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精靈花 第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逢(再修改) 第二十四節 暗流激涌

作者 ︰ 夕留

就在莫辰在永恆之湖遇到伊菲、尋找解毒之法時,迦倫大陸正因為他而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

莫辰戰死的消息給奧斯頓帝國以無比沉重的打擊︰帝國不僅失去了一位優秀的軍事將領,還失去了一位極有膽識魄力的繼承人。因為教宗權糾紛,和藍雅矛盾尖銳的黑斯廷趁機煽動奧斯頓發動戰爭,討伐藍雅。

為了將大陸各國的聖天教會納入黑斯廷體系,黑斯廷一直不遺余力地通過各種方式影響大陸各國的政治。然而在中土大國藍雅,他們遇到了強勁的對手,英諾森的女兒——潔西婭王後。潔西婭王後堅持藍雅的宗教自主權,反對黑斯廷的教宗地位。雙方矛盾不可調和,黑斯廷決定發動討伐藍雅的戰爭。然而戰爭需要軍隊,僅憑黑斯廷實力不足,必須取得盟友奧斯頓帝國的支持。

3月11日,在莫辰戰死在美尼亞一個月後,帝國皇帝斐南迪正式宣布出兵支持黑斯廷對藍雅的戰爭。教皇奧古斯丁隨即發表戰爭宣言,以護教和為莫辰報仇為名,糾集遠東各國軍隊三十余萬人,組成聲勢浩大討伐大軍,號稱「聖天軍」。

3月23日,聖天軍大軍開拔的前日,黑斯廷教皇宮迎來一位特別的客人。

這是一名年輕的女子,形容消瘦,神情陰郁,美麗的大眼楮深嵌在眼窩,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冷傲眼神,暗示著她曾經高貴的身份。

她叫夏琳,是藍雅國公主,一個月前和黑斯廷合作,企圖在王宮宴會上刺殺潔西婭王後,事敗後被捕入獄,被教皇派人救出。

給她帶路的女子是名半精靈,名叫夜影,是黑斯廷高級女祭司。她不僅魔法高明,而且美麗風流,情人眾多,遠東各國的王室貴族對她趨之若鶩,就連聖殿騎士團團長塞維尼和奧斯頓五皇子安雷也是她的情人之一。她利用美貌和魔法為黑斯廷做事,深得教皇奧古斯丁的欣賞和信任。這次正是她潛入藍雅,救出了夏琳。

「親愛的公主,這邊請。」夜影做了個請的手勢,將夏琳引入晚宴廳。夜影的舉止優雅,言辭得體,只是語氣中卻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輕佻和嘲弄。夏琳對此置若罔聞,在王都獄中遭受的折磨將她的心煉成冰冷的鋼鐵,她活下來的唯一目的,就是向潔西婭復仇,為此她必須忍辱負重。

夏琳一進入教皇餐廳,就感到一股重壓。偌大的條形餐桌旁只坐著三個人,位于主座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老人,頭戴皇冠,身披紫袍,散發著令人生畏的威嚴,想必是教皇。

居于右側首位的是一名身著華貴雪裘衣的男子,面容陰柔俊美,卻罩著一股陰戾之氣,令人心生寒意。夏琳知道,他就是聖殿騎士團團長塞維尼,以一身白衣、潔癖和殘忍著稱。據說他在一家酒樓吃飯時,侍者不小心將茶水濺到了他的衣服上,他就殺光了酒樓的所有人,還放火燒了整座樓。

坐在左側首位的是一名穿著精致禮服的男子,面色白皙,帶著一副公子的懶散神情。他用男人看女人的挑剔目光上上下下掃過夏琳,令夏琳感覺很不舒服。好在他的目光很快就轉移到夜影身上,目光中帶著明顯的急切和渴望。夜影微微一笑,輕輕拋了個媚眼,然後低眉垂手站在教皇和塞維尼的身後。

夏琳恭敬地向教皇行禮致敬,對其救命之恩表示感謝。教皇的態度和藹,帶著居高位者的漠然。夏琳接著向另外兩人行禮問候,這才知道左首那名男子居然是奧斯頓五皇子安雷。

晚飯在極其沉悶的氣氛中進行,夏琳一邊以最優雅的宮廷禮儀進餐,一邊小心翼翼地應對教皇的提問,同時還在不停地揣測教皇的心意。她明白,此時她的一身榮辱都系于眼前這位老人身上,只有取得教皇的歡心和信任,她才能活下去,才能有機會報仇雪恨。

教皇的提問主要是針對藍雅的政局和軍備,夏琳不敢隱瞞,將所知盡數相告。話題談著談著就自然而然地集中到潔西婭王後身上。

「听說潔西婭王後是個罕見的美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子無數,她卻從不假以辭色,可否是真?」一直沉默的塞維尼忽然插話。

夏琳觀察了下教皇的臉色,見教皇並無不悅之色,只得硬著頭皮回答︰「潔西婭自視極高,將全天下的男子都不放在眼中。她與我王兄結婚,就是為了權力,對她來說,男人僅僅是鋪平權力之路的踏腳石而已。」

「風華絕代而又野心勃勃,這樣的女子正對我的胃口。」塞維尼若有深意地笑了幾聲︰「我曾派人調查過潔西婭,各方面的資料表明,她才華橫溢而又精明能干,無論是政治才略還是私人生活方面,都似乎無懈可擊,沒有弱點。對此,公主有何高見?」

夏琳微微一笑︰「任何人都有弱點,潔西婭也不例外。」

「哦?」教皇輕輕應了一聲,顯然被夏琳的話所吸引,安雷也將目光投向夏琳。

迎著三人關注的目光,夏琳緩緩地說︰「陛下和兩位大人想必听說過,潔西婭有一個妹妹。」

「你是說現任伊利亞大公伊蓮菲爾?」塞維尼眼中亮起一道光。

听到這個名字,正在為教皇斟酒的夜影,手不由抖了一下,眼中泛過一絲異樣的光。

「正是。」夏琳補充道︰「她還有一個常用名字,叫伊菲。」夏琳臉上浮現陰險的笑容︰「潔西婭心計深沉、手段毒辣,但卻對這唯一的胞妹,疼愛有加。如果說有什麼能讓她屈服的話,那就是這個妹妹了。」

「潔西婭,伊蓮菲爾,伊利亞……」塞維尼像是陷入沉思。

「伊利亞號稱神跡之城,若是進攻伊利亞,公主可有妙計?」教皇問道。

「抓住伊蓮菲爾,以她為要挾,定能讓伊利亞臣服。」夏琳胸有成竹地說︰「伊利亞人對赫連家族忠心耿耿,定然不會不顧她的安危。」

「據我所知,伊利亞軍團雖然听從潔西婭調遣,但他們名義上宣誓效忠的仍是伊利亞大公伊蓮菲爾。」塞維尼若有所思︰「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能抓住伊利菲爾,既能迫使伊利亞投降,也能讓潔西婭投鼠忌器,還能要挾伊利亞軍團。」

「既然如此,就趕快去把她抓來!如果她真的那麼重要,只要抓到她,這場戰爭我們就贏了一半!」安雷興沖沖地說。

「伊蓮菲爾。」教皇輕輕念著這個名字,側頭對身後的侍從輕聲吩咐了幾句,那侍從領命悄悄走出房間。

「曾被稱做伊利亞雙璧之一的星野現在好像是伊蓮菲爾的侍衛長,這個人物可是不好對付。」夏琳的提議讓塞維尼心動不已,他不由開始盤算起捉拿伊蓮菲爾的計劃。

「據我安插在無憂宮的眼線得到的情報,伊蓮菲爾目前不在伊利亞城,星野也不在她身邊。」夏琳說。

「她在哪?」塞維尼追問。

「永恆之湖的浮間島。」夏琳剛剛說完,就發現房間里的幾人同時色變。

「永恆之湖,就是那個傳說中進去了就出不來的巨大湖泊嗎?」。安雷驚問道。

「浮間島。」教皇微微搖頭說︰「我倒寧願伊蓮菲爾在伊利亞。浮間島的主人梅林是名深不可測的黑暗魔法師,當年教廷和魔法工會聯手緝拿梅林,派出眾多高手,卻被她打的慘敗而歸。」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一旁的夜影忽然插話︰「梅林已經老的快要死了,早已失去了當年的威風。」

教皇抬起眼來望向夜影︰「我們差點忘了,夜影可是半精靈,想必對永恆之湖很熟悉。」

夜影恭敬地說︰「夜影願意引路,帶人去浮間島捉拿伊蓮菲爾。那個伊蓮菲爾,我小時曾見過她,當時她身染重疾,英諾森赫連帶她到精靈王國求救,但精靈女王對她的病也束手無策,後來听說浮間島的梅林救了她。我曾听女王說過,伊蓮菲爾因為這病,無法修煉高深的魔法,她即使師從梅林,魔力也高不到哪去,不足為懼。而那梅林,十年前開始就足不出戶,听說她已經老的等著進墳墓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教皇感慨道︰「梅林當年傲視群雄,如今即使老了,也不可輕敵。派誰去好呢?」教皇沉吟道︰「塞維尼,若是派你去浮間島,應該能打敗梅林,順利抓到伊蓮菲爾。只是你身為最高統帥,明日就要領軍出發……」

「我倒想起一個人。」安雷臉上浮現一絲陰險的笑意︰「聖殿騎士團副團長薩摩林武技高強,定能擔當此任。」

「薩摩林。」塞維尼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同樣陰險的目光與安雷的在空中交匯,兩人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

薩摩林是三皇子莫辰的舊部,和塞維尼素來不和,將這個棘手的任務交給薩摩林去做,正合塞維尼的心意。

教皇不動聲色地說︰「就薩摩林吧。由夜影帶路,讓監察使哈呂斯帶聖殿騎士同行,前往永恆之湖,務必將伊蓮菲爾擒拿。」

「是!」塞維尼等人齊聲領命。

此時,剛才被教皇差遣出門的侍從走進餐廳,手中捧著一個墨綠色的錦盒。塞維尼神色肅然,他知道里面放的是教皇廳機密處的秘密情報。

侍從在教皇的示意下,打開盒子,取出一個水晶球,擺放在餐桌中央。教皇輕輕揮手,房間里的燭火頓時黯淡下來,一個影像在水晶球中漸漸形成。

那是一個極其美麗的女孩子的影像,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清麗絕倫,風姿卓約,驚為天人。

「這就是伊蓮菲爾?」好半天,安雷才反應過來,略有些失神地說。

「不錯。」教皇淡淡地回答,他深知安雷的天性,並不以為奇。

「就把攻打伊利亞的任務交給我吧!」安雷意氣風發地說。

教皇和塞維尼相視一笑,只听教皇說︰「殿下勇于挑起重任,余甚感欣慰,待藍雅臣服之日,伊蓮菲爾就是你的。」

夜深人靜,教皇宮殿深處的一處露天浴池霧氣氤氳,燈光朦朧,一個曼妙的女子身影在水中若隱若現。光潔柔長的手臂露在水面,縴縴玉指優雅地撩起水花,輕輕撫過滑若凝脂的肌膚,只听她幽幽嘆了一聲︰「塞維尼大人喜歡偷看女子洗澡嗎?」。

一個碩長的身影從黑暗中顯身,正是塞維尼。他走到水池邊,俯,伸出一只手挑起女子小巧精致的下巴,目光炯炯地盯著那嫵媚動人的面孔。

「夜影,你真是越來越動人了。」塞維尼輕聲贊道。

「多謝大人夸獎。」夜影嬌媚地說,她挺起驕傲的酥胸,一雙野性的眸子挑逗地望著賽維尼。

賽維尼拉住夜影的手,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精致的水晶瓶,放在夜影的手心。

「這是?」夜影有些遲疑地問道。

「不管這次永恆之湖的任務執行成功還是失敗,我都不要再看見薩摩林。這個藥水,只要往飲食中滴入一滴,任他再強的高手,也必死無疑。」塞維尼語氣陰森地說。

「這個……」夜影有些遲疑,薩默林身為聖殿騎士團副團長,乃是教廷的高層人物,他如果不明不白地死了,若是教廷追查下來,她豈不成了替罪羊。更何況,薩默林決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物,若是被他察覺,自己一定死無葬身之地。

「怎麼?你不敢嗎?」。塞維尼眼中厲光一閃,挑起夜影下巴的手猛然滑下,修長的五指深嵌入那一團豐盈柔軟中。

夜影吃痛,卻不敢反抗,勉強笑道︰「我怎麼敢違背大人的意思?」

塞維尼聞言,神色稍稍緩和,他手指微松,不輕不重地揉弄起夜影的胸部。夜影咬住嘴唇,試圖抵制那來自敏感嬌羞處的刺激,卻終于忍不住發出一聲低低的申吟。

塞維尼收回手,以不屑的目光望著夜影︰「我要你牢牢記住,不要以為有教皇的賞識,就可以自以為是。你不過是我手中的玩物,我可以讓你上天堂,也可以讓你下地獄!」

夜影倚靠在水池邊,琥珀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水霧,霧氣下掩映著幽冷的寒光。

塞維尼丟下夜影,揚長而去,消失在淒迷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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