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小桃听了他的話後卻是一陣大笑。把個蕭十一弄得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他用疑惑的眼光瞧著小桃,小桃這才笑道︰「哎喲,咱們迎客來的蕭二東家,將軍府的蕭二公子,你何時變得這樣勤奮起來了?竟然主動關心起酒樓里的生意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以往都是我這個勞碌命的人管著大小一應事情,沒想到我養傷的這幾日的功夫,蕭二公子竟然轉了性不成?」
蕭十一笑笑,只當是沒听見小桃的打趣,淡笑道︰「若不是你病了這一場,我依舊整日里舒舒服服的做我的二東家,逍遙著呢。只是你這一在王府里養傷,自然迎客來的大事小情都交給了我來做處置,我才知道原來這酒樓里的事情這樣瑣碎。難為你原來是怎樣弄得這樣清清楚楚,一絲不亂的?」
小桃听到他這樣說,連忙雙手合十,做一個老天保佑的架式,道︰「多謝老天爺終于開眼了,十一你也能說出這番話來?平日里你只是瞧著酒樓里熱熱鬧鬧的,只管看個帳本吩咐伙計搬抬些食材就是了,哪里知道這內里許多瑣碎的事情?如今你可都嘗到了罷?這東家是不好當的。難道你以為只是拿銀子了事那樣簡單麼?」
「這個我可是知道了,」蕭十一笑道︰「所以說,才想到咱們若是以後大批進些南邊的食材干貨,索性也直接托了南宮家的海船給捎了來,那樣一來咱們用量多價錢自然便宜,二來那南邊兒的貨品直接運來,比咱們這邊賣的新鮮些,成色也要好上兩三分。」說到這里,他卻頓了一頓,挑眉道︰「只是我昨日得罪了那位南宮家的刁蠻大小姐,怕是這事情要麻煩些了...」
「有什麼麻煩?」小桃正色道︰「你也想得過慮了。想必十一你也知道,那南宮家的海船商號在京城里的生意一直都是南宮艷的大哥南宮離打理的,那南宮姑娘只不過是跟著她大哥來京城里玩的,生意她又不經手。再說我以往瞧那南宮離對他這個任性的妹子管教的甚嚴,怕是昨日在迎客來的那一場鬧騰南宮離是不知道的,南宮姑娘怕是瞞著她大哥還來不及呢,哪里會在那邊露一點兒口風兒?而且那個南宮離是個做生意老道的,公事私事分得清,若沒有這兩下子,南宮家怎麼會派他來坐鎮京城的生意呢?」
小桃其實早在前些時候,已經生出想要南宮家的海船運些貨物的心思,這些日子又知道了風翊宣已經將菊園買下興建新鋪子,那樣一來,明年下半年那幾家鋪子一起開業,少不了要進很多貨物商品,她已經心里決定了要用海運這一途。因此她和蕭十一的想法是不謀而合。
她也暗中命人打听了南宮家海運商號的情況,知道那南宮離雖表面上看起來沉靜無害。但其實是個極厲害的商場上的角色,最擅長的就是見縫插針,好多京城里的商號的貨物都由原來的陸地運輸改為了海運,一來安全二來快速。南宮離來京城不過半年左右的時日,卻把個南宮世家的海船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條,生意上所賺的利潤比往年竟翻了一倍,讓很多人都刮目相看。
蕭十一听小桃講得有道理,便點頭笑道︰「是,你說的有道理。只是雖然那南宮姑娘摻不到生意里頭,但是瞧她往日那性情怕是這件事情也不會這樣輕易就過去的,只怕是要到迎客來找我的麻煩了。」
他話才剛說完,還不等小桃接話呢,就見外面二門外的一個丫頭進來回報,說是府門外有個姓南宮的姑娘前來拜訪,說是知道小桃病了在王爺養傷不敢打擾,這會子听說她回來了,便親來瞧她。
小桃又是吃驚又是好笑,蕭十一神情更是古怪,兩人心中不約而同的想著,這位南宮姑娘不會就是那個南宮艷罷?怎麼竟這樣的巧,她居然撿著這個時候來了?小桃瞧著蕭十一目瞪口呆的樣子倒覺得好笑。她雖和南宮艷不象跟程紫煙和雲平郡主等人那樣交好,但是好歹也是相識的。人家如今現巴巴想來探病瞧她,哪里好駁人家的面子?況且,小桃如今已有打算跟南宮家商量海運的事宜,就更不能慢待了這位貴客。于是,小桃便讓那丫頭去將人請到桃仙居來。
蕭十一此時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神情中頗有些為難之色。他倒不是怕這個南宮艷,而是昨日已領教過南宮艷的刁蠻本領,怕這個大小姐萬一還記恨著自己,忍不住在小桃的家里鬧開倒不好看了。若是說自己避了她而走,卻又不情願,自己又沒有做錯事情,別弄得自己象是怕她似的。就在蕭十一猶豫的當口,剛才來報信兒的那丫頭已領著南宮艷進到了桃仙居里。
南宮艷並不知道蕭十一此時也在這里,她還真的是來瞧小桃的。這南宮艷自從街市上與小桃為絹花一事爭執之後,兩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的認識了。後來,又在廟會那里無巧不成書的一起到京郊外整治了一個以巫蠱之術騙人的神婆,自那日起南宮艷對小桃卻是佩服得緊。她性子雖任性些,但是內心時卻也是個直爽之人,便生了想結交小桃的心。只是那一陣子小桃整日忙活在店鋪里,還有與風翊宣的情事,南宮艷又被大哥南宮離以學規矩為由攔在家里‘修身養性’,直鬧了好幾個月才算略略收斂了她在家里養成的野性,才放她出門逛去。偏生這時候小桃又攤上了吳曼霜把她擄走的這件事。
這件事整個京城當時都傳遍了,自然南宮艷也听說了。她也曾到樂府里去問消息,只是沒有見到小桃,心里也不免為她擔了兩分心。後來听說小桃被平遙王爺平安無事的解救出來了,這才算放了心。又到樂府想要看望,但是卻听門房說小桃受了傷在王府內養傷,要過些時日才能歸家。南宮艷是知道小桃如今是平遙王爺的未婚妻的,但是平遙王府的人她是沒有交情的,自然不方便直接闖到人家王府去要瞧小桃,只得等著小桃回家後再去探望。只是在這之前,卻發生了馬懷水強擄民女那件事情。
南宮艷自昨晚救出了王秀秀之後,便連夜將其送回王老漢家里,又怕馬懷水萬一好了傷疤忘了疼,找些別的由頭來尋這父女二人的晦氣,便贈了王老漢父女二人一些盤纏銀子,讓他二人回老家買兩畝薄田過活度日,等京城風頭淡了再回來不遲。那王老漢父女二人自然是感激不盡,千恩萬謝的去了。
南宮艷自覺做了一件大好事,而且大哥也不曾發覺,便覺得心清氣爽,別提有多高興了。只是她想起前日在迎客來門前蕭十一扯住她鞭子讓她下不來台的事情時,就覺得這事情還沒完。她一定要找那個迎客來的二東家的晦氣。只是她既知道了那位是迎客來的二東家,必是小桃的至親或是好友,而且想起蕭十一那一身穿戴和氣度樣貌,不象是個普通富戶家的少爺。南宮艷原來惹了幾次事讓大哥抓包教訓了幾次,如今學得乖了,便想著要提前借著來探望小桃的機會。打探一下蕭十一的身份,再做復仇大計。
于是,她便讓丫頭到樂府門房上打听小桃的消息,也巧那南宮家的丫頭剛到樂府,便瞧見幾輛馬車停在樂府門口,有幾個丫頭圍著一個美貌小姐進去府里了,那丫頭估計這位便是樂家的小姐了,便回去告訴了南宮艷。南宮艷是個急性的人,想到什麼便做什麼,站起身來便想往樂府里來。
還是青玉想事情周到,提醒她每次到人家府上拜訪。哪里有空著手的?應當買些手禮才好。南宮艷一想不錯,便當即讓青玉陪著上街,到京城最大的茶莊稱了兩包最上等的烏龍茶,又到綢緞莊去買了兩樣極好的布料,這才讓青玉陪著來到樂府。
南宮艷這還是第一次來到小桃的桃仙居,見這個小院子雖不大但卻布置的精美雅致,院子里落葉掃成一堆在桂花樹下,花圃里開著叢濃淡各色的菊花。南宮艷剛走到院子當中,就見前面兩扇雕花的門從里面推開,小桃主動迎了出來,笑道︰「南宮姑娘,多謝你來瞧我,有勞了,快請屋里來坐。」
南宮艷也有一陣子沒見到小桃其人了,這時見了她穿著一身天青色衣衫,外面套了件杏黃色繡著如意雲紋的比甲,湖綠色的裙角繡著雅致的蘭草芳菲的圖案,頭上挽了一個簡單的花髻,只插著一根翠釵。臉上脂粉未施半點,氣色也還不錯,倒不象個病歪歪的病人。南宮艷見小桃饒是這樣簡單的打扮,也顯出分外的美麗來,不禁心中暗夸她果真是個美人。
在南宮艷打量著小桃的同時,小桃也在瞧著這位南宮世家的大小姐。南宮艷今日因著來拜客,便穿了件杏紅色的衣裙,手里卻是沒有再拿著那火紅的鞭子,那張精致艷麗的小臉上,同樣是粉白的肌膚,她身後跟著一個穿著綠衣的丫頭,手里還提著手禮。見了小桃便福去給她問她。
小桃趕忙讓喜鵲和畫眉打起簾子,親自將南宮艷讓進屋內,又讓小珍和豆兒將青玉讓了進來。南宮艷跟著小桃往里間走,眼楮還在瞧著這屋內的擺設,卻一轉眼間瞧到了站起身來的蕭十一,不禁目瞪口呆愣在當場。
蕭十一瞧著南宮艷象瞧見鬼似的眼神,不禁心內苦笑,只得拱了拱手笑道︰「南宮姑娘。在下蕭十一,昨日得罪了。」
南宮艷見了蕭十一,也忘了來瞧小桃的目的了,猛的想起昨日在迎客來門前的一幕,沖口就凶巴巴的朝蕭十一問道︰「你...你怎的在這里?」
蕭十一苦笑不答。小桃肚內暗笑,只得上前引著南宮艷坐下,笑道︰「南宮姑娘,這位蕭公子是我們迎客來的二東家,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今日才從王府養傷回來,便是他送我回來的,我正留他喝茶聊天呢。」
在南宮艷身後站著的青玉見了自家小姐臉色不好看,忙悄悄踫了踫她,示意她注意這不是在自己家里,要注意形象。青玉適時的上前一步,臉上帶著笑容將手禮送了過去,笑道︰「樂小姐,奴婢叫做青玉。我們小姐第一次來您府上瞧您,這一點子薄禮還望您不要嫌棄才好。」
小桃知道這是禮節,也就不推辭,讓喜鵲將東西收下,對南宮艷笑道︰「多謝南宮姑娘了,下次來玩不要講這虛禮了。畫眉,將那銀線繡的荷包拿一個給你青玉姐姐玩罷。」
畫眉便從梳妝台下的一個小抽屜里,取出個裝了兩個小銀錁子的紅底銀線的荷包來,遞給了青玉。青玉見小桃這樣客氣給自己賞,忙著謝了。南宮艷這會兒才從驚見蕭十一的驚嚇中醒過來,想起了自己是來探望小桃的,便別過頭去當看不見蕭十一,只和小桃說話。
「樂姑娘,我今日來得唐突,本來老早前便想來拜會你,只是家兄嫌我性子不好,請了個嬤嬤整日在家里家我規矩,倒困得我兩三個月沒有出來,」南宮艷說著便微噘起嘴來,道︰「這才打發走了那個嬤嬤,卻又听說樂姑娘遇上了事情,我便來瞧瞧。如今樂姑娘沒事了罷?」
小桃笑著讓喜鵲倒上自家制的果仁茶來,笑道︰「如今已大好了,沒事了。勞煩你還記掛著。來,南宮姑娘,這是我們家里自制的果仁茶,外面是沒有的賣的,你且嘗嘗鮮罷。」
南宮艷接過果仁茶來,還未送到口里便先聞著一股果仁的濃香和茶葉的清香混在一起,竟是十分好聞,忙不迭湊在嘴邊啜了一口,果然齒頰留香,不由得大贊道︰「樂姑娘這果仁茶端地是好喝,不知道你那點心鋪里有沒有的賣,我也弄上兩包回家讓我大哥嘗嘗。」
小桃笑道︰「暫時還是沒有的,不過南宮姑娘喜歡喝,我送你些就是了。何必去買,這東西也不值什麼錢,不過是個新鮮口味兒罷了。」
南宮艷此時注意力全放在了這杯果仁茶上,親親熱熱的拉了小桃的手道︰「樂姑娘你不知道,我雖在家里被那個嬤嬤纏住了好幾個月,但是總想著去府上尋你玩。上次在街市上我還跟你搶絹花,後來你根本就沒有記恨我,我那時就知道你是個極好相處的人。只是可恨那嬤嬤管我管得太緊,每日里恨不得多長出三雙眼楮來盯著我,硬是月兌不了身。我的性子想必樂姑娘也曉得了,是個閑不住呆不住的人,幾乎沒有將我憋死。」她苦著一張臉來訴苦,神情煞是嬌憨可人。
小桃不由得笑出聲來。她自是知道象南宮世家這樣的大家族的女兒,自小就要請先生教授簡單的讀書啟蒙,到了八九歲差不多懂事的年紀,就會再請教習嬤嬤來教授女紅,管帳,持家一類的本事,等閑要讀到及笄才算了事。可是想來這南宮艷自小不喜歡女孩子家的繡花管帳那一套,倒是喜歡舞槍弄棒的,再加上天生性情爽直,家里又只得這一個女孩子,自然寵得上了天。怕是她大哥南宮離此次帶了她來京城,就是為了遠離父母的身邊,她沒了偏傍的人,好方便管教她。
可是這心思她只是自己心里想想,哪能當著南宮艷說出來,只是笑笑道︰「南宮姑娘雖然那些時日辛苦些,這不也總算逃出牢籠了麼?對了,南宮姑娘今日來了正好,我卻有一件物事要交還給南宮姑娘帶回去。」說著,便讓喜鵲將那支赤銅飛魚令拿了來交與南宮艷。
南宮艷一見喜鵲遞過來的自家的令牌,不禁吃驚的瞪大了眼楮,她呆呆的看一眼令牌又看一眼小桃,總是想不明白這自家的信物令牌怎麼會到了一個外人的手上?要知道南宮世家的赤銅飛魚令是家中掌權者或是身份特殊的人才持有的,這飛魚令也相當于發號施令的印信。南宮艷的大哥南宮離有一枚,連她這個嫡女也沒有呢,怎麼竟會落到京城的一個姑娘家手里去了?
小桃自然知道南宮艷疑惑,便微笑著說起了當日如何在醉仙樓與朋友喝酒吃飯,如何救了一個被瘋狗咬傷的少年,那少年的女乃娘又是如何將赤銅飛魚令給了自己...待得南宮艷听完,才明白原來當日受了傷的自家小弟被劉嬸送了回來,原來救命的恩人竟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當日劉嬸把小少爺送回來的時候,也曾提起過是在京城有個姑娘救了小少爺,並給了盤纏路費還雇了馬車送他們主僕二人回來。但是當時小桃只是想救人而已,並不想要以此讓對方報答,所以就沒有留下姓名。因此南宮世家的人只是知道京城里有這樣一個恩人,卻從來不知道恩人就是小桃。
南宮離和南宮艷還有那個被瘋狗咬傷的南宮玉本是同母所生的兄弟姐妹,平日里感情極好。因著南宮玉年紀最小,時常纏著南宮艷這個二姐玩耍,因此南宮艷最是疼他,當成眼珠子似的寶貝著。她這次跟著大哥南宮離來京城的次日,便去過醉仙樓想打听當日救了弟弟的恩人的下落,只是偏巧那當時的掌櫃的患了急病辭了工回老家養病去了,新的掌櫃的根本不知道這麼一回事情,南宮艷才沒有打听到。
這時,南宮艷見了這塊赤銅飛魚令,又听小桃講了經過,與劉嬸說的分毫不差,再也坐不住,起身二話不說便要單膝跪倒給小桃行大禮謝她。慌得小桃趕忙從椅上跳起來,七手八腳給南宮艷好歹扶住,不讓她拜下去,口中忙道︰
「南宮姑娘,你這是做什麼?我把這赤銅飛魚令還與你,並不是想跟你示恩求報的,只不過是我知道這令牌對你們南宮世家的重要性,好端端的放在我這里,若是弄丟了或是被賊人撿了去,當作為非作歹的工具來用就是我的錯了。我這才想著還給你們家,你好生收了回去就是了。」
南宮艷眼淚含在眼圈里,認真的道︰「樂姑娘,不...樂姐姐,從今以後我只叫你姐姐,你當日救了我弟弟的命,若不是你說不定他就...總之,你是我們南宮家的恩人,我初見你那次還想騎馬踩踏你,想起來真是慚愧,姐姐...你...你還是打我幾下出氣罷!」
小桃被她說得撲哧一聲笑出來,趕忙讓青玉幫著扶著南宮艷強把她按到椅子上坐好,笑道︰「得了得了,我可不是那起子一點子小事兒就記一輩子的人。若是我還記恨你,後來哪里會見到你還理你呢?你方才姐姐都叫出口了,我還有什麼說的?我好不容易得了這樣一個美貌又會武功的妹子,哪里舍得打你?你還是安靜些,咱們好好說話罷。」
雖然小桃說的話句句真心,但是南宮艷實在是心內感激小桃當日的施以援手。無奈小桃死活不讓自己施禮,只得轉頭看了看青玉,青玉也是個極通靈性的丫頭,如何不知道自家小姐的意圖,還不等小桃等人明白過來,早已沖著小桃撲通一聲跪倒,砰砰砰連磕了三個響頭,口里還說道︰「樂小姐,我替我們家小姐和小少爺謝謝您,多謝您對我家小少爺的救命之恩。」
小桃趕忙放開南宮艷轉身去扶青玉,喜鵲和畫眉兩個見此,早就一邊一個將青玉從地上拉了起來,小桃饒是在韶然國活了十六七年,還是有些不適應古代人動不動就跪地磕頭的習慣。
「哎呀,你們真是的,」小桃又好氣又著急的道︰「早知道你們這樣,這飛魚令我就還留著好了,何必拿出來弄得你們又磕頭又做揖的?南宮妹子,你方才既然說以後都管我叫姐姐,那這件事兒就算是揭過去了,以後莫要再提了。我當時救你弟弟時也不是為了要你們報答,否則就留了名姓了,還等到現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