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昭雲和一諾在溫泉中堅持了好幾天,一諾還是沒什麼起色,而昭雲的胳膊上泡起了不少水泡。
「我看還是算了吧」福四娘擔心地看著昭雲,昭雲搖頭,他抱起一諾又走進池子,福四娘沒辦法,沮喪地離開。昭雲又在一諾耳邊慢慢敘說︰「又下雪了,諾兒,這是今年的第二場雪,我本身想著下雪的時候能帶你去看東院的紅梅,看來又要等下一場了,到時候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去!」
昭雲低頭看見一諾的汗衫的系帶被水沖開,白色的衣服漂浮起來,他伸出手去壓住,一諾那黑色的發絲柔柔的纏住他的胳膊,他輕輕整理著她的衣服,突然手掌踫到一諾胸前的一團柔軟。
昭雲的血一下子涌上了頭,指尖下是柔滑的肌膚,他的手指在發抖,他勉強地系住一諾的衣服,溫暖的水把兩人的衣服泡得很濕很透,緊緊地貼住皮膚,一諾胸前那若隱若現的曲線讓昭雲血脈噴張,她光潔的脖頸佔滿了水珠,昭雲就這麼盯著盯著,突然他推開一諾,把她靠在池壁上,獨自起身離開,他需要冷卻一下心情和身體,否則,他都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
昭雲披了披風,走到洞口,小鴿見他出來,連忙跑進去守著一諾,從洞口俯瞰山谷,舊雪還未褪去,鵝毛般的大雪又紛飛而至,沒有枯糙樹林,只能看到一片雪白,昭雲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雪片落到他的臉上,冷卻了他一半的火熱。
「小姐!小姐!小姐!!」昭雲突然听見小鴿在大聲呼喊,他心一驚,轉身就往里跑。
「怎麼了?」昭雲站在池邊大喊,小鴿已經跳入池中,蹲在一諾身邊,她回頭看著昭雲,眼淚在眼中翻滾,昭雲的視線被小鴿擋住,他看不見一諾,而小鴿那激動的神情讓他心慌,他大步跨進池子,幾步走到一諾面前。
昭雲覺著自己的呼吸瞬間停止,他僵住身體,動彈不了。
一諾,微微地睜開了眼楮!!
昭雲撲過去,扶住一諾,仔細端詳她,「你醒了嗎?能听見我說話嗎?」。昭雲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想過無數次一諾醒來的場景,可是真得當她睜開眼,他的腦中卻一陣空白。
一諾的眼楮微睜著,睫毛也不跳動,眼瞳向下看著,沒有絲毫光亮,昭雲叫了幾聲,一諾依然沒反應,他對小鴿說︰「快,快去找獨老來!」
小鴿慌忙要走,突然,一諾的嘴微微翕動,然後發出了一聲干澀卻又令人欣喜的聲音,「小…鴿~~」
小鴿呆住了,昭雲驚喜地看著一諾,「你醒了嗎?你能看到我們嗎?」。昭雲小心翼翼地喚著一諾。
一諾的眼珠緩緩地左右轉動,她看看小鴿,又把目光移向昭雲,還是那雙漂亮的眸子,只不過黑亮的眼珠上蒙著灰白的顏色,無神的目光或近或遠,好像並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突然,一諾又閉住了雙眼,任昭雲和小鴿如何呼喚都再無反應,昭雲一下子抱起她,立刻返回孟家堡。
「怎麼樣?」昭雲在獨老身後,著急地問。
「她醒了!」獨老舒了口氣,仿佛也放下了巨大的包袱,「不過她現在太虛弱了,會時斷時續地醒來。」
昭雲听見自己心中的那根弦「砰」得斷掉了,然後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松弛,他看著獨老,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
獨老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離開了。
昭雲盯著沉沉睡去的一諾,無限感慨涌上心頭……
一諾不用天天再去後山了,可昭雲還是天天來看一諾,每次去不知為何,小鴿都說,小姐剛又睡著,昭雲也只是默默地看看她,然後離開。
東院里,上官安靜地站在昭雲身後,看著眉頭不展的少堡主不知事情該不該稟報,突然昭雲出聲問上官︰「三當家還沒有回來嗎?」。
「回少堡主,風錦的人送回消息,三當家已經到了成都府,正要當地的人商量建分莊的事。」
「嗯!」昭雲也不在說話,自從揭發閻上風和天心傷害一諾的事後,閻上風就帶上天心遠行成都,雖然丟下一堆要算清的事情,但是現在這個時候昭雲也無力理會這些事。
「還有就是大同方面有消息了!」
「如何?」昭雲打起精神。
「找到一個和高安走動密切的人,此人說,是高安無意中知道燕雲十六州防御圖藏著巨大的秘密,所以他把此消息進獻給趙延機,兩人放出消息,四處兜售,順便大撈一筆!」
「有沒有說他都向什麼人兜售,而且他知道多少秘密?」昭雲擰起眉頭。
「綠蘿山莊在列,還有淮南和西川的一些幫派,不過很多人都不甚相信。」上官繼續報告,「不過一個月前的我們被伏擊,並不是綠蘿山莊所為。」
「我知道!」昭雲用手點點桌面,「那些人只是想模仿綠蘿山莊的行事風格,但是武功卻暴露出蜀南一些門派的特點。」
「江南俊還沒有卑鄙到要利用這種手段來和我爭斗,我在懷疑高安的買賣對象中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人!」
「屬下了解到,其實高安和趙延機並不真的知道防御圖中有何天機,他們只以為是我們宋人要爭奪的某種武功秘籍或者寶藏。」上官也不解,「依屬下看,他們不可能知道石銀花和那個首飾盒的事情。」
昭雲陷入沉思,一會兒,他又問︰「江南俊還在太原嗎?」。
「已經去了京兆府。」上官回報。
「看來真正知道秘密的只有他了!」昭雲眯起眼來再不說話。
下午時分,昭雲想起今天要帶一諾去後山泡溫泉,他的心不由得有些激動,到了獨老的房子,只見獨老一個人在收拾藥罐。
「一諾呢?」昭雲奇怪。
「去後山了?」獨老平靜地說。
「去後山了?怎麼可能?我還在這呢?」昭雲不安起來。
「她醒來,馬元在這,就帶她去了。」獨老眼含一絲揶揄,等著昭雲的反應。
到底怎麼回事?一諾醒了可是他一次都沒有見過,昭雲越想越心焦,轉身大步往山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