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日,這太監根本就不會理會。可如今人家二殿下也翻身了,他才算是知道,不管當初人家怎麼了,到底是龍嗣,絕不是他們這些奴才所能怠慢的,如今跪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心里倒是懊悔。
听得軒轅武問話,忙很是恭敬地回答︰「回二殿下話,奴才奉大殿下之命請您過去說話。」
軒轅武挑眉,看向了不遠處的軒轅朔瑯,只見他日頭戴紫金小冠,上面一顆紅色寶石分外耀眼,還有那一襲墨色錦袍,更襯著神采飛揚,這就是軒轅朔瑯,從軒轅武記事以來,他就總是喜歡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他的面前,可他卻知道,這一切不過是要包裹那顆自卑的心!
軒轅武收回了視線,臉上掛著一抹譏諷,「今兒是什麼日子?」
太監不明白的抬頭看了他。遂又趕忙低下頭去,「呃?」
「大清早的,他倒是想起要和說話,那就听听這大哥有何要訓斥!」軒轅武說完,拂了拂衣袖,慵懶地朝著那邊走去。
「武,見過大哥!」他朝著他行禮,眼中沒有半分敬色。
軒轅朔瑯也不介意,臉上甚至帶著笑,「都是自家兄弟,何苦這樣客氣!」
軒轅武眉尾微抽,覺得今天的軒轅朔瑯怪的莫名其妙,可無論怎麼說,他們是兄弟,無論心里如何想,表面上卻一定要有兄親弟恭的樣子。
他笑著問軒轅朔瑯,「大哥叫弟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他心里卻想︰莫不是又有什麼要在我面前炫耀?
軒轅朔瑯從小就喜歡在他面前炫耀,他將這些行為歸結為自卑的另外一種表現方式。
「這麼多年來,你我弟兄一直都沒有機會好生把酒暢談,趕巧,今日遇上了,不如中午就到東閣來與兄好好敘敘?」
軒轅武心里一突,搞不明這軒轅朔瑯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表面上還是高興地答應,「弟,卻之不恭!」
軒轅朔瑯笑著點頭。「那好,中午就等你過來了。」
「是!」軒轅武極是恭敬。
同軒轅朔瑯分開後,他貌似漫不經心地朝著南閣走去,可心里卻已經轉了千百回。
今天這人怎麼想起叫我去他府上?難倒其中有詐?這是鴻門宴?
可細想卻又否定了這些想法,那軒轅朔瑯要他的命早就該趁著當初父皇尚不關心他時,何苦弄到現在?而且在自家地方弄這事兒,可不就是沒事找事?
「殿下,您這是回寢宮還是去小院?」隨從太監細心地提醒他。
「呃,我自然是會寢宮!」昨夜他在胤王府一宿未曾合眼,其一是因為陸威遠忽然帶兵出征的事情,其二是他心中有事,確實難以入睡,此刻回來,自然是回去休息會兒。
「可……殿下,您走到了小院來了……」太監再次提醒他。
「呃……我怎麼走這里來了?」軒轅武看著小院發怔,他明明是想往寢宮走去,卻不想,竟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這里。
隨從太監見他一言不發,便不敢再多言,只跟在他身後靜靜候著。
軒轅武看著小院,小院的竹門上還殘留著清晨的露水。院里的翠竹越發的青翠,晨風徐徐,芙蓉花香混合著竹葉的青芳掃去了一夜的疲憊與煩惱。
他就那麼靜靜站著,也不進去,只望著竹門,一言不發……
幾片俏皮的花瓣隨風飄出了小院,在空中打了個旋兒,飄落在他的肩頭,站的太久了,肩頭的衣料上沾染上了清晨的水氣。
「殿下……早上霧氣大,站久了受涼!」太監小心地提醒著他。
軒轅武深吸了口氣,嘴角漸漸掛上了一抹笑意,邁動腳步,朝著小院走去。
嘎吱——
太監推開了竹門,正說要進去通傳,卻被他拉住了。
「殿下?」太監不解。
「你在這里候著,我自己進去就可。」
軒轅武再次深吸了口氣,仿佛放下了心里的諸多顧及,終于朝著里面走了進去,步履利落再無半分猶豫。
語香早就感應到軒轅武回來了,也不知道為何,明明就知道他站在門外,她卻故意不理會。
阿朵揉著惺忪的雙眼,喃喃問︰「你這樣子,是在怕門外那男子麼?」
語香握住一杯熱茶,吹了吹,沒有喝,只讓那溫暖的水氣撫過臉頰,好似那樣能令她不那麼糾結。
「我哪里是怕他。我只是……只是……不說了,我也說不清楚,總是覺得,這樣不好!」
阿朵一愣,有些發怔看著她,眼神透著古怪,可下一刻卻又笑了,柳葉的眉舒展著,眼角微挑,很是魅惑,「呵呵,姑娘是長心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語香不明白她說的話,
阿朵做了個噓聲動作,隱去了身形,只與她神識做交流︰「既然你不明白,那我也不說,不過這個是正常的,每個女子都會有這樣的過程,你好生感受就好!」
語香蹙眉,還想再問,軒轅武就已經走了進來。
「起床了?」本就想見她,可見到那爽清亮純淨的雙眸,心就莫名的發慌。甚至覺得舌頭在打結。
語香沒有說話,只端著茶杯,睨了他一眼,心想︰我明明就在喝茶,不起床難道能睡著?
見到語香那眼神,軒轅武就暗罵自己白痴,說的這叫什麼話!
「這麼早過來,有事?」語香禮貌性地問她,言語間帶著可以的疏遠。
這話一出,軒轅武的心就煩惱,原本想好的話就又忘記了。甚至語氣中也帶著薄怒。
「怎麼?要有事才能找真人您?」
語香也是蹙眉,搞不懂他陰晴不定的是什麼意思,只倒了杯茶又喝了口,才看著他,問道︰「難道不是?」
「呃……」
軒轅武有種咬住舌頭的感覺,心底卻泛著苦澀,眼前的這個女人,他感覺,真的好遠,可卻又不願意移開視線,明明越是這樣,心里就越是難受,可他卻莫名的心甘情願,他覺得自己是瘋了,為了這麼一個和自己完全兩個世間的女子瘋了……
語香見他深吸了口氣,又恢復了往日那慵懶而邪魅的模樣,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氣︰總算是不別扭了,還是以前那沒心沒肺的樣子看著順眼!
「我來是要和你說,中午我要去東閣赴宴,你會同去否?」
東閣?
語香開始沒有反應過來,東閣中住的是誰,可細想了下,才想起那就是皇後寶貝兒子軒轅朔瑯所住的地方。
「他怎麼想著叫你過去喝酒?」語香有些不解,從她的理解中,這兩兄弟應該是是同水火,不可能還可以做到把酒言歡!
「他是我大哥,叫我過去喝酒聊天,你覺得很奇怪?」
「呃……」語香想了下又道︰「你覺得不奇怪,那自然就不奇怪了!」
軒轅武一楞,眼前這個女子,明明是那麼單純,可為何有時候卻又是這般巧舌如簧,明明是蕙質蘭心,可有時候卻又是一塌糊涂。
「無事不登三寶殿,他能叫我過去,我就覺得不會有好事!」
「那……一會兒你帶上我?」語香也覺得,東閣絕非他們想的那麼簡單。畢竟,之氣,大皇子的人已經有過行動,這次,她還真的不敢讓他獨自一人去,誰知道中間會出什麼蛾子,她要的就是他平安無事……
不過,如今的她,已經觸及到了第六層花香滿天,那國師真要對她做什麼,誰勝誰輸,還真說不準,也就說,現在她要不要保護他也都看心情了。
她看著軒轅武,心里琢磨著,想著他身首異處,心里又確實不好受,心中嘆息︰也罷,就算是為了凌小潔的孽緣做個了結好了!
見語香不說話,又那麼奇怪的看著自己,軒轅武忍不住問︰「你怎麼長看我?難道我真有那麼**?」
語香嘴角抽了抽,端著茶杯猛喝一口,啐道︰「銷你個屁,中午我便扮作太監隨你去好了。」
「太監?」
軒轅武眼角微挑,帶著笑意,她的那聲罵,他非但不生氣,反而因此感到高興,因為那一刻,他覺得那夜的語香回來了,他們的距離也似乎近了許多……
「難道你在宮中行走,還帶著我這個劍客?」語香問他。
「我去東閣自然是不能帶著劍客,可我身邊的太監是父皇專門為我挑選過來的,若是幻作你,恐怕反而引人生疑!」軒轅武很是糾結地為語香解釋,背對著她時,眼底卻閃過了一絲狡黠。
他一說完,語香立即說道︰「那我就幻作你那隨從太監的樣子不就成了?」
軒轅武搖頭,「恐怕不行,大皇子身邊的太監必定對我身邊的這個太監很熟,到時候人家和你說說話,那你不是什麼都露餡了嘛,再說,你能忍受扮太監,萬一你想上茅房時……你到底是入左還是右?」
「呃……」語香蹙眉,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可听了他的左右問題,她卻莫名的問了句︰「那中間可以不?」
「呃……」」語香放下手中茶杯,很是煩惱︰「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說,在往常的話,你還乎帶什麼人去?
軒轅武看著她,不緊不慢地吐出了兩個字︰「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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