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擋月亮光華的雲朵被風吹散了。夜色雖濃,卻越發的看的清楚,就在剛才那一霎那,凌小潔看到了對她使暗器的女子,雖然蒙著臉可那雙露出來的眼眸卻令她立即想到了一個人——雲夢!
凌小潔寒了個,暗道︰不是吧,大老遠還真的追來了?
「我知道這女人是誰!」凌小潔在心中對阿朵說。
「誰啊?」阿朵時刻留意著緊注視著凌小潔的蒙面人。
「她是杜濤的老婆,我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追我到這!」
「誰是杜濤啊?」
「呃……諾,就是他!」凌小潔看向臉微有變色的軒轅武,只見他雙足一點,飛身而來,倒是有幾分舞空術的味道。
「跟在我身後!」他沉聲說道,凌小潔卻能听到其中那蘊含的關切。
「哦。」
凌小潔照做,只是覺得跟上他的步伐還真是吃力,他與那蒙面人過了五招,凌小潔就有種要虛月兌的感覺,「不行了……你們不休息麼?」
兩個相對峙的人都是渾身一僵,對她的話完全不敢苟同。
只見月色下,劍影閃過,若驚鴻一瞥,若蛟龍出海。那一招招劍勢行雲流水,霸氣十足,兩人空中交手只見銀色身影招招帶著霸氣,竟生生壓制住了黑衣人的氣焰。
「唉……他們不是夫妻麼?怎麼刀劍相向?」
凌小潔自言自語地說著,在她看來,無論時間、時空、地點如何轉換,這兩人必定是夫妻,而自己就是那個多余應該消失的人。
就在她想不透徹的時候,只覺得忽地頭暈,接下里那雙沾染凡塵的眸子就變了,又恢復到以往的清澈和明亮,語香再次醒了過來,與往日不同的是,對于之前發生的一切她都清楚,那感覺好似是看著自己做另外的事情,有些是自己控制,有些卻不是……
語香揉了揉還有些痛的頭,「這就是融合不徹底的麻煩,以後若每次都這樣,萬一是遇上比阿朵還厲害的青雲府弟子呢?」
「唉……」她嘆息,甩了甩頭,飛向二人之間。
蒙面人見語香飛來,眼中一亮,倏地射出暗器,卻見語香躲都不躲,只輕輕一揮手,那暗器便消失不見!
「你這招。我五歲抓魚就會用了。」語香帶著譏諷地話語響起,蒙面人的眸光一斂,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用了個虛招,只見四周霧色忽起,迷了眼,竟看不清半點。
語香嬌喝一聲︰「散——」
那霧就好似被什麼迅速洗掉一般,一眨眼就不見了蹤跡。
蒙面人頓時急退,語香緊追不放,「想跑麼?我偏要揭開你的面巾,看看到底是誰竟然和青雲府有關系!」
夜風更大到了,四周的樹葉沙沙響著,忽的一道閃電滑過,語香心頭忽地感應一個月後她將要渡劫!
風停了,天空恢復了一片寧靜,深藍的夜幕唯有耀眼的星辰閃爍,那輪明月依舊是那般清冷,依舊在這樣的夜晚將月華撒向大地。
「怎麼不追了?」軒轅武有些氣喘地問道。
語香睨了他一眼,懶得回答,只對他說︰「隨我來!」
他的手停留在半空,剛才他走來是想握住她手的。可看到語香那眼底刻意的疏遠,他的心一下子就冷了,看著那單薄的背影,他除了無奈的自嘲好像別無它法,帶著失落和滿腔的疑惑跟隨著那背影而去……
屋里,燭光搖曳,他只看到那雙清亮的雙眸帶著刻意的陌生和令他心疼的疏遠,一時間,滿室的寂靜,他竟然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麼。
語香並沒有留意他的反常,相反還故意避開那深邃的雙眸,她習慣的先和阿朵說話。
「剛才你怎麼不阻止?」語香有些責怪阿朵,對于剛才發生的事情她都是知曉的,只是不能阻止而已。
「啊……你看到啦?」阿朵很是驚訝地問道。
「廢話,我自己身體發生的事情我會不知道?」
心里傳來阿朵十分哀怨的聲音,「嗚……可那個你卻不知道以前你發生的事情啊,當然,如果她去翻你的記憶的話……」
「行了,現在不問你,我先把明天的事情安排好了再說我的事情!」
對于語香沉默不語,臉上表情卻復雜豐富的樣子他已經習慣了,相反他不覺得奇怪,甚至很喜歡,因為那時候的語香看起來最真實,反之,面對他時,他會覺得,自己在語香的眼中是特別的無用,甚至那雙清亮而干淨的雙眸能夠一下子洞穿他的一切。甚至他現在都覺得,自己在她面前是沒有任何秘密的。
若是往日,這樣的感覺對于他來說是恐怖的,可不知道為什麼,面對語香他有種特別的感覺,而這感覺是曾經是個過程。
開始,他討厭她的注視,後來他發現自己會不由自主的去尋找她的身影,無論在何時何地,尤其是這幾天他見不到她,心中的莫名煩躁就越來越強烈,等待再見時,他終于明白這奇怪的感覺了,那就是他對她,動情了!
燭光有些昏暗,照在她的臉龐,模糊的輪廓令她整個人都柔和了許多,那雙杏眸在燭光中閃爍著,像極了天上的星辰,唇角不經意貌似責怪的笑意令他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那微弱的呼吸驚擾了那抹美好,軒轅武心中在想︰若是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我和她之間就這麼默默相對。即使我不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麼那也好!
可惜,這樣的美好,最終在語香深吸了口氣後被破壞。
她看著他,順手倒了杯茶給自己喝,縴細而白皙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杯壁,用一種探究的目光注視著他。
剛開始,軒轅武只覺得她這樣的注視很奇怪,後來卻感覺那注視似乎真的就令她看穿了自己,于是,破天荒的,他了坐臥不安的感覺。
「保護你。便是我的任務,所以一開始,我便將劍氣鎖定在你身上,無論你到哪里,只要我願意我都會知道你做了什麼,遇到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
語香不緊不慢說完,可這話卻在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可他表面上卻依舊是沉冷若水。
「所以呢?」他故作淡定地問道。
語香翻了白眼,心想︰拜托,我都這樣說了,你還和我裝!
阿朵的聲音此刻又在她心中蹦了出來,「你豬腦啊,他要是讓你這麼一說話就給炸了出來,那他早就給人滅了,還用等今天?」
「可是我話這麼說了,擺明了他之前去胤王府中所見到的一切我都知道了啊,包括他的暗中勢力……」
阿朵知道語香如今已經做的很好了,可惜,她終究是從青雲府出來,對于世人之間這種微妙而高深的手段當然不能體會,也無法明白,本是想好好和她說,可想著有軒轅武便忍住了。
「算了,空了再和你解釋,總之你這麼說,他是不會對你坦誠的!」
「哦,這樣,那我就再和他說說吧!」語香無所謂道,那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個要糖的孩子,能吃就高興,不能吃就攤手,可她給軒轅武的感覺卻又高升了許多。
沒辦法,她中睿祺的毒太深,沒事就裝深沉。
她嘎了口茶,很是回味,一絲冷笑掛在唇角。阿朵驚呼︰「你不演戲真TM可惜……」
「呃……你怎麼開始說粗話了!」語香不滿阿朵爆粗。
軒轅武的眼中,語香此刻的沉默是在和他玩心里戰術,此時誰最先開口說話,誰就輸,于是他依然強作鎮定地注視著她,眼神平靜中還帶著淡然。
「那日,你同胤王去了那塊盆地我覺得很神奇!」語香淡淡笑著說。
這話听得他只覺得渾身冷汗倏地就冒了出來,暗驚︰她真的知道?
接著語香又繼續說︰「暗閣給你帶來的收入也多吧,所以你才不是如外人眼中所見到的那個窮殿下,其實你很有錢,而且很有勢力!」
倏地,語香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殺意,心中頓時一驚,他竟然對我也起了殺意!
可一下刻,她又感受到那殺意瞬間消失,隨即看到的是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透出的挫敗、失落以及更多復雜不清的東西。
他凝視著她,久久地才低啞地說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你打算如何對付我?還是說,你的主子要如何對付我!」
語香忍不住蹙眉,微伸了伸脖子,「你在說什麼啊,我听不懂,什麼是我的主子!」
原本帶著絕望的他,在听到她這句話後,心頭猛地一震,「那你為何忽然要對我說這些。」
語香恍然,旋即將他們倆人的四周布下小結界。
「陸威遠的家人是被皇後命人殺的,如今他是想要與你合作,你可願意?」
「小心謹慎,安全第一!」這是軒轅武能活到至今的法寶,現在廳語香這麼問,他想都不想就問道︰「可我憑什麼相信他?」
「你不用相信他,相信我就好!」語香解釋更簡單。
軒轅武是對她心動,卻不是痴迷,事關重大,由不得他不小心,听到語香這麼不負責的回答他只覺得想笑,本想譏諷幾句,可想到語香能直接吹散一支毒鏢,想想還是算了。
「據我對你的了解,你似乎對別人的事情不會感興趣吧!」軒轅武說完,順勢倒了杯茶給自己,觸及到那裝著熱茶的杯壁,他才感覺到自己的手是那麼的冰冷。
語香倒是沒有注意他故作冷靜的外表下,此刻卻沒有一絲安全感,她仍舊十分淡然的對他說︰「是不會,只不過這次涉及到青雲府的弟子,而她們現在暗殺的目標就是我關心的一個孩子,那孩子就是陸威遠的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