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兒小姐,真是不巧,陛下現在不在。」御書房門外的長廊上,主管太監面有難色地攔住伊菲。御書房乃是軍機要處,沒有皇帝允許,誰也不能擅自進入。
正是算到莫辰不在,我才會來,伊菲暗想。當然她不能這麼說,她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是嗎?我剛剛煮好了蓮子粥,想給陛下當夜宵。」
「真是太遺憾了,陛下想必會萬分高興。」主管太監不無遺憾地說,伊菲很少會來御書房,偶爾來一次送些點心之類的,皇帝都會表現出心情大好。
「陛下什麼時候回來?」伊菲試探地問。
「陛下正在議事堂召開會議,大概還需一兩個時辰。」主管太監恭敬地回答。
伊菲不動聲色地點頭,一兩個時辰,夠我辦事了。「那我就在這里等陛下回來。」伊菲說著就往里走,一名捧著食盒的宮女緊隨其後。
主管太監急忙阻攔︰「菲兒小姐……」
伊菲打斷他的話,不悅地問︰「怎麼?難道陛下說過不允許我進去?」
「不……不是……」主管太監結結巴巴地回答,誰都知道伊菲深受皇帝寵愛,再過三天就是大婚封後,主管太監可沒有膽子拂逆她。
「下去」伊菲態度陡然嚴厲起來,「再敢阻攔我,等陛下回來,我就讓他治你的不敬之罪」
主管太監嚇得渾身一顫,急忙跪倒在地,伊菲長裙曳地,昂首經過。她在門口停下腳步,取過身後宮女手中的食盒,吩咐那宮女在外面等候,然後一個人推門進入御書房。
剛過日暮時分,四壁的水晶燭燈已經點亮,高照著這間散發著權力氣息和皇家威嚴的房間。中央的御案上,堆放著幾封奏折,伊菲將食盒放在御案上,確定四周無人後,在御案下模索了一陣,找到暗屜。她取出一把鑰匙,這是昨夜趁莫辰熟睡時偷偷拿走的,他隨身鑰匙串上有好幾把鑰匙,少一把應該不會立刻被發現。
伊菲打開暗屜,入眼的兩樣東西令她心神一顫,一樣是魔杖,杖頭泛著淡淡乳白色光芒;另一樣是一枚小巧精致的銀戒。它們靜靜地躺在屜中,似乎在無聲地述說著往事。悲痛再次涌上心頭,她閉上眼楮,深深吸了口氣,再睜開眼時,目光已無脆弱。
伊菲取出儲物戒指,按照記憶中的咒語,將魂玉魔杖收入戒指,然後再將戒指小心翼翼地藏入懷中。
重獲舊物,令她心清激蕩,然而她的目的不只于此。暗屜里還有第三樣的東西,一枚刻著神秘花紋的七星狀徽章。
小心翼翼地取出徽章,把暗屜復原,伊菲轉身繞過御案後的織錦描金屏風,進入後面的藏書區。
一座座書架高大林立,遮住了四壁的光線,顯得昏暗幽深。伊菲放輕腳步,邊走邊看,耳邊回響著海旭的話︰「右側第三列書架盡頭的那扇門。」
她找去,果然在書架盡頭的牆壁上看到了一扇門。海旭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伊菲並不清楚,但她知道海旭是她目前唯一能夠選擇的盟友。
門由青銅制成,上面雕刻著繁復的花紋,正中有一個內凹的七星形,正好和伊菲手中的徽章相稱。伊菲將徽章嵌入其中,然後屏氣凝神地盯著門扉。
七星徽章上的神秘花紋開始流動,浮出一個個魔法符號,形成一個黑色漩渦,漩渦越旋越大,直大到能讓一個成人鑽入。伊菲仔細觀察那漩渦,看見里面隱隱閃動著青白電光,散發著極其危險和恐懼的氣息。她背脊泛起了寒意,再次回憶起海旭的話︰「這是連接奧斯頓皇宮和黑斯廷地下秘殿的空間門,只有體內流著奧洛林家族血的人才能進入。」
「那我進去會如何?」伊菲問道。
海旭沒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她的月復部。
答案明了,她月復中孩子留著莫辰的血,所以她應該能夠穿過這扇空間門。
伊菲決然踏入漩渦,剛一進去,耳邊就響起罡風呼嘯,一股巨大的引力從腳底傳來,將她吸入深不見底的黑暗。
目不能視物,伊菲只覺身形不斷下墜,猶如墜入了無底洞。她雙手交叉在月復部,堅信自己的判斷。終于下墜的速度慢了下來,一層向上的力道托住了她,將她輕柔地推離漩渦。
伊菲感到身體落在了地面,她抬眼望去,發現身處一座空曠幽暗的大廳,身旁的地板上,有一個大理石瓖拼出的奇異圖形,圖形正中,一個黑色漩渦正在轉動,想必這是空間門的另一側。
這是一座教堂,地上鋪著冰冷的大理石,無數根高大的廊柱沉默地排列在兩側。正前方的聖光台上,燃燒著一團黑色火焰,聖光台後是一片深沉的黑暗。
聖光台兩側是一個個拱廊小廳,七樣聖器閃爍著神秘的光芒,靜靜地擺放在祭壇上。伊菲依次望去,瞳孔驟然收縮,右側第二個小廳的祭壇上,一團乳白色光團中,青、紅、藍、黃四顆光珠正在緩緩旋動。
元素之心
一團能量在靈魂深處悄然覺醒,這是神之本源,是姐姐犧牲生命奉獻給她的神之本源伊菲移動腳步,一步步向元素之心走去,然而此時——
一把冰冷的長劍抵住了她的背心。
「我用了七年時間,辛辛苦苦打入黑斯廷內部,獲得兩任教皇信任,花費無數心血,終于找到這間秘密教堂。而你,突然從天而降,就想取走聖器。伊蓮菲爾,為什麼好事總是被你佔盡?」一個冰冷不善的女聲響起在身後。
伊菲緩緩轉身,平靜地望著身後妖嬈美麗的半精靈︰「夜影,為什麼你總是想害我?」
夜影不懷好意地一笑︰「原來你已經恢復記憶了,我們的教皇大人正趕往摩丁堡給你主持婚禮呢你說我是應該殺了你,還是應該把你抓起來獻給教皇,讓他再次抹去你的記憶,把你變成皇帝陛下的玩偶呢?」
伊菲眼中閃過一絲刺痛,看著對方越加得意的臉,她反唇相譏︰「你擅自闖入禁地,讓克雷芒知道了,還有活路嗎?」。
夜影笑容一斂,眼中浮現殺機︰「那我就只好殺了你」她劍尖上挑,寒光閃閃的劍鋒比上伊菲的咽喉,伊菲直視著她,眼中全無懼意。
「就這樣殺了太便宜你了」夜影恨恨地說,她揚手一揮,發出兩點寒星,擊中伊菲的左右肩膀。伊菲只覺身體一麻,便跌倒在地,無法動彈。
「只要我獲得任何一件聖器的力量,克雷芒還能奈何得了我?」夜影趾高氣昂地說。
操縱聖器需要神之本源,所以你永遠都不可能獲得聖器力量,伊菲在心中回道。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憎恨你嗎?」。夜影一把抓住伊菲的頭發,強迫她抬起頭來。
一枚系著銀鏈的徽章在伊菲眼前搖晃,徽章雖然很舊,花紋已被磨去大半,伊菲還是認出,這居然是赫連家族的藍蓮花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