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斯銀行中國區的負責人將酒會上的政要名流一一介紹給威廉?戴利和萬俟松。有些人是萬俟松原本認識的。
當介紹的小蝶和丁煥然時,那個負責人除了對兄弟姐妹集團推崇有加外,還特別對小蝶的美貌大家贊賞。
威廉很有興趣地握住小蝶的手道︰「你好美麗的小姐,非常榮幸能夠認識你,成為你的朋友一定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說完眼楮還沖著小蝶放電。
小蝶不冷不淡地將他那些電光全部反射回去︰「威廉先生現在一定非常幸福,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噢,對對對。」
萬俟松卻是僅僅沖著小蝶和丁煥然點點頭,就像陌生人初次見面一般。
丁煥然早已經咬牙切齒,恨不得揪住他狠狠湊一頓︰你臭屁什麼啊?給洋鬼子做走狗,還以為自己高貴了怎麼?在我眼里你永遠都是那個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小乞丐,信不信我當眾揭穿你的身份。
其實丁煥然說走狗是沒錯,但不是萬俟松給洋人做走狗,如果非要這麼形容,那也是洋人給他做走狗,他的億萬身價都是從洋人手里賺來的,沒有一分錢是出賣國家資源、污染中國環境賺的黑心錢。
相對于丁煥然,小蝶的心態要平和許多,經過這麼多當年的起起落落、分分離離、商場上的沖殺、爾虞我詐,她已經能夠接受滄海桑田的改變,即使這個人是她最親的親人,即使她心里隱隱作痛。她不失分寸的沖萬俟松笑笑道︰「你好萬總,歡迎回到曄城任職。」就是應酬一般商界朋友的語氣。
他的表情依舊文雅,但他的心里難受得很痛,原來他在她心里真的很不重要,他如何對她,她都無所謂,因為不重要,所以無所謂。
然後的舞會,第一支舞威廉邀請了曄城市一位女副市長跳舞,萬俟松邀請商業協會的一位女會長跳舞。葉文天不知何時出現在小蝶面前,請她跳了第一支舞。
葉文天輕輕握著她的手走進舞池。
「你弟弟終于回來了。」他笑笑。
「是啊。」不確定他有什麼下文,她只做只有表面意思的回應。
「他這次回來估計要大顯身手了。」
「嗯。」小蝶從看到萬俟松的那一刻,就在猜測他為什麼要以里斯銀行亞洲區總裁出現在曄城。
「看來曄城商界要起颶風了。」
「你還是很看重我弟弟的。」小蝶笑笑。
「因為是你弟弟嘛。」
第二支舞,萬俟松終于忍不下去了,早早就來邀小蝶一起跳。但是兩人都很矜持,禮節性地談論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第二支舞一完,丁煥然就過來拉住萬俟松要求跳下支舞。不過兩人跳得並不愉快,萬俟松基本不怎麼說話,丁煥然臉被氣得通紅。
舞會結束後,小蝶和丁煥然沒有立刻走,坐在休息席上等萬俟松將客人們送走。
送完所有客人,整個宴會廳只剩下姐弟三人。
萬俟松走向兩位姐姐,笑道︰「姐。」
丁煥然頓時火冒三丈,總算有發作的機會了,整整憋了一晚上,身體里的火苗亂竄︰「你還認我們是你姐?臭小子,死乞丐,巴結上洋人就很了不起了嗎?」。
萬俟松語調不慍不火地道︰「沒有,煥然姐多心了。」
「我多心了好你個小乞丐,你給我說,你這些年死哪去了?為什麼連個電話都不往回打?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我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容易麼……」省略五萬字的慷慨陳詞,反正丁煥然除了把萬俟松以前的事情統統搬出來罵了個遍外,還將他劃歸為陳世美一流。
整個大廳只有丁煥然忽高忽低的訓罵斥責,小蝶坐在休息席上,風雨不驚地听著丁煥然的台詞。
而萬俟松則如天高雲淡的風景,一副過耳風聲一絲不留的清遠之態。
小蝶心中默默感嘆,這個弟弟終于成熟了,成為一個真正的、可以頂天立地、處亂不驚的男子漢。
萬俟松心中更是感慨萬千,幾年不見她的灑月兌中平添了許多嫻靜,她的美麗有增無減,她越來越迷人,更加迷人……
丁煥然終于累了,嗓子承受不了如此密集型的咆哮,開始罷工,她拿起桌上的飲料潤喉,然後比劃道︰「小蝶,你來教訓這個沒良心的。」還要小蝶接替她的班兒。
小蝶站起來,站到萬俟松對面,注視著他將近一分鐘,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地笑道︰「報數。」
「174。」萬俟松咧嘴笑道,似乎回到許多年前,那個跟在瀟灑姐姐後面的沉靜小弟。
「呃——」小蝶拉著長聲,拐著強調戲謔道,「我還以為外國地月亮比國內圓,外國的水土更能長個兒,折騰了半天還是沒超過姐,呵呵。」小蝶爽朗地笑著,重重拍在萬俟松額頭,想以前教訓不開竅的弟弟一般親昵。
萬俟松憨厚的笑了笑,關于身高恐怕成為他最大的遺憾了,任他怎麼努力,還是比她矮了那麼一厘米,雖然僅僅一厘米,可是壓在一個男人頭上,會讓他一輩子喘不過氣來的。
「哼,別以為跟了洋鬼子就能長個兒,崇洋媚外、賣國賊……」丁煥然終于緩過勁兒來,但是對她的論調,另外兩個人都充耳不聞。
小蝶對著兩人道︰「咱們走吧,人家服務員都來清理場地了。」
三人一同向外走去,丁煥然憤憤然地走在最前邊,一邊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沖著手機喊︰「還要不要讓我回家?都幾點來還不來接我?十分鐘內趕不到,我讓你好看」然後啪的掛掉手機。可是掛了沒一分鐘,再次撥通,「喂,不用非得在十分鐘內趕到,路上注意交通安全。」
旁邊的小蝶和萬俟松啞然失笑,丁煥然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訓斥了老公不早一點來,訓完了還是擔心,又讓他開車慢點。同樣,雖然一直對萬俟松沒一句好話,可是萬俟松在她心里是除了老公外,最重要的男人。
三人乘電梯下了樓,出了酒店,剛好丁煥然的老公開車過來,停在他們身旁。
他在車上給丁煥然開了車門,沖小蝶打了個招呼,沒有下車的意思,都是自家人,沒有見外。
可是丁煥然不依不饒︰「我說了你不用十分鐘內趕到的,你是不是在路上飆車?」
「沒有,你打電話時我已經在路上,快要到了。」
「這還差不多」丁煥然心滿意足了,但臉沒晴了五秒鐘,立刻電閃雷鳴,「喂,那麼沉嗎?下來,見見我弟弟」
她老公其實早就注意到萬俟松,只不過認為是跟她們一起從酒會出來的普通朋友,沒想到竟然是小舅子。匆忙下了車沖著萬俟松笑笑。
丁煥然擰了他的胳膊一把道︰「傻笑什麼?這是我們兄弟姐妹社的老十四萬俟松,也是我最親的一個弟弟,以後不準對我弟弟不敬。」
「不敢不敢,」他賠笑,然後向萬俟松伸出手道,「你好,早就听說十四弟的大名,煥然還常常在家里念叨你。」確實常常念叨,但他的名字都是和罵人的詞匯一起出現的。
萬俟松隨和地伸出手握住他的手道︰「你好姐夫,煥然姐從小就很照顧我的,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對了煥然姐,姐夫怎麼稱呼。」他心中在想,看來煥然嫁了個好老公。
「範修杰,改天去我們家玩兒。」丁煥然道。
萬俟松道︰「一定會去叨擾姐姐姐夫的。」
「好,改天咱們兄弟姐妹們都去我家聚一次,外邊冷,我先上車了,你們也快點回家吧。」說著,丁煥然就鑽進車里。
範修杰跟小蝶小丐道了別,也上車開車走了。
看著兩人的車開遠,身穿厚厚羽絨服的小蝶看看身旁只穿著單西裝襯衣的弟弟,他的身材比以前更加漂亮,修長勻稱,挺拔秀麗。
「你穿這麼薄,不冷嗎?」。小蝶將手伸到嘴邊呵了一口氣,一出酒會她就穿上厚厚的羽絨服,可還是凍得哆嗦。
萬俟松沒有說話,而是伸出雙手去握住小蝶雙手。他的手溫熱溫熱的,她感覺到一股熾熱的暖流從手上流進身體。那雙手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那種握她手地感覺,像很久以前兩人在學校,寒冷的季節,他常常為她暖手。陌生的是他的手似乎比以前大了一點,更有男人的味道。
兩人身高只差一厘米,面對面站著,兩雙眼楮基本持平。兩人這樣默默對視著,小蝶終于感到身體里有一些燥熱,「這是我弟弟,呃,不能想歪了。」小蝶在心里告誡自己。
「姐,你的手怎麼這麼涼。」他開口了。
「是啊,自從給商峻捐過血後就越來越涼。」小蝶月兌口而出,說出來又有些後悔,給他說這些做什麼。
「捐什麼血?」萬俟松明知故問,他不會不知道她發生的事情,何況這麼大。
「沒什麼,就是捐了點造血干細胞。」
「姐,我只希望你照顧好自己。」
「我好好的啊,對了,你現在住哪兒啊?」
「君悅酒店。」
「君悅酒店到這里有一段路的,你開車了嗎?」。
「沒有。」
「我的車在酒店車庫,我去開車,先送你回酒店。」小蝶說完走向酒店。
「姐,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取車。」萬俟松緊緊跟著小蝶走來,這一次,他再也不會讓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