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娥出了後院進到前院的一處廂房,一諾也走了進去,「翠娥?」一諾在她身後叫了一聲,翠娥扭頭吃驚地看她。她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慌張地把門關上,一諾不解地看著她,「怎麼了?」
翠娥的臉依然蠟黃,只不過眼神中有種陰霾無比的情緒,「我們不能說話的。」
一諾微微嘆口氣,「我知道,是四小姐命令的。」
翠娥點點頭,突然她驚慌地看著一諾,沒頭沒腦地說︰「你沒什麼吧,有沒有受傷?」
一諾皺起眉頭,狐疑地看著她。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翠娥不安地搓搓手,一諾更加奇怪了,「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告訴我。」
翠娥鯁直脖子,驚嚇地看著一諾,「沒有,我沒有什麼可說的。」
「翠娥」一諾握住她的手,「到底是什麼事啊?」一諾心里越來越不安。
翠娥在猶豫,她結結巴巴地開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是……」
突然,門外響起一個聲音,「天心,你等等!我有話和你說。」
是昭雲的聲音,一諾和翠娥都有些吃驚,只听外面的人答話︰「昭雲…哥哥,你找我有事?」
天心的聲音怎麼听起來在發抖,一諾想推開門,可是被翠娥一把攔住。
「你是不是不舒服,為什麼我派人叫了你幾次,你都說病了!」昭雲的口氣里沒有疼惜,盡是質疑。
「我…我有些不舒服,昭雲哥哥要是沒事,我先走了啊!」天心好像很想逃。
「先別走,我有話問你!」昭雲的口氣不容拒絕,「我們進房里說!」
一諾听見他們要進房來想開門,可是翠娥嚇得一把拉住她,而且不由分說地把她拉進里屋還關上房門。一諾想掙月兌,可翠娥小聲說︰「要是四小姐看見我和你在一起,我就死定了。」一諾沒辦法只能和她藏在里面。
昭雲和天心推門進來,昭雲也不坐,對天心說︰「上次自從你懲罰陳一諾之後,我就想好好和你談談。」
天心縮著身子,一句話也不說。
「我沒想到你會那麼做,即使你對她再有不滿,手段也太殘忍!」
天心咬住嘴唇,眼中聚起不屑,昭雲繼續說︰「不過,我一直也認為是我太過縱容你的後果,所以我也有錯!」
天心還是按不住自己的火爆脾氣開口說︰「昭雲哥哥是想向我講和,不讓我再去為難陳一諾!」
「不是講和!而是命令!」昭雲的口氣也變得強硬,「你再這麼下去就會越來越跋扈,越來越不知輕重!」
「我要知道什麼輕重,自從那個陳一諾來了我們孟家堡,昭雲哥哥對我就變了,你的眼里只有那個丫頭。」天心扯著嗓子大喊,眼淚氣得流了出來。
「難道你不知道嗎?我喜歡你!我從四年前見你開始就喜歡你!」天心連哭帶喊地說︰「可是,你為什麼要帶陳一諾回孟家堡,為她送藥,為她療傷,還拼了命要救她!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天心撕心裂肺地哭喊著,而昭雲根本不為所動,他眯起的眼楮犀利地看著天心,「你怎麼知道我拼了命去救她?」
天心突然止住哭泣,她睜大了眼楮,臉上的肌肉開始發抖,「我…我隨便說的,我不知道你要救她啊!」
昭雲突然握住天心的雙肩,直直地對上她的眼楮,「太原城外的埋伏你都知道?!」
天心嚇得渾身冰冷,她猛勁地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昭雲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天心感到肩膀的疼痛︰「昭雲哥哥,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面前的昭雲臉色發青,有種說不上的恐怖。
「你若不知道,那我該問問誰?風錦四刀?還是三當家?」昭雲的口氣簡直能冰凍萬物,天心听到他這麼說,心涼得透徹。
「是我!」突然門被推開,閻上風走了進來。
昭雲放開天心,對上閻上風。閻上風心疼地看了一眼天心,對昭雲開口︰「這件事和天心無關,是我一手策劃的!」他的表情平淡,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風錦四刀回來稟報,我就知道你已經知道整件事了!」
昭雲緊握著拳頭,扯開嘴角,「如果我當晚沒有去救她,我想知道你給風錦四刀下的命令是什麼?」
「死!」閻上風一點也不猶豫地說出來。
昭雲 得一拳砸到桌子上,嚇得天心和閻上風都一哆嗦。
屋子里的氣氛壓抑地人喘不上起來,昭雲逼近閻上風,眼楮中的血絲可見,「你是我的兄弟,我孟家堡的三當家,盡然說要殺我的人!」
閻上風低下眼,有些氣軟,「我只知道她是天心容不了的人,而且在我看來她始終是孟家堡的外人!」
「所以呢?你就設計要殺她?」
「沒錯!」閻上風又抬眼看向昭雲,「我得知雲錦的人在四處找陳一諾的父母,就在秀容讓福來客棧的掌櫃謊稱見過,然後讓我的人在樹林里等著陳一諾!」
昭雲一拳打中閻上風的下巴,閻上風踉蹌幾步,昭雲狠狠地盯住他,「你這麼做到底為了什麼?」
「為了天心!」閻上風直言不諱,「她看了你四年,而我看了她十年,我見不得她傷心,而你呢,只會讓她難過,只會讓她越陷越深。」
「我當她是妹妹,是一直以來我最疼的人,而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們倆怎麼能合謀一起傷害陳一諾!」
「陳一諾到底是什麼人!」閻上風大喊一聲,「天心在你身邊你就看不見嗎?她為你傷心你就不為所動嗎?要是這樣你就早點告訴她!」閻上風的眼中滿是瘋狂,他的聲音幾近咆哮,「就是你那不明不白的態度,讓她對你不能自拔,而我要殺陳一諾,因為我不想看著因為她讓天心痛苦,因為她讓天心成為孟家堡恥笑的對象!」。
「你瘋了嘛!」昭雲突然大喊一聲,他抓住閻上風的手因為用力在發抖,看著不肯悔改的閻上風和早已嚇壞的天心,突然心中酸楚,他放開閻上風,對他搖搖頭,「你不該動殺念,你這樣不僅幫不了天心,反而會讓她受到更大的懲罰。」
閻上風不說話,他看向已經有些恍惚的天心,感到一絲懊悔。昭雲無法平復自己的心情,他早已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但是看著眼前最親的兩個人,心在掙扎。
就在這時天心突然站不穩,向前摔去,閻上風一把扶住她,「天心,天心。」
天心虛弱地看著昭雲︰「昭雲哥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不要不理我~求你不要不理我~~•」一邊說,天心一邊流著淚,閻上風漲紅了臉瞪著昭雲,「你真的要為了那個陳一諾,對你朝夕相處的人如此絕情嗎?」。
「絕情的是你們不是我!」昭雲不想看著這樣的天心,「你先抱她回去,這筆賬後再說!」他明白什麼道理現在都講不通了,這樣下去只會更糟。
閻上風抱起天心,就要出門,「不行!」突然一個聲音從里屋傳來,門打開,一諾從門里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