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陝努力想擺月兌眼前的尷尬,他清了清喉嚨說︰「要不要我來猜猜你們為什麼這麼做?」
江南俊神情放松了一些,眼中又涌起笑意。
「你和你的手下應該是唐老爺雇來的吧。」
江南俊點點頭,一臉期待地看著阿陝,阿陝環視了一圈倉庫,一邊想一邊開口,「那些人一定沒有想到這里面裝的是石頭,他們希望的應該是能令他們赴湯蹈火的東西。」
江南俊抱起雙臂,饒有興致地听阿陝的話,「而你們派人在外面埋伏著,應該不只是看守這些東西而已,而是…」
阿陝的眼楮亮了起來,江南俊看他的神情突然有一下恍惚,「而是你們是在等這些人,這是個局!」
江南俊扯動了嘴角,鮮紅的嘴唇勾出一道別有深意弧度,阿陝壯了壯膽,仔細問他︰「為什麼要殺這些人?」
江南俊眼中突然聚起一陣黑霧,阿陝心驚,但很快黑霧又消失不見,只留下江南俊臉上不變的笑容。「我們只負責收錢辦事,至于這些人為什麼要死這你要問唐老爺本人。」
阿陝心中不信江南俊置身事外,他又堅持問道︰「唐老爺不忌諱在自己的壽辰,在自家院子里殺人,可見他多想想至對方于死地,到底他們要找的東西是什麼?」
「和你要找的一樣。」江南俊的眼神變得銳利,阿陝後退了一步,江南俊隨即大笑起來,「怎麼讓我說中了嘛!」
阿陝鎮定下來,不置可否地笑笑,「那江公子想如何對我?」
江南俊停下笑,若有所思地看著阿陝,「你總能讓我想起一個人來?」阿陝閃動了一下眼楮,「不過你不會是他,要是他再出現,我一定會抓住他!」
唐家大壽,但是這些已經和阿陝和小石頭沒關系了,小石頭坐在飛雨軒門口,手托著下巴大聲嘆氣,阿陝從他身後跨出來,小石頭一把拉住他衣服,「你去哪啊?」
「吃飯啊!」阿陝不解地看看小石頭。
「你還有心情吃得下飯?」小石頭站起身來抱怨,「就等著今天去唐家看個熱鬧,沒想到這工只做到昨天,真是掃興,你說是不?」
阿陝沒有搭理小石頭,而是低頭繼續走路,唐家叫外工本身就有些奇怪,現在想來阿陝明白,他們全都成了誘餌,通過讓他們搬運石頭,又通過他們走漏風聲,讓人誤以為唐老爺搬了貴重物品進唐府,再來就是江南俊等著殺人,這盤局安排的好周全,要不是親眼目睹昨晚的一切,他恐怕完全不能了解。
「你倒是說話啊~」小石頭不死心地叫著阿陝,突然他啞然止住,阿陝奇怪地回頭看他,只見小石頭瞪大眼楮,手指著大門。
阿陝順著小石頭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唐艷艷垮了個包袱,表情凝重地站在他家門口!
鳳姑和小石頭把唐艷艷請到中廳,遞給她一杯茶,她仰頭一口喝完,阿陝站在她面前,琢磨地看著她。
「我要離家出走!」唐艷艷狠勁地說,鳳姑和小石頭愣在當下,阿陝只是皺眉,並不應她。
「我說我要離家出走!」唐艷艷對著阿陝大喊一聲,嚇得鳳姑一溜煙跑出去關上大門,小石頭也緊張地把中廳的門關上。
「所以你就把自己打扮得跟花籃似的?」阿陝眉頭皺得更深。
唐艷艷伸手模模自己滿頭的朱釵花冠,委屈地說︰「不多帶些盤纏出門,萬一沒錢了怎麼辦?」
阿陝白了她一眼,冷冷地說︰「你還是回去吧,我還要出門。」
「哎~~,」唐艷艷一把拉住阿陝的胳膊,「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是離家出走!」
阿陝撥開她的手,「我也說的是真的,你還是回去吧!」
「等等!」唐艷艷嘩得解開包袱,除了些衣物,里面盡然放了好多白花花的銀子!「我給你工錢,你陪我離家出走!」
阿陝盯了盯銀子,又盯了盯唐艷艷,「那你先告訴我為什麼要找我?」
「我們不是朋友嗎?」。唐艷艷擠出一個笑容,阿陝不滿地要轉身,唐艷艷又一把拉住他,「好,我說!因為在這杭州城里我只認識你一個不會在乎我爹爹權勢的人,而且,」唐艷艷小心地說,「而且,我給你銀子多了~~,我想你會同意~~」
阿陝生氣地瞪著唐艷艷,嚇得她縮起脖子,他想轉身走掉,沒想到他身後貼住兩個流著口水的人,鳳姑和小石頭盯著包袱里的銀子,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阿陝生氣地想扒開他倆,只是反倒被他倆一把按到了椅子上。
「阿陝哥,不是阿陝爺,你怎麼能就這麼拒絕唐大小姐的一番美意呢,」小石頭嘴上說著話,眼楮都快擠斜了,眨巴眨巴得嚇人。
「是啊!」鳳姑附和道︰「年輕人怎麼能如此冷血,路見不平還拔刀相助呢,何況是朋友!現在唐小姐一定是有難啊,怎麼能不給這個情面。」
阿陝被他倆按的難受,掙扎想起身,可這倆人不知哪來的力氣,又把他死死按住,「你不看在人得情面上,就算看在錢的情面上,也不能走啊!」小石頭咬著牙在阿陝耳邊說道。
「就算鳳姑求你啊,這筆生意你一定要做啊!」鳳姑在他另一只耳朵旁咬牙切齒。
阿陝左右掙扎,實在無用,他氣急敗壞地說道︰「行了,行了,你們放手,總要讓我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吧!」
鳳姑和小石頭相互看看,慢慢地放開了手,阿陝好不容易站了起來,對著一臉無辜的唐艷艷,微微嘆氣,「你到底為什麼要離家出走?」
「我不想相親。」唐艷艷說得氣憤,「今晚我爹大壽,他一定要我當著那麼多的人面出現,誰都知道要干什麼,我覺得丟人我不能如他的意!」
「所以你想一走了之?」
「那不然呢?」唐艷艷拍拍包裹,「放心,我都算好了,這些銀兩足夠我走到江寧,只要到了我姨媽家,我爹就再不會逼我了。」
阿陝不說話,陷入沉思,一旁小石頭和鳳姑不停地戳他,阿陝覺得不耐煩,「你的意思是要我陪你去江寧府?」
「嗯!」唐艷艷使勁地點頭,「好阿陝,你就幫我這一會吧,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阿陝還是不回答,唐艷艷眼珠一轉,對著鳳姑說︰「只要事成,只要幫過我的人,我都會大大酬謝,而且我保證一定不會有麻煩,你們就行行好幫幫我吧。」
鳳姑和小石頭的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他倆不約而同地夾住阿陝,「快點答應,快點啊!」
阿陝的腰被掐的疼起來,他明白要是他再不答應唐艷艷,他恐怕會被這娘倆毒打死,他看看這幾個人,搖搖頭,「你去把她這身衣服換下來吧!」
鳳姑不解地看著阿陝,阿陝無奈地說道︰「總不能穿著這些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