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之後,卻是一個大晴天。
天藍得似水洗一般。
而向晚晴他們等待已久的飛機終于到了。
潔他們還被關著。
克萊兒的心情因為迪夫的離去也不怎麼好。
丹尼爾的手術雖然成功了,可是,卻還沒有離開病床。
詹妮、珍妮應該忙得氣得喘不過來吧
……
而自己卻要離去了。
向晚晴再度看了最後一眼,從小到大一直流浪著,與依依相依為命,城市的人們匆匆忙忙,自己管好自己都很不容易了。在這里,她第一次和這麼多的人交往,幾乎鎮上每個人的名字她都能念出來,戴維的潔癖,比莉對鎮上的責任心,多芙的驕傲和美麗,蒙利夫婦的夫婦情深,科里醫生是最慈祥的大夫……雖僅僅是半年的生活,卻留下了無數美好的回憶。甚至還有拉多,現在它又沖出來對著她搖著尾巴。
在這個時候離開,在還不知道大家的命運的時候離開——
她久久地看著熟悉的景色,遲遲邁不開腳步。
意依生的眼里流露出一絲不忍。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真真,她是寧願被別人拋下,寧願被別人辜負,也不願意先這樣做的人。
這個小鎮上的人和她們曾經住過的大城市不同,人與人之間的聯系太緊密了。在這里住了快一年的真真,肯定也交了不少朋友,認識了不少人吧。尤其是昨天被抓進去的,還有前些幾給他們送食物過來的潔。
真真的個性是願意同他們一起同甘共苦的吧。
但是,昨天她選擇了離去。
今天,她也選擇了離去。
意依生知道真真是為了什麼。真真知道,若是她不肯離開的話,自己是絕對不會離開的。即使是為了自己,她也只有離開。
意依生都知道。
她也知道。
若是就這樣離開,真真的心不會平靜。
但是,意依生寧願她好好呆在自己的身邊不平靜地生活,也不願意再一次冒著失去她的危險,這是她的自私吧。
「走吧」
意依生催促道。
「嗯。」
向晚晴點了點頭,向意依生露出了一個微笑。
潔。
克萊兒。
詹妮、珍妮。
一切一切在這里對我曾經這麼好的人……
我走了。
再不會回來。
再見,不,再也不見。
大家保重
向晚晴再看了最後一眼,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扭頭登上了飛機,直到飛機起飛之後,她也再不曾回頭,只是閉上了眼楮。
意依生將她的頭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肩上。
飛機飛啊飛啊,向晚晴不曾開口,意依生、詹子寒、向晚意、黑都不是話多的人,于是,飛里出現了死一片的沉寂。其實,向晚晴的話也不是很多,只是,只要她那樣笑著,氣氛便自然而然地好了起來。而現在她一聲不吭,眾人便什麼心情也都沒有了。每個人都閉上了眼,睡了起來。
而在他們離去之後不久,茱迪、安德、艾文也匆匆地離去了。
他們的任務雖然失敗了,但是,也得回去報告。
不知過了多久,向晚晴猛地睜開了眼,眼里滿是驚恐。直到被她驚醒的意依生不停呼喚著她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之中。原來是夢啊向晚晴用手背輕輕地擦了擦額頭,只是夢而已。
「哪里不舒服嗎?」。
意依生擔心地問道。
向晚晴搖了搖頭。
「沒事,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
她露出沒事似的笑容,換了個話題,問道。
「現在到哪里了?快到了嗎?」。
「還早著呢你以為坐飛機就真的‘嗖’地一聲就到了嗎?」。住在她另一邊的詹子寒不屑地看著眼前的白痴,順便敲了一下向晚晴的頭,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他已經忍了很久了,這個女人老是這樣,一有什麼事情的時候,第一個想起的就是意依生,難過的時候,也第一個會找的就是意依生。等回去了,詹子寒決定要好好地教導她一下什麼叫為妻之道。這女人這個不懂得依賴丈夫的習慣要好好地改改才行。
不過,詹子寒卻立馬發覺不對勁了。
因為,飛機竟然在下降當中。
怎麼回事?
詹子寒站了起來,其他人也發覺不對勁了。他們都不是第一次坐飛機在M國和C國之間徘徊,就算是飛得再快,也沒有可能這麼快就到了。最起碼,也得再有六七個小時才對。難道,飛機出什麼問題,需要緊急降落嗎?
詹子寒想要離開座位到駕駛艙去。
但是,急劇的下降速度以及飛機的傾斜,就是詹子寒也扛不住,他不得不坐了下來,系好了安全帶。
飛機在跑道上滑行了一會兒,停了,機艙門也隨之開啟。
幾人互視了一眼,神情凝重。
只有第一次坐飛機的向晚晴還在狀態之外。
「不是說還早的嗎?」。
飛機都停了下來,他們幾個可沒有一個會駕駛飛機的,該來的躲不過,也只有出去了。詹子寒、意依生的心中俱都有個不好的猜測,若是那樣的話,只怕這M國沒有這麼輕易地離開了。
幾個出了艙門,外頭站著數排穿衣裝打領帶的人,腰間全部佩著槍。
向晚晴不期然地想起了黑社會。
他們被黑社會劫持了嗎?
現在的黑社會還真厲害啊
向晚晴這麼想著。不過,她卻是忘了,喜歡穿衣服打領帶的可不止是黑社會,電影里那些什麼FBI,還有什麼安全局情報處的人,貌似也跟黑社會有著同樣的嗜好。
一個面容冷酷的中年男子帶著僵硬的笑容說道。
「旅途辛苦了,各位。請跟我來。」
向晚晴被單獨帶到了一個會議室里,里面空蕩蕩的,她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心中十分忐忑。茱迪他們來找她的事,意依生、詹子寒他們都不曾跟她提過,以為很快就會坐飛機離開這里,沒有想到,飛機竟然直接將他們來到了北方政府的大本營維多州。
而一群人則隔著玻璃觀察著她。
一個滿頭銀發的人皺著眉道。
「真的是她?沒有搞錯嗎?」。
雖然長得不錯,可是,怎麼看都是一個普通人嘛。
「局長,根據我們的調查,絕對不會有錯。」
「好吧,現在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走吧」
門開了,進來了一大票人,個個臉上嚴肅,散發著壓迫讓人不適的氣息。領頭的銀發老人說道。
「向晚晴小姐」
「是。」
向晚晴抿了抿嘴唇。
「你認識這個人嗎?」。
隨著老人的問話,一個人會意地遞上了一張照片。
向晚晴朝照片看去,一下子愣住了,還真是她認識的人。向晚晴並不擅長隱藏表情,一下子便全被對方收到了眼里。銀發老人皺了皺眉,這麼不擅于隱藏自己心思的人,怎麼可能完成任務?不過,他們也派了不少精英分子,卻根本連接近對方也接近不了,只能試一試了。反正,成功了自然好,失敗了也沒有什麼損失。
人都離開了,向晚晴也被帶回了他們的臨時住所。
詹子寒他們都被關在這里,外面層層包圍,就是詹子寒他們的身手再高超,現在也是無可奈何了,人再強悍,也沒有辦法跟子彈比。而且,這一回負責看守他們的可不是普通士兵,那渾身的煞氣,只有飽經戰火、歷經血腥的人才可能擁有這種氣質。
詹子寒、意依生的心中都有不好的預感。
只是,究竟為什麼FBI的人非要得到向晚晴不可呢?
這一切的答案只有等向晚晴回來才能知曉了。
詹子寒十指交握在一起,盯著茶幾上的煙灰缸。
意依生閉著眼楮,頭靠在沙發背上。
向晚意的心提了起來,難道,他們都知道了嗎?可是,應該不可能的。如果晴的秘密已經暴露了的話,最先找上門來的也應該是公司里的人才對。
黑則站在窗戶前,盯著外頭。
「回來了。」
黑的聲音響起,幾個人一下全抬起了頭,視線齊刷刷地盯著門口。
向晚晴一進來被這麼熱情的注目禮嚇了一大跳,她怯怯地抬起了手,朝眾人揮了揮。
「大家好,我是新人阿晴,以後,請大家多多關照」
說完,還擺了個POSE。
實在是這些人的樣子,太像那個什麼記者招待會了嘛。
這個女人,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詹子寒現在可沒有幽默感。向晚晴看著全都表情嚴肅,一笑也不笑的眾人,訕訕地放下了手。
「不好笑嗎?」。
她可是難得這麼幽默的。
看來,似乎不太成功。
「一點兒也不好笑。」
詹子寒將向晚晴抓了過來,問道。
「說,他們找你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想到剛才所說的事,向晚晴直到現在還覺得好像是在作夢一般。這樣的事情,怎麼會降臨到她的頭上呢?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從來都只想和依依一起,過著平凡的生活,遇到一個不錯的男人,生兒育女,平平安安地度過一生,這就夠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呢?向晚晴不敢相信,偏偏卻又知道,這確實是發生了。而且,是自己無法逃避的事情。
向晚晴擠出了一個笑容,想將表情弄得輕松一些,只是,看起來不太成功。
「那個,他們好像覺得我挺有殺手的潛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