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想現在是高老爺要招二爺去做上門女婿。」秋蓮道「做了上門女婿,二爺就能再跟大爺分家了。」
齊夫人見秋蓮如此天真,笑道「傻丫頭,你當老爺真的不喜歡二爺?哪日他真的伸腿去了,定會給二爺留一筆家產。齊府大半的家業都是遠之掙回來的。我這個做娘的不能眼看著自己兒子吃虧。」說著,齊夫人起身,扶著秋蓮的手往齊鎮長養病的後院去。
此時,齊鎮長房里,近之才表明了自己心意。齊鎮長靠在病榻之上看著小兒子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連家都不要了。氣得渾身顫抖道「難道你還想違抗父命?」
進府前,齊近之便已經有了準備。珍珠讓小葉子還自己「賣身契」也是為了逼自己出面解決此事。齊近之心下也明白,事情走到這步,除了跟齊鎮長攤牌,再沒有其他的出路。
道「您是老子,我是兒子。兒子听老子的天經地義,可是你應該知道我從小就喜歡小葉子。婚姻之事,事關終身。我不能因為母親的無端猜忌,迎娶她給我安排的女人。」
齊鎮長氣道「你也喊她母親,知道忤逆是個什麼罪過?」
听到齊鎮長竟然在自己身上用上了「忤逆」齊近之瞪大了雙眼道「難道鎮長老爺忘了我為什麼會喊齊夫人為「母親」?」
的確已經不記得此事的齊鎮長道「難道不是你故意嘔她?」
跪在地上的齊近之听了齊鎮長一番話,立即站起身來道「看來你真的忘了?既然這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小葉子我娶定了,這件事兒你不答應也得答應。再一個我要告訴你,我是去做上門女婿。往後跟齊府沒有任何瓜葛了。」說完,一臉怒色的齊近之拉著小葉子就要往外走。正好與趕來的齊夫人打了個照面。
齊夫人見他們二人手拉著手,蔑笑道「門兒還沒進呢手兒便拉到一起了,果然是鄉野丫頭,不懂規矩。」
沒等小葉子開口,齊近之一改往日對齊夫人的恭順,怒道「是不是鄉野丫頭與夫人有什麼相干,有這會兒扯皮的功夫,不如想想怎麼讓齊遠之生個兒子出來,免得齊府家業旁落。」
齊近之一句話,正好戳到齊夫人痛處。她立即發火道「這是那家子的規矩,長輩說一句,晚輩頂一句的。」
「我的規矩。」齊近之不客氣道。齊夫人氣得頭上珠花亂顫,卻拿齊近之一點辦法也沒有。跟不講理的人講道理,被氣個半死也不奇怪。
一肚子怒火的齊遠之與小葉子出齊府,徑自回到店里。小葉子見他的火氣實在太大了些,遞上一杯茶道「算了,齊鎮長老糊涂了,不記得那件事也情有可原。」
齊近之冷笑一聲道「老糊涂?我看他只想著齊夫人,將我娘忘得一干二淨是才真的。」
小葉子一時語塞,想不出什麼勸解的辦法。論起今日之事,確實是齊鎮長的過錯。
再說珍珠人雖然回到家中,卻因擔心近之和小葉子而坐臥不寧。晚雲見她也沒心思做女工了,笑著道「二爺何等精明的一個人,這點兒小事他還參悟不透?」
珍珠嘆氣道「我道不是擔心近之不明白我的意思,而是怕他與齊鎮長談不攏。事關小葉子終身,可不能有半點差錯。」
晚雲亦認同珍珠的觀點。道「屈指算來,我到鎮上也有幾年了。二爺對小葉子的心思眾人皆知。只要齊鎮長順水推舟成全了他們二人,二爺何必如此地恨他。」
珍珠揉著太陽穴道「他們兩個仇怨上輩子就已經積下了,就算沒有這檔子,早晚有一天也得斗個不可開交。」
晚雲不解,追問下。珍珠將當年齊鎮長是如何將近之生母騙到手,又是怎麼再學會了養珍珠的法門後,將近之生母趕出家門。以至于她抑郁而終的。一一說與晚雲听。
「真沒想到齊鎮長比齊家大爺還要壞上十倍。」晚雲听罷氣憤不已道「難怪當日二爺一聲不吭地逃婚離家。這樣的爹爹不認也就罷了。」
珍珠道「那又能有什麼辦法呢,爹娘是什麼樣的人,不是我們能選的。只是苦了近之,當時他還是個女圭女圭,齊鎮長便逼著他當著生母的面兒改口稱齊夫人做母親。要不是為了能拿銀子給生母醫病。近之恐怕死也不會回齊府的。」
晚雲突然笑道「虧著齊鎮長天天將什麼禮儀、鎮規矩掛在嘴上。我看第一個該用鎮法的就該是他。我一直以為鐘夫人苦,現在看來比她苦百倍的大有人在。」
珍珠見她提起鐘夫人,又勾起了她那好奇的心。問道「晚雲你一直跟著鐘夫人。可知道她跟丁大哥之間到底怎麼回事兒?」
見珍珠問自己這個,晚雲有些為難。自己是個外人,現在又和鐘夫人鬧成這樣。晚雲不知道自己該說還是不該說。
見她一臉地為難,珍珠道「如果你為難,那我就不問了。」隨手拿起眼前的修片,穿針引線地繡起了鴛鴦。
「姑娘這件事晚雲實在不應該插嘴,您還是去能問丁大哥吧。」晚雲道。
「問他?」珍珠臉上露出些許埋怨。道「他不是不想再提起嗎問了又能怎樣?」
「虧得我還覺得姑娘是個明白人,怎麼也在這個節骨眼上犯起了糊涂。」晚雲替珍珠著急道。「丁大哥再怎麼細心也是個男人,心思哪有女孩兒的細。何況姑娘與他打的這個啞謎也太難了些。要不是那日我听了小葉子的嘮叨,到現在還不知道姑娘為什麼跟丁大哥賭氣呢」
珍珠做著手里的活計沒有回應晚雲。氣了這麼多天,珍珠自己也快要不曉得自己當初為什麼跟丁武動了這麼大的氣。只是覺得丁武背地里做了那麼多幫自己的事兒,平日里卻沒有半點表露,世上怎麼還有這種人?想到這里,珍珠打心底里涌出一股子恨意。
晚雲見她還是拐不過這道彎兒,繼續道「姑娘還是好好想想吧,再是這樣下去,丁大哥恐怕要待不下去了。」
一瞬間,珍珠像是想明白了些什麼。丟下手里的繡片下地往院子外尋丁武。
正在魚塘前干活兒的丁武見東家急匆匆地走來。以為房里出了什麼事兒,迎了兩步上前道「出什麼事兒了?」
見丁武緊張模樣,珍珠立即拉下臉來,轉過身見晚雲並沒有跟出來。又向魚塘邊上走了幾步。確定院子里沒人看自己後才質問丁武道「那日三娘都與我說了。你背著我做了那麼多事兒,為什麼一件都不曾提起?」
丁武先是愣了愣,這幾天因為東家一直黑著臉。他的心思也亂了,突然珍珠問起這事。
丁武道「都是些小事,沒事兒提他做什麼。只能讓東家白白地後怕。」
「還說是小事兒。」珍珠道「那件的小事兒?直到那日我才知道原來我們家這麼安寧,全是因有了你。」
珍珠話讓丁武隱約感到異樣,卻又不敢多想。怕是自己想偏了。
「東家這幾日不高興,也是因為那幾件小事?」丁武轉問道。
珍珠低頭,半晌不語。
丁武見狀繼續道「東家不必多想。別說我是您雇的幫工,就算是萍水相逢遇到這樣的事兒,我也會出手的。」
才還有些感動的珍珠,听他這麼說,臉上頓時青一陣、紅一陣的。
「我就知道跟你說不到一塊去了。」珍珠氣得轉身回家去了。
才還以為東家這回應該不會再繼續生自己氣的丁武,見她又是一臉怒色地離開了。心里說不出來的滋味。
等在房里的晚雲以為此事就此便成了。不想珍珠轉臉又是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回來了。拿起繡片狂繡,試探道「怎麼?丁大哥又惹著你了?」
珍珠嘴上沒有回答,心思卻都寫在臉上。晚雲知道她現在心里不好受。不再開口,一針一針仔細地納著鞋底。
珍珠心里確實難受,可她也在分析,或許是自己想偏了也不一定。
轉天,小葉子和近之都沒有送信來,珍珠不放心。早飯後簡單收拾一下便到鎮子上去了。
準備干活兒的丁武見東家一個人往鎮上去了,心里頭正納悶的丁武拿著我鍬來到與魚塘邊上,準備用一日的功夫,將堤壩重新整理一番。
正巧踫上趕鴨子下水的晚雲。丁武心想晚雲跟東家住在一塊,二人肯定無話不談,肯定知道東家大清早到鎮上做什麼0。
問到自己頭上,晚雲轉著眼珠子到生出一條「毒計」來。
「難道丁大哥還不知道?」晚雲故作驚訝道。「高夫人保媒,要給珍珠姑娘尋一個良婿。今日珍珠便要去相看相公。」
丁武不信道「東家的婚事理應由大姑做主,如今大姑正在堂屋里坐著,怎麼不見她去鄉相看?反而讓東家自己去看這是什麼規矩。」
「什麼規矩不規矩?」晚雲笑著道「大姑眼神不好,能看出什麼來。早起大姑就說了,只要珍珠姑娘看上就行了。」
「這?」丁武視乎有話想說,卻不知道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