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城將田詩詩放在床上,又扯過一條薄被蓋在她身上,擋住她因為濕/身而顯露出來的曼妙曲線,自己則坐在床頭的椅子上。
「你來了多久?」黑暗中,他突然開口說話。
「沒多久,就在你進門之前。」屋子的角落里,一個黑影淡淡地回答。
「如果我不來你怎麼辦?」那個黑暗走了出來,正是寒玦。
他俯子,眼光流連在田詩詩顫動的雙睫上,嘴角彎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寒城的表情僵了僵,別過頭不看他,「你不會不來的。」
寒玦看著寒城的表情冷冷一笑,「我們雖然是親兄弟,可是有句話叫‘親兄弟,明算賬’,如今算不算你有求于我?」
寒城緊盯著寒玦的臉,眼中的迷惑一閃而逝,「你不是那樣的人。」
寒玦輕吸了一口氣,笑道,「以前不是,但現在是。」
寒城雙拳一握,站起身來,了一眼仍在微微顫抖的田詩詩,「人在這里,你愛救不救。」
話不投機,兩人僵在了一處。
「好熱。」床上的田詩詩突然嚶嚀了一聲,翻過身子,手從被子里伸了出來。
「她怎麼會熱?中了幻羽千夜,應該會冷,只有冷才對!」寒玦雙目一瞪,看向寒城的目光多了幾分狠戾。
寒城「哼」了一聲,冷冷道,「還不是她的好姐妹葉紫衣,見她喊冷,就自作主張把她泡到溫泉里了。」
「冷熱相交……」寒玦低下頭,耳根莫名一熱,臉也跟著紅起來。
「你先出去。」不知想到什麼,寒玦的語氣沒有之前那麼生硬了,還帶著一絲哀求。
听他這麼說,寒城的整個身子都僵住了,恨恨道,「不行,我就坐在這里,你快解毒。」說著,他又一穩穩地坐回椅子上。
「這……」寒玦的臉上出現了難得一見的窘樣。
「哥,你不會不知道這毒要怎麼解吧?」一改之前的針鋒相對,寒玦的口氣出奇的溫和。
「就是因為知道……」一向穩重冷持的寒城說話也有些不利索了。
「沒泡過熱水還罷,只需取我腕中之血滴入她口中,如今泡了熱水……」越說越窘迫,寒玦的臉仿若被火烤過一般,後面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我不介意喝了你了血喂她!」寒城突然「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愣了愣,又無力地坐了下去,「如果可以的話……」
「好熱啊……空調打開……」田詩詩又開始說胡話了,她扯了扯脖子下方濕嗒嗒的衣領,露出胸前一片旖旎的風光。
兩兄弟只覺得眼前一片白花花地晃過,大腦頓時空白,全都僵在了原地,根本沒有注意到田詩詩口中的空調是神馬玩意。
離田詩詩最近的寒城最先反應過來,他舉著顫抖的雙手,扯了好幾下才把薄被扯上來,擋住那片令人臉紅心跳的風光。
「哥……」寒玦也快受不了了,他們再繼續僵持下去,對誰也沒有好處,白白經受煎熬。
「你若不怕變成我這樣,你來!」寒玦眼一閉,伸出手去。
看著寒玦手腕上微微跳動的青筋,寒城咬了咬牙,「罷了,你……」他還想說什麼,終于還是沒有說出口。
「以後,讓她來選。」寒玦話有所指,「你也知道,我這個樣子,沒有什麼優勢的。」話說到後面,他的話有些無力。
「以後再說吧。」寒城重重嘆了一口氣,最終消失在窗外。
屋子里最終只剩下他和她。
寒玦緊握著拳頭,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他不敢抬頭看床上的她,就怕一眼,一眼就會讓他淪陷,讓他萬劫不復。
「冷……」田詩詩往被子里縮了縮,她開始發冷,不停地顫抖。
寒玦怔了怔,夜色中,似乎有人在對他說話。
「她又開始發冷了,寒玦,你在干什麼,還不快點,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不行,她是你哥哥未過門的妻子,也是你將來的大嫂,你這麼做,將來要如何面對他們?」
兩個截然不同的聲音在寒玦的腦海中盤旋,讓他的內心掙扎不止。
恍惚中,他似乎回到了很多年以前,漫天星光之下,一個溫婉的女子將他抱在懷中。
「玦兒,你看到了嗎?那些可憐的叔叔阿姨,他們再也不能回家了,他們再也見不到他們的爹爹和娘親,也見不到他們的孩兒。我們不能讓他們一直這麼走來走去,我們要讓他們乖乖的,都听玦兒的話,跟玦兒一起玩。」腦海中,一個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們長得好丑,玦兒不喜歡他們。」
「可是如果玦兒不理他們,他們在一起就會打架,叔叔阿姨們已經很可憐了,我們不應該讓他們打架對不對?」
「我不管,他們喜歡打架就讓他們打架!」
「玦兒乖,你看,打架是會受傷的,忘了你脖子上的傷口了麼,是不是很疼,你疼的時候,月姨是怎麼對你的?」
「月姨最好了,月姨給玦兒上藥,玦兒就不疼了。」
「玦兒讓那些叔叔阿姨們乖乖的,他們就不會打架,他們也不會疼了。」
「真的麼?」
「嗯,他們不疼了,他們都會喜歡你,有那麼多人喜歡你,玦兒開不開心?」
「開心。」
「玦兒,記著月姨的話,幫助別人也是快樂的,不管那人是誰……」
「好冷……」田詩詩的夢囈打斷了寒玦的思路,他恍然間回過神來,看到田詩詩蜷縮成一團,眉眼都皺到了一處。
看到這張熟悉而生動的面孔,寒玦的心中又是一陣搖擺。
「她是不是你的大嫂還說不清,我只知道,你再不救她她就完了。」他在心中鼓勵自己。
深吸了一口氣,他咬開自己的手腕,殷紅的鮮血一下子流了出來。
「想不到,被世人視為禁忌的毒血,如今會成為你的解藥。」寒玦苦笑,自言自語。
他將手腕放到田詩詩嘴邊。
似乎感覺到這鮮甜的美味正是身體的需要,她張開小嘴,輕輕嘸吸著這來之不易的甘飴,嘸了幾口,似乎不夠,為了索求更多,綿軟的小舌也派上了用場。
暖軟的物體撩動著他的傷口,微痛,酥癢的感覺更甚。
他不由自主地嚶嚀了一聲,再這樣下去,只怕她的毒還沒解,自己反倒要中毒了。
「反正也要走那一步,一不做二不休……」想到這里,他抽回手腕,自己狠狠吸了一口,喂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