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離開之時,語香看見了走進大殿的皇帝。那一身明黃的龍袍,令她徹底放心了,軒轅武沒有死之前,只要皇帝到了,那軒轅朔瑯就輸了,因為不需要任何解釋,單是受傷的軒轅武就已經說明了任何問題。
弒兄之罪,軒轅朔瑯吃不了兜著走,而除掉了軒轅朔瑯,相信軒轅武接下來所要做的一切就更加游刃有余了……
她在嘯天的懷里,本來以為會聞到那股狗味,卻不想只有干淨清爽的陽光味道。
「你要帶我去哪里?」听到耳邊的風聲,語香知道嘯天帶著已經駕雲遠去,遠遠離開了皇宮。
「青丘!」
嘯天簡短兩個字令語香渾身一震,那是可是她做夢也想去的地方,不是因為貪戀師父說的桃花美景,而是,那里有她昆侖唯一的親人師姐——淼兒。
想到這里,語香釋懷了,原來嘯天不壞,至少讓她在臨死前。可以見一面日夜牽掛的師姐!
只是,可惜,她卻無法為師姐捕魚了……
語香心中嘆息著,意識時而模糊,時而清晰,當耳邊不再有風聲傳來時,她緩緩睜開了雙眼。
「到了麼?」她用微弱的聲音問嘯天。
嘯天沒有回答,卻將她小心放在了地上,離開他的懷抱,她忽地覺得渾身很冷,抑制不住的顫抖,那寒冷像是從骨子里迸發出來一般,似乎連靈魂都覺得冷。
要死的人,都是這樣的感覺麼?
語香緩緩睜開了雙眼,只見碧空如洗的藍天,偶有幾縷浮雲飄過,漫天都是隨風飄散的桃花。
那桃花,猶如被泉水浸潤一般,潤澤的嬌艷無比,卻是出塵月兌俗,沒有半分媚俗,空氣中彌漫著特別的桃花芬芳,冰冷的花瓣撫過她的臉,略帶冰涼卻又柔軟的好似羽毛,那帶著溫暖的芬芳,令語香心底涌起一種莫名的感覺,竟是熟悉的禁不住淚流。
「這里便是青丘了?」語香已經無力逝去眼角的淚。只虛弱地問他。
卻听見嘯天那不帶一絲情感的說話聲︰「主人,我將她帶回來了!」
語香無力的朝著來人看去,那個人,她生生世世都不會忘記,猶如遠古走來的戰神,渾身散發著睥睨天下的氣勢。
楊戩!
那時候,語香曾豪言壯語,十年不行,便是百年,千年,萬年,總有一天要救出師父,而如今,她已經命在旦夕……
那時,他說隨時恭候!
語香臉上露出了自嘲的笑,眼角的淚水滑落,「你是來告訴我,什麼叫做大言不慚嗎?」。
他喃喃自語︰「真氣盡失,仙靈散盡,得以舊人相逢!原以為那句箴言說的是我真氣盡失,仙靈散盡。原來是你,竟要這般我才能找到你……」
他笑了,那笑,仿若沉寂了千年,忽然被喚醒,帶著新生的激動與欣喜,那高大的身影遮住了語香的視線,桃花不見,唯有見到他那滿是欣喜而俊美的笑容。
他俯,輕輕撫上了她的臉,唇角卻在顫抖,「對不起……到現在……我才知道是你……」
說完,他將她緊緊摟在懷里,他的懷抱很溫暖,令語香不自覺靠近,以汲取那誘人的溫度,忽地,她只覺得一股強大的真氣立即涌入了四肢百骸,支離破碎的筋脈瞬間就被修復,原本正在流失的生命能源也漸漸停住,雖然她依舊虛弱,可語香卻知道他以自己本命真氣修復了她受損的筋脈與丹田,雖然如今的丹田空空如也,可至少她能活下去了……
「你……為什麼要……救我!」看著一臉疲憊的楊戩,語香滿是疑惑。
他依舊將她擁在懷里,也不言語,眼角卻有著晶瑩的淚滴。
混著著青丘特有桃花芬芳的風吹拂著他一頭不羈的長發,幾絲纏繞在她的手臂,輕柔而**。懷中的人,就好似他萬年來唯一的珍藏,那般小心的呵護,再不願有片刻的分離……
「你可還記得天池邊,為你撿拾殘花的楊戩?」他似在詢問,又似沉溺回憶之中。
語香望著他,那無可挑剔的冷峻面容,此刻竟然帶著萬年融化的溫暖,可她卻對他沒有絲毫的印象,只覺得那雙眼眸異常熟悉……
見到語香臉上的迷惑,楊戩深深嘆息,「我知道……你還是怨我……」
「是,我怨你,怨你當年阻止我,但現在我不怨你,因為不是當年的阻止,我便會失去唯一救師父的機會!」
她的話,令他渾身僵硬,隨即低頭看著他,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她,最後都化成一聲低低的嘆息。
「我帶你去見你師姐!」他抱著她,小心且珍惜,走在滿是桃花的山間小路。漫天飛舞的花瓣,不時掠過她和他的臉龐,帶著滿腔的疑問,語香沉沉地睡去,她是累了,只想小小睡一會兒……
當語香再次睜開雙眼時,已經不見楊戩,自己也躺在了柔軟的軟塌上,一雙楚楚淚眼正看著她。
「語香……我是師姐……」
語香有些發怔,她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想捏捏自己卻又發覺。渾身乏力,往四周看去,竟是那般像當年師父的桃顏居。
師父罰跪,我定是睡著了……
恍惚的,語香好似覺得自己是在幼年,仍舊是在琉璃宮中的桃顏居。
「語香,你別嚇我了,這麼多年,我們都挺過來了,你怎麼可以這樣……」
熟悉的哽咽聲在她耳邊想起,語香再細細看著那張梨花帶雨般的容顏,眼眶禁不住濕潤了。
「師姐……我……這不是做夢嗎?」。語香回想起了發生的一切,她也確定,此刻和自己說話的人就是淼兒——師姐!
只見淼兒胡亂抹了臉上的淚水,取出凝雪以最精純的仙靈之氣催動療傷口訣,語香只覺得一股暖流頓時流向了四肢百骸,原本渾身那灼熱般的痛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渾身說不出的舒服感。
「屏息凝神,默念靜心訣!」淼兒沉著而冷靜地對她說道。
對于師姐的話,她從不懷疑,立即照做,很快,她就以內視發現體內一處正壓制著一顆好似夜明珠般的東西,細細看去,那東西竟然像是液體,只是因為某種力量而沒有經由血脈在體內游走,相反卻是聚攏成了一顆水珠。
「這是什麼?」語香問淼兒。
「這就是你中的駐顏,我將你體內擴散的駐顏驅趕這這里,因為你一直都沒有蘇醒,不能與我配合驅除這東西,現在你醒了,一切就按照我的說法去做就好了。」
淼兒一般以仙靈之氣為她療傷,一邊透過神識與她交流。
語香心宗有些黯然,想到她如今已經失去了真氣,又傷了丹田,再行修練怕是不成了,想到這里。她變得茫然無措。
就算是我活下去,我也不過是別人的包袱,我救不了師父,守護不了師姐……
「想什麼呢,你個豬頭,再亂想,我剝了你衣服游街去!」
語香眉毛一跳,這是師姐淼兒麼?什麼時候成了這般野蠻?
可就是這樣的威脅,卻令她心中滿是溫暖,漸漸地心神合一,努力配合著淼兒,體內那顆水珠也漸漸消融。
語香的手臂處,漸漸出現了墨綠色的液體,越來越多,浸透了她的衣袖。
淼兒手中的凝雪忽地白光大盛,語香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引力,將她整個人猛地一吸,隨即體內一股清透之感油然而生,駐顏終于被淼兒全部拔除!
「呼——搞定!」
淼兒的臉上無比的歡悅,她將被子給語香蓋上,看著她,也不說話,卻是心滿意足。
語香也笑了,分別這麼多年,沒有想到,竟然可以提前見面,當得知自己中了駐顏,永遠無法在修行時,語香徹底絕望了,師父救不了,師姐更是見不到了,那時候,她只是一心求死。
香爐里燃著語香從未聞過的香,令她有些昏昏欲睡,渾身說不出來的舒暢。
「師姐……沒有想到,我竟然能見到你!」掙扎著說完這話,語香就覺得沉沉睡意涌向自己。
淼兒溫柔地一笑,眼中滿是對她的寵溺,「睡吧,我點了安神香,你好生睡睡,醒來後,我們姐妹再說話!」
「嗯……」
語香笑著閉上了雙眼,看著不似當年怯懦的師姐,語香忽然感覺,原來被人呵護的感覺竟然是如此的好,救師父的路上,她不是一人,還有師姐陪著她,一切都不重要了,好好睡睡,醒來後,或許身體里就又有了本源真氣!
看著熟睡的語香,淼兒還是忍不住淚流,嘆息著︰「師妹……師姐已經變得勇敢了,你別難過,以後有師姐……」
淼兒所在的地方,就是九尾狐一族,最後的棲息地,當年師父並未告訴她和語香,因為師父的關系,九尾狐族也是受到連累,整個九尾狐一族幾乎滅族。
可天佑九尾狐一族,讓他們最後一脈族人發現了青丘以南之地,一處洞穴中的小千世界,可洞穴外有結界,族人又在楊戩的幫助下打開了結界,順利進入小千世界,避開了滅頂之災,剩下的族人便在這里過起了與世隔絕的日子。
小千世界中的任何一物都與那大千世界無異,這界中界,就連楊戩都說明白,只道天意如此。
淼兒當初到了青丘,根本就找不到九尾狐一族,若不是嘯天出現,帶著她來這里,她根本就無法進入,從那時候起,淼兒就明白,無論是楊戩還是嘯天,其實都是站在她們這一邊,只是無論如何她怎麼問,楊戩和嘯天都不願意透露任何關于她師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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