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精靈花 第三章 星河欲轉千帆舞 第三十節 雷霆一擊

作者 ︰ 夕留

長夜已經過去了一半,底比斯城卻是一派戒備森嚴的景象,黑沉沉的街巷間火把點點,到處都是步伐匆匆、緊急集合的軍警,城中有幾處亮起火光,風中隱隱傳來殺伐之音。

一輛豪華氣派的馬車在大隊騎兵的護衛下,浩浩蕩蕩地行駛在大街上。車隊所過之處,所有軍警都自覺讓出道路,列隊兩旁,立正行禮,用敬畏的目光望著馬車頂上迎風飄展的銀月旗幟。

伊菲坐在馬車里,透過水晶玻璃車窗,觀察著街外動靜。顯然,針對黑斯廷和納克爾的刺殺陰謀,海旭已經展開反擊。

她對面坐著海旭和管家萊格斯,星野和蘭特坐在她兩側,始終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前後兩排座椅之間是一張雕花小桌,上面擺著美酒和茶點。海旭舉著水晶酒杯,優雅地品著酒,神色悠閑自若,仿佛外面正在進行的一切都與己無關。

夜色中傳來一陣清脆急促的馬蹄聲,只見一名舉著傳令旗的騎手策馬而來。車駕停了下來,護衛騎兵分至兩側,讓出一條通道,讓那騎手進來。騎手翻身下馬,拜倒在車前,隔簾向海旭大聲稟告。

「啟稟大人!炎月佣兵團奉命清剿黑斯廷教會據點,一切進展順利,五個據點已被剿滅四個,只剩下位于馬希爾街的總部還在負隅頑抗。據估計那里至少有五名聖堂法師,魔法防御堅固,尤娜團長已前去壓陣。另外,我們已取得底比斯城憲兵隊的協助,全城戒嚴,挨戶搜查,勢必徹底清除城內的黑斯廷余黨。」

伊菲听著不覺心驚,她前往楓露城堡報信時已是深夜十一點過,海旭在接到消息後,居然在短短不到兩個小時內,就對底比斯城內所有黑斯廷教會據點發動襲擊,其動作之迅速,組織之嚴密,下手之狠辣,讓人不由聯想到他是早有預謀。

「聖堂法師?很好。」海旭點點頭,眼中閃爍著冷酷的光︰「傳我口令,命塔比特立即率銀月騎士團前去馬希爾街支援,聖堂法師一個都不許放過,我要活口。其余人等,格殺勿論!」

傳令騎士剛剛領命離開,一輛精致豪華的馬車在大隊黑衣騎兵的護衛下駛了過來。馬車上飄揚著底比斯城主府的黑底百合花旗,來者正是銷魂夫人黛麗絲。兩列車隊匯合後,黛麗絲下車,登上海旭的馬車。

「原來伊菲妹妹也在這里啊。」黛麗絲嬌笑著,目光瞟過伊菲,很自然地挨著海旭坐下。

那一夜的情景再次掠過伊菲腦海。黛麗絲!伊菲恨恨地想,總有一天也要讓你在我手上吃點苦頭。

「姐姐對伊菲的照料,伊菲銘記在心,改日定當奉還。」伊菲淺笑回道,話語暗有所指,氣勢毫不相讓。

「妹妹不必放在心上。」黛麗絲巧笑嫣然,她伸出縴縴玉手,輕巧地奪過海旭手中的酒杯,淺淺抿了一口。從她那熟稔的動作和海旭不以為意的笑容來看,這兩人關系確實非同一般。

「黛麗絲,事情辦的如何?」海旭問道。

「一切都很順利。接到你的命令後,底比斯城立刻實行宵禁,憲兵隊以搜查走私為由,扣押了納克爾的所有船只貨物,並對納克爾在底比斯的所有商鋪和辦事處進行監視。對了,法拉楊那邊你準備怎麼處理?現在炎月佣兵團和底比斯憲兵隊將法拉楊的莊園包圍的水泄不通,正打得熱鬧非凡。」

「我之所以繞了這麼大個圈子,就是為了抓住費登這個老狐狸,這次絕不能讓他跑了!」海旭的聲音低沉森冷,令人不寒而栗。

「那法拉楊呢?他如果向聯邦議會哭訴,或是挑起城邦戰爭,那局面可是不好收拾。」

「他不會有機會的。」

黛麗絲有些吃驚︰「你是說直接殺了他?納克爾可不比科林斯,奧利奇家族在納克爾的統治根深蒂固,法拉楊如果死了,奧利奇家族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若是掀起內戰,局面可不好收拾。」

「自然不會是直接殺了他。我已經給他準備好了合適的罪狀,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聯邦法庭去做。」海旭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

「你指的是他和黑斯廷勾結……」

「這還扳不倒他。」海旭淡淡地說︰「西陸宗教自由,他就是公然支持黑斯廷教會,也算不了什麼大罪。不過本次事件只要稍加修飾潤色,他的罪就不一般了。」

黛麗絲望著海旭,嫵媚地一笑︰「你的心思深不可測,我是越來越琢磨不透了。還好,我和你不是敵人。」

海旭不以為然地一笑,轉了話題︰「听說最近雷切爾在你那里走動的很勤。」

「還不是希望我能把他引見給你。布蘭登城這幾年在奴隸貿易上賺了大錢,野心也跟著水漲船高,他們四處活動,企圖和五大城邦平起平坐,成為最高評議會的一員。」

「你可以這樣暗示他︰最高評議會只有五個席位。」海旭話中暗藏玄機。

「你是說……」黛麗絲恍然大悟︰「讓布蘭登來對付納克爾!」

海旭點頭微笑︰「一般情況下,布蘭登是沒有膽子挑戰納克爾的,但如果納克爾受到打擊,聲望下降,再加上適當的慫恿的話,我相信願意打落水狗的城邦應該不少。」

伊菲在一旁听著,對海旭的心計和手段又有了進一步的認識。她不由深想,如果真要與海旭為敵,她到底能有幾分勝算?

談話間,外面火光越來越亮,喧雜聲也越來越大,馬車已駛至法拉楊的莊園。

海旭率領一行人下車,立即有人上前匯報戰況。伊菲和星野、蘭特站在一旁,靜觀局勢。

整個莊園湮沒在一片火海之中,里面人影攢動,廝殺激烈。炎月佣兵團的士兵已經完全壓制住莊園衛兵的抵抗,正在進行最後的鎮壓。底比斯憲兵隊待命在莊園四周,一排排刀劍映著火光,寒光閃閃,殺意騰騰。殘破不堪的城堡大門里,不斷有人被押解出來,或是有尸體被抬出來。

不知納克森如何了,伊菲暗想,以海旭的行事風格,想必不會放過他。此時只听轟然一聲巨響,城堡主樓的幾根大理石柱齊齊折斷,無數的碎石瓦礫在烈焰中滾落飛散,倒塌的山牆之後,一個倒扣在地上的巨大半球體光罩呈現在眾人眼前,里面有兩人正在惡斗,居然是費登和納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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