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爾騎上了自行車,徑自離去。
然而,背後傳來的越來越大的哭聲,卻讓他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後,他無奈地又騎了回來,看著蹲坐在地上號啕大哭的多芙。
「你不嫌丟人嗎?」。
「我丟我的人,關你什麼事?你不是不管我了嗎?」。
丹尼爾嘆了一口氣,在多芙的身邊坐下,看著天空。
方才晴朗的天現在已經被烏雲遮蓋,再過不久應該就會下雨了吧。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像多芙這樣的女孩哭泣嗎?她合該是笑著的。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丹尼爾問道,有些累。
他已經盡力了。
盡力地想成為過去的那個丹尼爾,他看自己過去的日記,努力記住別人所說的過去發生的事,力圖找回過去的記憶和感覺,不想讓每一個人失望。可是,越來越多的,除了逐步增加的頭痛之外,別的什麼也記不起。丹尼爾也很痛恨這種無能無力地狀況。他將哭泣著的多芙摟在了懷里。
「別哭了,我會努力記起來的,別哭了,嗯?」
但是,多芙仍然一直哭泣不止。
「啊,我突然想起了。」
丹尼爾突然大叫,成功地讓多芙的哭泣聲停了下來。多芙終于抬起了頭,淚水洗過的眼淚格外明亮,丹尼爾有些恍惚,真美。他一時將自己想要說的話全都忘光了,忘情地將唇向多芙湊了過去,輕輕地落在了多芙的唇上。只一下,他猛地驚醒了過來,忙撇開了頭,慌慌張張地道。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多芙怔怔地撫模著自己的唇,她明明喜歡的是寒,可是,剛才為什麼沒有拒絕呢?明明有機會拒絕的。而且,她並不討厭丹尼爾吻自己,甚至還有一點開心。這樣的丹尼爾,好像又有一點像過去的丹尼爾了。自己這是怎麼了?
多芙的臉有些發燒。
她可不想繼續跟丹尼爾再說這個話題了。
于是,想起了丹尼爾剛才說的話。
「你剛才說想起了什麼?」
「哦,想起了,對,我是想起來了。」丹尼爾如蒙大赦,用極為興奮,有些夸張的聲音說︰「就在這里,是不是,有一次,你的冰淇冷被那個格爾搶跑了。我替你把他搶了回來,還一起把他揍了一頓,對不對?」
「是的,是的,就是在這里。」
多芙的眼楮都亮了,快樂地抓起丹尼爾的手。
「還有別的嗎?還有別的嗎?」。
丹尼爾搖了搖頭。
多芙的眼神略黯了黯,不過,很快又露出了樂觀的笑容。
「不要緊,既然已經開始想起來了,那很快記起來的東西就會越來越多的。走,我們去籃球賽吧?」
丹尼爾也笑了,只是,笑容卻有些異樣,但多芙並沒有發現。
她將丹尼爾拉了起來,熟練地坐上了自行車的後座,耿耿于懷地道。
「以後,不要讓別的女孩子坐這里了。」
「嗯。」
風越吹越大,最終,兩人並沒有去成籃球賽,因為,幾分鐘之後,雨就霹靂啪啦地開始下了起來。于是,丹尼爾將多芙送回了家,這才自己騎著自行車回家了。多芙回家的時候,臉上帶著笑容,讓比莉和戴維看著松了口氣,自從戴維蘇醒失憶之後,多芙的笑容似乎都被帶走了似的,從來不曾開心地笑過。現在,終于又露出了以往的笑容。看來,兩個人終于合好了。比莉、戴維萬分欣慰。
「對了,丹尼爾的身體怎麼樣?」
「挺好的。」
多芙的神情緊張了起來。
「你發現什麼不對勁了嗎?手術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
戴維搖了搖頭。
「手術沒有問題,不過,腦部畢竟是極為復雜的部位,就算後術成功了,也可能會出現一些別的不適反應。如果有什麼異樣的話記得要他趕緊來檢查,知道嗎?」。
「爸就是愛瞎擔心,丹尼爾好得很,今天還打了籃球呢」
多芙哼著歌,上了樓換衣服。
知夫莫若妻,比莉一下子就發現戴維的神情有些不對。
「真有什麼問題嗎?手術?」
「不是。」戴維說道︰「不是手術的問題,是他們太急切了。以丹尼爾的狀態,雖然看不出什麼異樣,但最好也以靜養、休息為好,籃球什麼的運動還是應該盡量避免才是。最起碼休息半年之後再進行這種運動比較好。」
「你沒有跟丹尼爾的爸媽談一下嗎?」。
比莉問道。
「沒有用。」戴維說道︰「我試過了,他們現在見都不願見我,也不願讓丹尼爾來診所接受檢查。他們已經再也不想經歷那一切了,只想讓他們的生活回到正常。」
「那也可以理解。」
雖然丹尼爾不過昏迷了個把月而已,可對家人來說,就如同地獄一般。好不容易好了,只怕他們一輩子也不想再踏進醫院了。希望沒事才好。比莉暗暗期盼。要不然,真不知道多芙會怎麼樣。現在看起來,多芙比她所想的更在乎丹尼爾一些。
這樣的雨夜。
氣候涼爽,空氣清新,本來是個最好眠的日子。
向晚晴原來也是做此打算的,她喝了姜湯,捂進了被子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正準備關了床頭燈,進入夢鄉之中。
不過,一個人的突然來訪,打斷了她的美好計劃。
這個人是克萊兒。
不過,這個克萊兒明顯有些不對勁,一雙隨時都好像在放電的桃花眼此時完全地呆滯無神,闖了進來之後,主動地爬上了向晚晴的床,拿了一個抱枕,就坐在那里發起呆了起來。向晚晴等了一會兒,克萊兒仍然沒有開口的意思,于是,向晚晴決定,也許她可以趁克萊兒發呆的時候先小睡一會兒,實在是很困啊。
這樣想著的向晚晴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她一向覺得,別人想開口的時候,不問也會說的。別人不想說的時候,又何必問。所以,對于主動提問這種事,向晚晴向來都不太擅長。
不過,過了沒多久,向晚晴很快就後悔自己的這種作風了。
正睡得香的時候,向晚晴突然覺得自己的脖子似乎被什麼東西掐住了似的,氣都喘不過來,向晚晴吃力地大張著嘴,張開了眼楮,就見一個披頭散發地女人正雙手死命地掐著她的脖子,嘴里則嚷著。
「去死啊給我去死」
這個情景,實在是恐怖至極。
要不是及時認出了這個女人是克萊兒,向晚晴差點兒大叫一聲「鬼啊」而且,還是紅衣女鬼,最凶的那一種。
克萊兒一直把向晚晴掐得奄奄一息這才松開了她的脖子。
看向晚晴伏在一邊痛苦地咳嗽。
她哼了一聲道。
「叫你在別人煩惱得要死的時候還在那里睡覺,活該。」
說雖如此,克萊兒還是順手倒了一杯水賞給了向晚晴,向晚晴一仰脖子全部灌下,總算感覺好受多了。她實在冤枉至極,克萊兒又沒有說,她怎麼知道她在煩惱?好吧,向晚晴承認,這個時候來找她,沒有跟男人在一起,是有些異常,表情也像是有事的樣子。不過,反正安安全全地呆在這里,人沒事,別的事都好說嘛。向晚晴吐了吐舌頭,好吧,剛才自己的作為好像是太沒有良心了一點,可是,今天真的很困嘛。
向晚晴睡了一會兒,也覺得精神好了一些。
于是,不恥下問道。
「請問克萊兒小姐,到底出了什麼天大的事啊?小的能為您效什麼勞,請盡管吩咐。」
向晚晴的語氣謙卑無比。
克萊兒哼了一聲。
「剛才不問,現在才問,遲了。」
向晚晴不免又陪了千般不是,總算哄得克萊兒將事情說了出來。听完之後,向晚晴覺得這個八卦的價值還是值得犧牲一下寶貴的睡眠傾听一起的。誰想到,向晚晴一直好奇不已的克萊兒的前夫竟然就會是她今天在街上搭訕的那個**高手屁屁男。好吧,這個稱呼听起來似乎有那麼點怪異,不過,誰叫向晚晴根本就沒有記住那男的叫什麼名字呢?好像在那個男的說名字之前,她已經溜之大吉了吧連長相向晚晴都沒有看清,實在是當時被克萊兒的魯莽搞得很不好意思,生怕那男的真以為自己打算泡她,因此,向晚晴一直低著頭,希望那男的最好不要記住自己長什麼樣,以免以後見著了尷尬。不過,這個時候,向晚晴就有些後悔當時的舉動了。克萊兒的前夫耶這麼偉大的男人,這麼有勇氣的男人,怎麼能不見一下呢?不過,克萊兒居然連自己的前夫也不認得了,這也實在是太絕了吧
「我們結了一個月的婚就離了,而且,他那個時候可沒有這麼多胡子,也沒這麼瘦。」
克萊兒辯解。
要早知道是那個冤家,她一定避開十里以策安全。
這輩子,她都再也不想見那個男人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
據克萊兒說,她以為的那個前夫現在正呆在她的家里,所以,克萊兒才逃來向晚晴這里。而之所以她不能將他掃地出門的原因,是因為,她本來以為他們早就離婚了,不過,今天她才知道,原來沒有。當時克萊兒簽了離婚協議丟在那里就跑了,可她前夫,嗯,現在稱前夫好像有些不恰當,應該是她老公原來根本就沒有拿去注銷戶籍,所以,法律上來說,他們仍然是夫妻。那克萊兒的家自然也是他的家。那個男人就以這種無恥的理由攻佔了她的房子。克萊兒憤憤不平地對向晚晴告狀。
而向晚晴卻在想一個她覺得十分重要的問題。
「那你不是紅杏出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