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風顯璃笑道︰「還是老七你心里記著我這個二哥。得了好東西也不忘給我留一份兒。哥哥那里也有好東西留給你呢。前幾日我得了些上好的宣紙,知道咱們兄弟里頭你的字兒寫的最出彩兒,老七你可得好生寫一幅字兒送我嘍?」
風翊宣象是眼楮都笑眯了起來,說道︰「既是二哥吩咐,我寫了便是。只是二哥的字兒也不差,我瞧著倒比我強些呢。上次父皇還說二哥的字兒越發有進益了。」這話他倒不是虛偽奉承,只因風顯璃這人雖然政事上不如四七這兩位弟弟,但是那一手字兒確實是寫得不錯,與風翊宣也算是旗鼓相當。
風顯璃更是高興,兄弟兩個寒暄起來親如甘飴,四皇子風湛然也時不時插上幾句話,讓外人看起來是絕對的兄友弟恭的情景。
站在風翊宣身後的陸平卻是跟了主子有年頭兒了,自然明白這表面親熱底下的暗涌,只看得一陣陣膽寒,若是讓個其他人看到眼前如此親切熱絡的場面,揖讓謙恭如魚游水的情景,誰能想到上次醉仙樓前那暗襲主子的真正原凶其實就是眼前這個笑得燦爛的太子爺?當時樂姑娘受了傷主子便沒有多余的心思去細想其中關節,但是後來樂姑娘傷好離開之後,主子卻覺得這事情出的蹊蹺,一番暗地里的調查才知,原來幕後的主使之人竟是眼前這位笑得一臉燦爛的太子爺。從那時起。怕是主子就決定暗地里幫著四皇子上位了罷?
陸平正自心下琢磨的時候,下面丫頭已獻上了茶來,風顯璃端過那茶來,喝了一口,這才覺得口中的不是普通的茶水,又見那茶中帶著股極淡的清甜,又有股子異香,便看了看茶杯里的茶,對風翊宣笑道︰「七弟,這茶是什麼茶?我倒是沒有喝過這味,你從哪里弄得的這好東西?」
風翊宣笑道︰「二哥說笑了,這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是小桃自制的果仁兒茶。她這些日子厭了喝普通茶水,便制了這果仁兒茶來喝,我瞧著味道好便也讓府里常備著。」
「哦,樂姑娘真是心靈手巧啊,就不知這茶是用什麼熬制的,我回府也讓下人們照著弄些來喝。」風顯璃捧著茶水忍不住多喝了兩口,怪不得這樂小桃被老七當寶貝似的疼著,瞧瞧,這不僅人模樣兒美,還有這樣一手好廚藝靈心思,自己那府里頭的女人論模樣倒不比小桃差到哪里,只是一個個兒只是花瓶似的吃貨。
風翊宣笑著說道︰「听說這茶是用炒香的松子兒、無茶果干兒、花生粉團、甜姜絲、紅棗絲、蓮子、核桃、芝麻一起熬制的,還有些什麼我卻是不記得了,總之是一大串東西。小桃見我愛喝,便讓下人們照方子制了好些。存在茶葉桶里,二哥若是喜歡,便拿兩桶回去就是了。」
「那敢情好,那就替我多謝樂姑娘了。」風顯璃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淡笑著道︰「怎麼沒瞧著她?莫不是傷得重了,還沒好麼?」
風翊宣道︰「多謝二哥關心,小桃鞭傷倒是好些了,只是昨日又著了涼感了風寒,如今正由文琪陪著在後面歇著說話兒呢。」
風顯璃自然是想見一見小桃的,只是這人如今是他未來的七弟妹,人家又受了傷在後面閨房里歇著,他再怎麼心癢也不能叫人出來專為了給自己看一看罷。風翊宣和風湛然哪里不知道這二哥的毛病,見他听說小桃不能到前邊兒來見客,臉上便閃過一絲失望的神情,被風翊宣看在眼里心里冷哼一聲,看來他這個的二哥還是沒有對小桃完全死心哪。雖然也知道如今情勢下二哥再難做出什麼不規矩的事兒來,但是想到自己的心上人被一個成性的人整日惦記著,還真的是心里不太舒服。
風顯璃又坐了一會兒,便隨便又說了些閑話便告辭回去了。風翊宣和風湛然兩人將他親送到門口,眼見他上了轎去了才轉回來。兩人往曉春閣院落慢慢走著,只有陸平在風翊宣身後三四步遠的距離默默跟著。一路上倒沒有別人。風湛然便笑著道︰「二哥如今越發會做戲了,叫個外人看起來卻是咱們兄友弟恭,好得象一個人兒似的。」
「是啊,」風翊宣嘆息一聲道︰「若是那次在醉仙樓的事情沒有查出來,我還只當往日是錯疑了這個二哥了。只是我卻覺得奇怪,他雖然一直對我心存防備,但是若說派人想暗殺我倒是沒有那個膽子,定是背後他那些不成器的幕僚們攛掇的,他這人心計既不深沉,又耳根子軟,倒是全憑著那些人瞎出主意擺弄。若是將來他真的繼了父皇的皇位,怕是也養出一朝奸黨出來禍害百姓了。」
風湛然苦笑一下,他跟七弟雖不是一女乃同胞,但是小時母妃去世後都是由李妃代為養育成人的,因此和這七弟倒比一個娘胎里的還親近。那次風翊宣醉仙樓遇襲的事情他自然知道,也暗中調了府里眼線去調查這件事情,那時他便想到一個普通的被七弟處罰過的官員哪里有這樣大的膽子,敢雇人謀殺皇子王爺,而且那普通的強盜土匪也根本沒有這個膽量,而且也不會有那麼靈通的消息,知道七弟何時何地在哪里吃飯,一襲中的派人去暗殺。後來他和七弟兩個暗查證明原來卻是太子在背後使的絆子,那次不光風翊宣連風湛然都覺得心驚,同時也對這個二哥淡了兄弟之情。
風湛然自然是知道風顯璃對七弟的防備是為了什麼,只是大家畢竟是親兄弟骨肉,只為了他怕七弟奪了他的太子之位,便想暗下殺手除去親手足,這樣的事情怎麼能不讓人心寒?風湛然知道七弟是真的沒有做太子當皇帝的興趣,也就是從那天起。風湛然決定若是有機會,便要將太子拉下馬來,讓這樣一個心胸狹窄,只憑著自己的猜疑就對親兄弟下殺手的人來做韶然國未來的國君,怕是他們這些人都早晚不會有好果子吃。
正在想著的當口,忽听風翊宣在他身邊輕聲道︰「四哥,我瞧著二哥如今對我防備的心思倒不是那樣旺盛,看樣子倒是對你越加防範起來,你沒瞧今日在前廳里他只顧著跟我說些有的沒的,把你晾在一邊沒理,怕是就是要給你些臉色瞧瞧呢。估計著是因著你如今從暗里變成明著跟他做對,我又在求小桃的親事時,跟他表明了若是不給我添麻煩便不跟他對上的意思,他如今倒是防你防得緊呢。你可小心些。」
風湛然無謂的笑道︰「你也不要太放松警惕了,他如今就算是真的在太子之位上不防備你,怕是還心里還惦記你些別的呢。我瞧著他今日來怕是想見小桃是真的,我也真佩服他,如今你和小桃兩人的婚事已是事實,他竟還存著那心思,真叫人可發一笑啊。」
風翊宣笑道︰「無妨,我對自己和小桃自是有信心。而且他也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來,不怕惹火了我,把他那些暗地里讓人做的那些丑事都揭出來麼?我向來不願意在兄弟中惹事非。如今又有了小桃,自然想逍逍遙遙的過我的自在日子,但願他不要給我惹麻煩,否則我就不得不客氣了。」
風湛然思索了一下道︰「那時,父皇暗地里召你進宮,私下里問你暗襲之人是誰,你雖沒說,但是我瞧著父皇應該也猜到主使是他,否則哪里會越來越不待見他?只是他畢竟是父皇的親骨肉,這又是家丑,若是明著挑了出來。誰臉上也難看。我想二哥他應該也知道父皇了解了這事三分因由,所以在那次之後便沒了動靜,若是他一直這樣安分著倒也罷了,只怕他如今火頭照著我燒過來,哪天也給我來上一毒鏢,那才是有意思呢。」
風翊宣點了點頭︰「是啊,那日父皇直接便問我是誰做的,還直言是不是二哥所為?我只說這種事不象是親兄弟能做出來的,不過似父皇那般精明哪里能不知道呢?他老人家只有福王叔一個弟弟,剩下的盡是皇姑們,福王叔又是那樣逍遙自在的性情,他們兩個人自小便好得很,當初父皇繼位時壓根順理成章的,哪里有這些亂騰事兒?父皇自然最反感兄弟們鬧家務,若是弄得天下皆知,豈不是讓人驚心駭目,倒真成了皇室丑聞了。只是從那之後,將前比後又身處危境,多想想也是自然之理。如今我有了小桃,真是有她一人萬事足了,更不稀罕那燙的座位。如今四哥你若是想取而代之,可得防著些。咱們這個二哥若是鑽了牛角尖,可是個敢下辣手的。」
風湛然听了風翊宣這一番掏心窩的話,心里自是感動,過了好半晌才道︰「七弟放心,四哥心里有成算。這天下事詭變無常,一時一個樣子,也難保有人借端生事找我的麻煩,也保不齊有人怕你一心向著我,想要挑唆咱們兄弟的感情,只是他們不過是白費力氣而已,七弟只作壁上觀就是了。」
風翊宣知道這是風湛然不願意將他也卷入這場明爭暗斗里面,想了想還是說道︰「還是四哥最知我性子的。只是四哥記住了,‘君不密則失其國,臣不密則失其身’,你府里如今的下人奴才們沒事兒時也上上心,難保沒有暗藏的眼楮耳朵。看壞了你的事。」
風湛然自然知道這個‘密’字不單指機密謹言,而還有一層周全的意思在里面。面面都想得清楚了,就有了開鎖的鑰匙,胡亂用鑰匙去硬捅,把鎖捅壞了也就完了。風湛然心思慎密細致並不在風翊宣之下,心胸和智量也是兄弟們中數一數二的,自然懂得他話中暗示的意思。
「七弟若是有這心思,哪里用得著哥哥來當個出頭鳥?」風湛然笑言,若是七弟有那心思,他也是全力支持相幫的。只是這個七弟卻無奈是福五叔的另一個翻版。
風翊宣覺得兩人的話題未免過于沉重,便笑了一笑道︰「行了,四哥還不知道我麼?連父皇都說我這性情倒象是皇叔的兒子,這費腦子的事兒還是四哥去頭痛罷。我只想著娶了小桃過門兒後怎樣游山玩水逍遙一番才是正經。四哥這事兒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做下的。慢慢走著瞧罷。只是弟弟告訴四哥一句話,若是四哥有麻煩時,弟弟我必是願意幫忙的!」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自然是不用再多說什麼了。兩個便止住了這個話題,回到曉春閣時卻見吃完的飯菜早已撤了下去,如今桌上放著兩盤新巧點心,和一壺新泡的茶水。小桃和顧文琪坐在窗前書案邊上,似乎是小桃在畫著什麼而顧文琪正在認真的看著,還不時發出驚喜的尖叫聲。
兄弟兩個對看一眼,不由得失笑,看來這兩個一開始處于情敵立場的女人還挺合得來的。兩人在八仙桌旁坐下,蘭香便上前問道︰「王爺,四皇子,您兩位是要喝平常喝的茶還是這樂姑娘新泡的花草水果茶?」
風湛然瞧了瞧桌上的茶壺,揭了蓋子瞧了瞧,果然里面有小小的菊花瓣,還有切成小塊的水果,熱騰騰的茶水正往外冒著淡淡的水果香氣。風翊宣見桌上兩盤點心卻是自己往日沒見過的,想是小桃這幾日閑時無聊想出來的新點子做的。
他猜的果然不錯,小桃這幾日仗著方嬸在這里,而自己又鞭傷未大好不能到處隨意走動,干呆著也是悶,就閑下想了幾種新鮮點心方子,讓方嬸在小廚房里試坐,又讓丫頭們試吃,結果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如今桌上放的兩樣便是丫頭們異口同聲稱好的,小桃還尋思明日便讓畫眉拿著方子去自家點心鋪里,讓廚房里做了發賣。
風湛然沒喝過這加了菊花和水果的茶,便讓蘭香倒一杯來嘗一嘗,果然一嘗之下既爽口又清甜,和那帶著果仁濃香的果仁兒茶又是別有不同的滋味兒。他見風翊宣對著手里一塊切成方形的小塊點心細看,便知道這定是小桃新研制出來的新品,便也取了一塊拿在手里,只見那點心原來是千層酥,一層層中間刷了花果醬烘烤了出來的,外皮卻是薄薄的一層棗糖漿,咬了一口果然味道十分好。
這時顧文琪回過頭來,瞧見風湛然在吃點心,便笑著提醒道︰「表哥,這千味酥好吃得很哪,是小桃妹子昨天才想出來的方子,今日就做出來了,咱們還真是來得巧,若是昨日來就吃不到啦。」
風湛然瞧她只記著吃,不由得好笑,又听她來了一句道︰「表哥,這千味酥里面的花果醬有好幾種口味呢,你得多嘗幾塊才行呢。」
風湛然好笑的點點頭,瞧見旁邊那一碟里卻是滿滿一盤雪白晶瑩的蒸餃,做的非常漂亮,糯米皮晶瑩透徹,蘭香見主子們瞧,便在旁邊輕笑著講解,「王爺,四皇子,這是吃飯前樂姑娘在廚房里包的白玉蒸餃,里面的餡兒是用豬油和糖汁兒熬化的青菜做的。廚房里方嬸照著樂姑娘的吩咐做了一鍋雙色粥,是用小米摻了白米一起熬的,兩位主子可要嘗一碗?」
風翊宣和風湛然本來方才也沒有吃飽就被風顯璃叫了去了,這會子听蘭香這樣一講解,再看看桌上冒著熱氣兒的美食,知道是小桃特地讓廚房里現端來給他們預備的,風翊宣心里一暖,便叫蘭香再端兩碗粥來。
風湛然此時此刻真的有些羨慕起自己的弟弟來了,能有這樣一個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人相伴一生,這是多麼幸福的事啊。他見手里那碗雙色粥看上去不稠不稀,還在冒著淡淡熱氣,粥上均勻的撒了一層薄薄的芝麻糖末。挾過一個蒸餃放進嘴里,熱氣迅速散發開來,那蒸餃看著沒有熱氣,吃在嘴里卻是略燙的,那滋味十足的地道。
風湛然忍不住笑道︰「七弟啊,四哥我真是有些嫉妒你了,能整日吃上這些美味的吃食,而且一大半還是外面沒有賣的,只此一家。這便宜豈不是讓你佔盡了,不行,我得派個廚子來跟著小桃學藝才行,否則這美食豈不是只有你一個獨享了?」
風翊宣正在吃著蒸餃,聞言不由得笑了。這蒸餃的味道真好,而且心愛的人在屋里準備好美食等著自己回來的感覺更好。風翊宣臉上的笑容更大了,看得旁邊幾個丫頭都有些目不轉晴了,她們都知道自家這位未來的姑爺相貌是一等一的好看,只是常常冷著臉不時常笑,神情大都是淡然平靜的。只有在跟自家小姐在一起的時候,那高傲的神情才變成溫柔得能掐出水兒的笑容,難怪小桃常常對著未來姑爺都是臉蛋紅紅的呢。想來,被那樣一張俊俏的臉對著,那樣一雙漂亮的眼楮盯著,想不害羞也難罷?
風翊宣和風湛然兩個分食了一盤點心,一盤蒸餃,和兩碗雙色粥後,發現小桃和顧文琪仍在窗邊書案前嘰嘰咕咕的不知說些什麼,便好奇的上前來看。湊近了才見原來是小桃在一張紙上畫花樣子。
原來方才他兩人去前廳見太子後,顧文琪和小桃吃完了飯,說起閑話來,顧文琪說過兩日表哥派人來給她量身做幾套新衣,顧文琪嫌成衣鋪子送來的款式圖樣簡單不好看,要自己想幾樣出挑的,但是卻憋了兩天沒想出來。小桃听了,便說自己的衣裳也有幾件是自己設計圖案花樣的,讓顧文琪在新衣上別出心裁弄些小裝飾或是新鮮別致的圖案便出彩兒了,顧文琪這才央著小桃幫她畫幾張圖樣,好讓成衣鋪子照著去做。
小桃畫花樣子那就象是吃大白菜一樣的簡單,這便給顧文琪畫了幾張,顧文琪驚喜的哇哇叫妙。大喜之下還抱著小桃笑道︰「我今日才知道自己是個蠢的,當日怎麼鬼捉了腳竟跑到迎客來去鬧場子,原來我竟不如妹子一半兒聰慧,看來七哥還是有眼光,若不是他和我表哥那樣的人才,別人斷配不上妹子你這樣的人才。」
小桃讓她夸得都有點不好意思,惹得風翊宣和風湛然都笑起來。風湛然瞧著顧文琪手里拿著的小桃畫的花樣子,還在上面標明了哪些花式適合繡在袖口,哪些適合配在衣襟兒上,倒是詳詳細細,一目了然的。
風湛然便笑道︰「小桃,你如今閑著沒事畫這個解悶兒,倒不如畫些園景圖,想來明年你和七弟便要成婚了,趁著你這段日子在王府養傷,不如好好逛逛這王府,若是哪里要做改動的好讓他們早早的做了去,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
風翊宣還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經風湛然這麼一說,覺得很是有道理。便也讓小桃想想喜歡什麼樣的園子只管畫了來,要在這王府里改建一番。小桃一听,頭都大了。一來她雖然是學美術的出身,但是設計這古色古香的園林建築,她可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她听說有富貴人家起屋造房修園林那都是有講究的,什麼風水格局天干地支都是要考慮到的,她是個偽古人,哪里懂得這些?二來,這王府的院落既多且大,她兩次在王府內養傷都只是在曉春閣暫居,至于其它的院落自己還沒有去瞧過,估計依她這路痴的程度,自己一人走進去得迷路。
小桃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其實她也不想依著自己的想法改動王府,嫌麻煩。可是風翊宣卻真的把風湛然的話听進去了,對小桃提出的兩點擔憂都給予了解答。關于格局風水的問題,他會從禮部請一個擅長此門的官員來提供意見,要知道禮部的職責還兼管著皇族祭祀禮典等事儀,對此專精的官員想必不少;關于王府太大不便于行走的問題,更是簡單,風翊宣直接宣布馬上就讓管家出去買一頂竹椅轎來,明日讓下人抬了小桃在王府慢慢走上一遭,好好瞧瞧她未來要住的家是個什麼樣子。
小桃頓時黑線,她只是後背有些鞭傷,又不是殘了腳,哪里還需要在王府里逛逛還坐轎的?這豈不是抬下人們笑話?反駁了兩句後,听風翊宣隨便說了一句整個王府的佔地面積,小桃汗都快下來了,于是默許了坐竹轎的提議。
小桃心里暗想,這哪里是平遙王府,簡直就是另一時空版的賈府大觀園。而明日自己便要做那初時大觀園的劉姥姥了...幾個人正說著閑話,外面卻有人來回說是樂家大少爺來瞧妹子了。小桃心里一喜,原來竟是大哥來瞧自己,趕忙讓丫頭將人引了進來。
風翊宣自是與未來的大舅哥相熟的,且風湛然也曾在迎客來見過樂文一次,又知道他官職雖小,但也算是朝廷的人,便也與他說了兩句話。因怕自己在這里人家兄妹說話不自在,風湛然便舉步告辭。因顧文琪還沒有與小桃廝纏夠,小桃便留了顧文琪吃了晚飯再回去,風翊宣也答應派人送文琪回去。風湛然還是寵愛這個表妹的,便自己先回去了。
顧文琪是從未見過小桃的兄長的,她只听說小桃有三個哥哥,這可是第一回見到。說實話,她除了自家表哥和風翊宣這個七哥,其它的男子還真的沒見過幾個。這時見樂文進來,一半好奇一半新鮮的偷眼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男子。只見他二十出頭年紀,穿著一身青色錦袍,修長筆直的身材,眉清目朗中帶著一分清秀和斯文,倒是一個斯文儒雅的青年。
顧文琪雖覺得這人沒有七哥和自家表哥那樣相貌出眾,但也不失一個好樣貌的青年,正想著的瞬間,就見那人好象是感覺到了自己在瞧她,竟往自己這面看過來,正跟自己偷瞄著人家的眼楮對在了一處,顧文琪頓時心里忽的一跳,只覺得一雙黑亮的眸子在自己臉上轉了兩轉才移了開去。顧文琪雖然性情大大咧咧的,平日里說話象個男孩子相似,但是畢竟她也知道一個年輕大姑娘盯著人家一個男子瞧,是有些不大成體統的,所以才想偷偷的瞧兩眼。可是卻被人家當場抓包,登時又羞又急,臉上立時面紅耳赤起來。
樂文進來時便感覺到有一雙灼亮的目光盯著自己瞧,還只當是王府里新配給自家妹子的丫頭,誰想到卻是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姑娘。這姑娘好從沒有瞧見過,但憑她的穿著打扮倒象個大家小姐,見她和自家妹子親熱的站在一起,想是哪家的千金罷?樂文瞧見顧文琪秀氣的臉上帶著幾分尷尬和不自在,便知道是偷瞧自己被發現了的緣由。不由得心中暗自好笑,他一向覺得自己家妹子是個大膽的,跟男子說話向來是大大方方,毫不羞怯的,這會子又來了一個大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