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諾隨大家在兵器房里擦洗,雨越下越大,一諾听著嘩啦的雨聲,心情也有些陰霾,翠娥時不時抬眼看看一諾,只是幾日不見她的臉上就沒有了光彩,亮閃閃的眼楮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讓人看不透。
就在這時,天心沖進房里,死死地瞪著一諾,瞬間氣氛緊張起來,大家都有些害怕得往後退了退。
突然,天心嘴角挑起一絲恥笑,「你們都放下手上的活吧!」眾人不解地看著她,「既然下雨我們沒辦法操練,那麼本小姐今天就親自給你們上一堂好課!」她一邊說,一邊走近一諾,雙眼逼視著她,令一諾不安地皺起眉頭。
天心得意的看著一諾的反應,「翠娥,把我的東西拿出來!」
「四小姐~~~」翠娥直覺不妙。
「快去!」天心大喊一聲,嚇得翠娥連忙跑進里間。
是九節鞭!有一人之長,鞭頭到鞭把之間共有九節,三個圓環連成,中間的環一邊配有一個響環。鞭頭拴紅彩綢,鞭把拴綠彩綢,看上去既醒目又令人心生畏懼。
沒想到天心盡然使用這麼凶猛的武器,看她的表情,一諾不知她要做什麼?!
天心拿起鞭子,跨步走到院落之中,雨水越發得大了,可天心不理睬,揮動起九節鞭。只見她使了一招「白蛇吐信」緊接著又是一招「左右披紅」,水花被鋼鞭濺起,而天心揮舞的九節鞭巧纏快放,鞭鞭帶響,順勢而發給人一種眼花繚亂,變化無窮的感覺。
一諾一時有些看傻眼,沒想到這刁蠻的天心,還真有一身好功夫,一諾不免心中佩服。
天心停下了動作,眾人鼓掌,可是她絲毫不在乎,雨水把她的紅衣慢慢浸濕,她抬眼看著眾人。
大家都迷惑地看著天心,突然天心對一諾說︰「你過來!」
一諾心中一驚,她有種不詳的預感,可是她還是跨步走進雨中。
雨水冰冷的澆下來,一諾微微有些睜不開眼楮,對面的天心像是藏著瘋狂的笑,這讓她忐忑。
突然天心拆下鞭把的綠綢,遞給了一諾。「拿好了!」
說完,她退步往後,拉開了和一諾的距離。
「把綢子打開」一諾照做,拉開了兩尺長的彩條。
「好,就是這個樣子。」天心嘴角一歪,突然她冷不丁,掄起鞭子直奔一諾而來,一諾只听見響環「嘩啦啦」急速的踫撞,「啪」得一聲,一諾雙手一空,面前的彩條變成兩段!!
「啊!!」人群中發出驚呼,大家都不敢置信剛才的那一幕,四小姐在做什麼?她就在一諾的面前打斷了彩條,而且不止那樣,那鞭頭已經劃開了一諾的前襟!
一諾瞪大眼楮,看著手中斷開了彩條,「扔掉一段,拿起另一段!」天心手握九節鞭厲聲道。
不斷線的雨水澆濕了兩個人,一諾雙手放下,但依然緊抓綢條,「扔掉!」天心大聲喝道。
該來的還是躲不掉。一諾心里明白,她咬咬嘴唇,撒手扔掉一段,舉起了剩下那段綢條。
天心嘴角上挑,陳一諾,今天我們就老賬新帳一起算!
「嗖,」鞭子揮舞起來,鐵環踫撞的聲音在一諾听來如同響尾蛇在發出進攻信號,那拴著紅綢的鞭頭好像它嘴中的信子,凶悍恐怖。
「啪!」手中的綢緞,依然完好!眾人不解,可就在這時,一諾左手那白皙的手背上裂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瞬間流了出來!
「啊!」人群中又有人發出驚呼,不過很快聲音就戛然而止,因為大家看出了這詭異不安的氣氛。
火辣辣的疼,讓一諾心跳加快,鋼鞭的沖擊逼得她只想往後退,手背的疼痛已經遍布整個胳膊,她用另一只手捏住手腕,希望能止住越流越多的鮮血。
「疼嗎?」。天心的聲音听上去那麼輕蔑。
一諾看向她,眼神透著不屈服。
「你很能忍嗎?」。天心不屑地嘲笑。「再來!」突然她轉了轉鞭把,不容拒絕地命令一諾。
一諾吸一口氣,再一次拿起了綢條,「啪」鞭子又抽到眼前,綢條依然沒斷!而一諾的右手手背又被割出血來!
沒有人再敢驚呼,這緊張的氣氛,讓每個人都快窒息了,天心四小姐的威嚴,用一把九節鞭一鞭一鞭的呼嘯而發,而一諾血染雙手,依然緊緊地抓著彩條的兩頭,血已經滲入了那綠色的彩條,慢慢染成了黑色,讓周圍的人看得更加心驚肉跳。
「再來!」天心眼楮里都能噴出火來,她突然舞動起鞭子在周身舞花,速度越來越快,鞭子濺起了周圍的水花,一諾眯著眼楮根本看不清舞鞭的軌跡。她越來越不安,心里矛盾是否要出手阻止逼近自己的鞭子,她緊握的綢條的手已經做好準備,可是突然心里有聲音竄了出來,「你最好知道自己的身份!」
瞬間,一諾的心一顫,「你就是一個任我打任我罵的賤奴才。」天心瘋狂的謾罵,讓一諾由不安變成平靜,心底涌上一陣陣悲哀,我要做什麼?我還能做什麼?
在一諾發呆的一刻,天心舞動的鞭子已經到了一諾眼前,沒有任何猶豫,甚至是迫不及待,她重重地對著一諾的肩頭就掄了過去。
「嘩」一諾的衣服被劃破,而她被沖擊地後退幾步,她用手扶住肩膀,可是沒想到大量的血順著手指縫間流了出來。
一諾還沒來得及抬頭,天心的鋼鞭又到了身邊,狠狠地抽到了另一個肩膀,血一時間濺到了白色的袖子上,十分刺眼,而一諾疼痛地彎下了腰。
天心停下動作,看著渾身是傷的一諾,氣喘地大聲叫︰「再來!」
紅招苑里的眾人,或捂住嘴,或搓住手,或躲在她人身後,大家臉上都流露出驚恐,雨水很快就把一諾流出的血沖刷開,滴落在地上,濺起紅色的血水,一諾不知道自己的傷口有多深,只是覺得兩只胳膊好像被硬生生切斷,那種疼痛是之前手腕傷痛的幾百幾千倍!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發抖,只是她覺得她的雙膝好像隨時都要跪下去!
「想跪下求饒嗎?」。天心肆虐著她的瘋狂,「像你這種人,即使你給我磕頭,我也不會原諒你,你不配和我站在同一個地方!下賤的丫頭!」
天心的心火已經讓她失去理智,她恨她那死撐的樣子,更恨那張秀美無暇的臉龐,她要毀了那張臉!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