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精靈花 第三章 星河欲轉千帆舞 第二十二節 柔情

作者 ︰ 夕留

水光輕輕地蕩漾,泛起一層層淺綠的漣漪,溫柔地包裹著沉睡的女孩。

這一覺睡得實在太安寧太舒適,以至于伊菲都不情願睜開雙眼。

輕柔的水聲一陣陣響起,如同情人的低語,反復縈繞在耳邊。伊菲終于睜開眼楮,入眼的是一雙幽深的冰藍眼眸。

這雙眼楮中燃燒著的愛情是如此的驚心動魄,令她的靈魂為之顫動。她寧願化做一只飛蛾,在他的愛情之火中化成灰燼。

「我是在做夢嗎?」。伊菲凝望著莫辰,輕柔的笑容在唇邊緩緩漾起。

「不是。」莫辰神情專注地搖頭。他伸出一只手,細細地摩挲著女孩的臉。掌心下,滑若凝脂的肌膚,精致完美的五官,真實的觸感提醒著他,她確實存在,就在他的身邊,就在他的掌心。

「那讓我確認一下。」伊菲微笑著,伸出柔軟的雙臂,纏繞住莫辰的脖子。她試圖抬起上身,然而手臂的力量實在太過微弱,正覺氣力不濟時,一雙強壯的雙手及時地扶住了她的肩膀。

一只冰涼柔膩的唇輕輕貼上了莫辰的嘴唇,令他有一瞬間的眩暈。他隨即反應過來,用更加熱烈的吻回應。

「我現在知道不是在做夢了。」

伊菲被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她移開唇,望著莫辰,眼中的柔情如水般沁出。

「身體怎麼樣?還疼嗎?」。莫辰關切地問。看見伊菲喘氣噓噓的樣子,他不由自責,自己太過粗魯了。

「嗯,不疼了,就是渾身沒有力氣。」伊菲一邊回答,一邊打量四周,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一個水晶水槽里,更糟糕地是,她的臉刷的紅了,自己居然沒穿衣服。

「我怎麼會在水槽里?」伊菲抱住雙肩,遮住暴露在水面的兩點嬌羞。

看見伊菲害羞的動作,莫辰不覺微笑,他回答︰「這個水槽名叫聖水槽,是教廷用來療傷的法器。」

「教廷?」伊菲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她可是嘗夠了黑斯廷教廷帶來的麻煩。

莫辰看出伊菲的心思,安慰道︰「不要擔心,黑斯廷很快就會落入我的掌中,誰要是再敢動你,我一定送他下地獄」他眼底掠過一抹寒光,溫柔的語氣中不自覺變得森嚴起來︰「塞維尼已經死了。」

「塞維尼死了?」伊菲喃喃重復著,神色變幻未定,交替閃現過憎恨、恐懼、痛苦,最後是如釋重負的輕松。

惡魔已經死了,噩夢也已結束,一抹陰雲遮不住她明麗的天空。

莫辰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他想問些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這麼說戰爭結束了?」伊菲眼中閃著希翼的光。

「就要結束了。」莫辰回答。

伊菲猛然意識到,莫辰既然到了亞林斯堡,自然不會坐觀聖天軍的覆滅。她心頭涌現一絲驚恐,她和莫辰終要為敵了嗎?

莫辰轉移話題︰「我抱你出來。」說著,他一手攬住伊菲的肩膀,另一手環住她的腿彎,小心翼翼地把她從水槽中抱出,放在松軟的大床上。

莫辰拿起一塊毛巾,幫伊菲擦試身上的水珠,他的動作溫柔細致,如同藝術家在呵護一件藝術珍品。伊菲臉上泛起紅霞,雖然兩人已經有過親密關系,但如此嬌弱無力的在莫辰面前坦露身體,還是令她感到十分嬌羞。

莫辰也並不好受,這項工作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對意志力和定力的嚴峻考驗。伊菲的身體實在太迷人了,滑膩的肌膚,柔媚的曲線,令人心旌搖曳,血液沸騰。他感到身體某處騰起了火焰,但顧及到伊菲還很虛弱,他只好強行壓下。

擦干身體後,莫辰開始幫伊菲穿衣服。伊菲羞紅了臉,低垂眼簾,一副任君擺弄的柔順姿態。莫辰顯然缺乏這方面經驗,顯得有些笨拙。好在衣物簡單,不過是內衣和睡裙,他笨手笨腳地幫伊菲穿上,結束這甜蜜誘人的煎熬。

莫辰搖了搖鈴,一個侍女托著食盤走了進來,送上一碗清粥和一碟小菜。莫辰吩咐她將飯菜擺在床頭案幾上,然後揮手示意她退下。

「現在情形特殊,一時間找不到什麼給你補身子的食材。不過醫生說你數日未進食,初食以清淡為宜。」莫辰說著扶伊菲坐起,把她的上身倚靠在床頭軟墊上。

莫辰端起粥碗,舀了一小匙粥,嘗了下溫度,送到伊菲嘴邊。

伊菲自被塞維尼抓走後就滴食未盡,此時聞到香噴噴的米粥,頓覺饑餓難忍。她張開小嘴,吃進米粥,只覺人間美味,皆盡于此。

兩人一個喂,一個吃,隔著氤氳的米粥熱氣,溫柔的眼神傳遞著綿綿的情意。自從煙霞港一別,兩人已有半年沒有見面。這半年來,彼此身邊都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各自的命運沿著不可預知的軌道前行,終于在一刻,得以再次相逢。

吃完飯後,伊菲倚靠在莫辰懷中,听他講述最新情況。

果然如伊菲所料,莫辰救出伊菲後,對陷入絕境的聖天軍沒有袖手旁觀。他在城東與奧斯頓將軍歐路匯合,宣布接管聖天軍的指揮權。此時,入侵藍雅時浩浩蕩蕩的三十萬大軍,只剩下不足三萬殘兵敗將。

在莫辰的指揮下,聖天軍在棲霞湖畔的一座莊園安營扎寨,休息整編。他們和藍雅軍之間,隔著棲霞湖和已經變成死靈之城的亞林斯堡。

「辰,你準備怎麼辦?」伊菲心情復雜地問。她很清楚,如今主導權握在藍雅方面,聖天軍不過是困獸猶斗。她很想勸莫辰和她一起離開,不要再管聖天軍的事,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因為她和他立場不同,任何時候,她都不希望成為他的阻礙,他的負累。她深深明白,她的辰,不是一個獨善其身、滿足于個人幸福的平凡男子,而是一個力挽狂瀾、英勇無畏的軍人,一個心懷天下、氣吞山河的偉男子。她怎麼可以去勸阻他的意志,妨礙他的抱負呢?

「不用多想。」莫辰扶伊菲躺下,「一切都交給我,你只需好好休息。」他吻過她的額頭,柔聲說︰「我還有些軍務要去處理,你先睡下。」

伊菲乖巧地點點頭,目送莫辰離開。

是啊,自己何必多想,強大的辰會安排好一切的。濃濃的睡意涌了上來,伊菲閉上眼楮,沉入溫柔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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