時,我還依稀看到她的影子了,就坐在那邊的秋千上。可是,等我走過去的時候,卻又沒有看到她了。我當時還以為我看錯了,拼命地在又在別處找,現在想想,當時若是在附近找找,肯定就找到了,也不至于讓她在外頭凍了那麼久了。現在想想,我都後悔。」
說完這一番話,譚素心又故作好奇地問道。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
「只是例行的程序而已。」
「這麼說,您是在公園里看到藍小姐呢?還記得時間嗎?」。
「大約快九點了吧,我記得又過了一會兒,好像听到了鐘點的鐘在響似的。」
「九點?這麼晚了,還看得清是誰嗎?」。
「我和真兒很熟,怎麼會不認識?而且,她一向喜歡那里的秋千,這個小區的戶外健身器材向來極少人用,會在那里蕩秋千的只怕也只有她了。不信,你可以到處去問問看。」
問完了話,老吳站了起來道過了謝,朝外走去,心里疑惑不已。難道真的是自己搞錯了嗎?吳道中的死真的跟她們兩個都沒有關系?
此時,老吳的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里傳來另一組調查人員興奮的聲音。
「老吳,趕緊回來,看看我們發現什麼了?」
約克市
某間高層兩百坪豪華復式樓頂層空中花園里,流水潺潺,花香陣陣,燈光唯美如夢,而頭上的夜空,可見數點星光,雖是冬季,卻一點兒也不寒冷。若是細心觀察,可以發覺,原來整個樓頂都被一層圓形的玻璃給罩住了,卻一點兒也不覺得氣悶。
此時,三個人正分坐在三張椅子上。
簡有些焦急地道。
「約翰和杰克怎麼還沒有回來呢?應該已經到手了才是。」
「不要急,計劃進行得很順利,應該過一會兒就回來了。」
伯特抽著雪茄,語氣極有信心。
亞瑟則背對著兩人站在離兩人有一段距離的地方,簡看著他的背影,眼里閃過一抹黯然,這個人總是如此,即使他們已經是可以將性命相托的伙伴了,卻永遠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伯特似無意地說道。
「天上的神祗是供人仰望的。」
簡听了伯特的話,卻只是嘴角微彎,露出她一向妖媚的笑容。她拿起一瓶紅酒,朝伯特晃了晃,伯特搖了搖頭,簡便只倒了兩杯,拿起,走到亞瑟的身邊,將其中的一杯遞給了他,問道。
「在看什麼?」
「世界。」
亞瑟沒有回頭,仍注視著遠方。
站在這里,整個世界都踩在腳下,這樣的感覺,很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