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精靈花 第三章 星河欲轉千帆舞 第七節 抉擇

作者 ︰ 夕留

「你這個混蛋!放開我!」伊菲在水中拼命掙扎,卻被海旭的鐵爪一把提起,放入他懷中。

「你不是想見我嗎?」。海旭望著伊菲涂成小麥色的臉,微微一笑︰「你這樣也別具一番風味,頗有幾分野性之美,不過我還是喜歡你嬌媚可人的樣子。」說著,他把伊菲按在膝頭,拿起一塊毛巾,幫伊菲洗起臉來。

「混蛋!流氓!無賴……」伊菲把她所知道的全部惡毒話語傾瀉而出,如同一只被激怒的貓咪,張牙舞爪,在海旭赤果的胸膛上劃出道道爪印。

海旭則是面帶優雅的微笑,好整以暇地幫伊菲洗干淨臉,模了下她吹彈可破的嬌女敕肌膚,滿意地說︰「這樣才漂亮。」然後他松了手。

伊菲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出水池,背靠著一根大理石柱,大口地喘氣。耳邊傳來女子們奚落的笑聲,听在伊菲耳中,無比刺耳。她從不曾在人前如此狼狽過,渾身濕透,厚重的女僕裝裹在身上,滴滴答答地滴著水,她看起來就像一只落水的烏鴉。

伊菲緊緊握住雙拳,深深吸了口氣,她的驕傲決不容輕侮!無論對方怎樣強大,這世上沒有什麼能讓她低頭!

她勇敢地抬起頭來,目光冷冷地掃過大廳,所有接觸到她目光的女子,都不自覺地停止了奚笑。那目光凜然無畏,透著不可侵犯的高貴和威嚴,令人心生敬畏。

「你把星野和蘭特怎麼了?」伊菲直視著海旭,冷聲質問。

大廳里只有海旭的笑容不曾改變,他慵懶地坐在浴池中,銀色的長發柔順地伏在赤果的胸前,英俊的臉上帶著邪惡的笑意,以一種耐人尋味的眼神望著伊菲。

「還惦記著你那兩名侍衛嗎?我嫌他們礙手礙腳,所以把他們交給黛麗絲教了。」海旭語氣輕飄地回答。

黛麗絲?底比斯城主黛麗絲,傳說中那個美艷而又殘忍的女子。伊菲只覺心下一沉,她大聲質問︰「我乃藍雅使者,你們西陸就是以這種方式招待客人的嗎?」。

「哈哈哈。」海旭大笑起來,不無嘲諷地說︰「如果你僅僅是藍雅使者的話,恐怕連這城堡的大門都進不來。」

「我來是談正事的。」伊菲無視海旭的奚落,直接切入主題。

「哦?」海旭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是交易嗎?我喜歡談交易。」

「我此次代表藍雅出使西陸,是希望能與貴邦結盟,共抗黑斯廷。我相信與藍雅結盟符合縱橫商會和西陸的根本利益,為表示誠意,我帶來了非常豐厚的結盟條件。」伊菲一口氣說完,然後緊張地望著海旭,關注著他的反應。

「豐厚的結盟條件?」海旭唇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說來听听。」

「西部三郡的礦山開采權,曼陀羅海峽的使用權,十年的免稅待遇……」

「沒有了?」海旭若有深意地問道。

「沒有了。」伊菲硬著頭皮回答。

「條件是很豐厚,不過還不足以令我動心。」海旭慢悠悠地說︰「所以我不能答應。」

這個混蛋!伊菲眼中騰起怒火,她直截了當地問︰「怎樣才能讓你答應?」

海旭嘆了口氣,用教導的語氣說︰「我教你一點,既然是談交易,首先就應該去了解對方最想要的是什麼,然後開出最令對方心動的條件。」

「你最想要的是?」

「你。」

伊菲直視著海旭的眼楮,那雙湛藍色的眼眸里閃爍著捉模不透的光,透著說不出的危險和邪惡。

「我不會答應。」伊菲听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你只需在我身邊呆三年,就可以恢復你以前的生活。」海旭慢條斯理地開出條件︰「作為交換,我將幫助藍雅和西陸結盟,為你的國家提供經濟和軍事上的援助。」

伊菲的心沉入谷底,她最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對方以結盟為脅,逼她屈服。她蒼白地一笑,努力以平靜的口吻勸說︰「海旭,你身為一方霸主,應該明白西陸和藍雅的結盟意義重大,不僅僅關系到藍雅的存亡,也關系到中土和西陸的安危,並且,黑斯廷的擴張對縱橫商會也是一個威脅。結盟符合藍雅、西陸、縱橫商會的共同利益,希望你不要因個人私欲而影響國家大事。」

「我從不會因為國家大事而影響個人私欲。」海旭微笑著回答,以一種從容而又堂皇的語氣說︰「責任、愛國心、道德、榮譽這些東西在我眼中一文不值,權勢、金錢、地位不過是我尋歡作樂的工具。藍雅的滅亡與我有什麼關系呢?西陸的安危我一點都不放在心上,至于縱橫商會,我既然能夠創建它,也能夠將它毀滅,一切僅憑我的心意。」

伊菲被震撼住了,對方的狂妄無恥超過了她的想象,這個男人,視一切道德規範為無物,肆無忌憚地宣示自己的,而且,他確實具有掌控一切的能力。

海旭望著伊菲,嘲弄地說︰「不過,你既然以國家大義來說服我,你自己為什麼不為國家大義獻身呢?」他的聲音轉為深沉誘惑︰「想想看,只要答應我的要求,你的國家就可以得到拯救,無數將士和平民的犧牲就可以避免。被戰火蹂躪過的土地恢復生機,流離失所的人們返回故土,無數被迫離散的家庭重新團聚,和平和繁榮將重回藍雅。而這一切的代價,不過是一個女子的三年青春。」

海旭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帶著某種感染力,觸動著人心底最柔軟最脆弱的部分。那一瞬間,戰火中城市的廢墟,鮮血染紅的土地,失去兒子的母親們的眼淚,硝煙中戰士們一張張年輕忠誠的臉……一幅幅畫面在伊菲眼前回放,她痛苦地閉上了眼楮,陷入艱難的抉擇。

海旭滿意地看著伊菲掙扎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話達到了效果,他耐心地等待她的回答。她是他的獵物,他精心布局,看著獵物一步步走進籠子,享受著捕獲的樂趣。

許久,伊菲睜開眼楮,神情清冷平靜。

「我拒絕。」

她的聲音清晰響亮,在大廳中回蕩。海旭的笑容微微一凝,眼中閃現一絲驚異。

伊菲注視著海旭,緩緩地說︰「我的父親曾經教導我︰爭取和平和自由需要付出代價,只有經過鮮血和烈火考驗的國家和民族,才能存續下去。如果藍雅的存亡需要用一個女子的身體來換取的話,那麼,就讓它滅亡吧!」

「就讓它滅亡吧!」海旭重復了一遍,爆發出張揚的大笑︰「這是我本年度听到的最有震撼力的一句話。伊蓮菲爾,你是我見過的女子中最特別的,讓我喜歡的不得了。」

海旭笑意未絕︰「所以我不準備放過你,雖然我不喜歡強迫女人,但你也知道,任何道德規範對我來說都沒有約束力。所以我決定為你破一次例,今天,不管你是否情願,我都要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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