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無人駕駛的馬車緩緩穿過峽谷,所經之處,萬籟無聲,就連蟄伏在小路旁邊的野狼,遠遠看到馬車的影子也會聞風而逃。
車廂中,幸風煞有介事地打量著坐在他對面的田詩詩,她慘白的一張小臉,微微咬著嘴唇,眼神復雜而凌亂,滿月復心事溢于言表。
「如果真的那麼在乎他,怎麼不跟他回去?」幸風輕輕轉動手中的茶杯,漫不經心地問道。
田詩詩低頭不語。
「那位小寒公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幸風說話的時候,一直留意田詩詩的臉色,本以為她在听到這句話以後會暴走,沒想到對方還是一動不動。
「想不想過去看看他?」幸風都有些沉不住氣了,他實在搞不清楚眼前這個女子想要什麼,以他了解到的信息,她應該對那位小寒公子很上心才對,怎麼會這麼無動于衷?
田詩詩見他那麼問,總算抬起頭來了,她目光空洞,輕輕說了一句,「我是個人質。」
看到她的表情,幸風差點沒笑出聲來,她倒是很有覺悟。
「我可以破例答應你這個要求。」
田詩詩苦苦一笑,這個要求好象不是她提出來的吧,對于眼前這個讓她無法看透的男人,她只能聰明地選擇順從,「詩詩真是受寵若驚。」
「不過有個條件,不知道姑娘願不願意跟幸風做個交易。」幸風吹開飄浮在茶水表面上的茶葉,慢慢地啜了一口,臉上依舊掛著那副特有的幸氏笑容。
田詩詩一點也不覺得對面那張春風和煦的笑顏有多美好,短短二天的相處,她已經看出這個異族的大法師根本就是一只披著狼皮的羊,甚至胸口上還貼著一個標簽︰無公害綠色食品,絕對安全。看似無害,但真要弄回家里,那才知道什麼叫引狼入室。
「怎麼,跟幸風做交易讓姑娘那麼為難?」幸風好似看出她心底的想法,眉目一轉,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如果不是田詩詩心里早有定論,只怕真要被他這張皮囊給迷惑過去了。
「怎麼會。」田詩詩嘴角一勾,勉強地笑了笑。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才不會傻到去跟幸風談條件呢,反正去哪里,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她就配合著表個態,大家面子上都過得去,不然惹怒了大法師,她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幸風對她的表態似乎很滿意,臉上的笑容也加深了。
「听聞詩詩姑娘會施展天衣之術,在下很好奇,只是不知道那施法的媒介,嫡血天衣,姑娘能不能拿出來讓幸風看上一眼。」
「什麼?」這下輪到田詩詩蒙了。就連天衣之術這玩意她還是一知半解,更別提什麼嫡血天衣,她是聞所未聞啊,「大法師說的東西,詩詩從未听聞。」
「不會吧!」幸風滿臉的驚訝,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裝出來,田詩詩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就知道這大神棍沒安什麼好心,這會兒心里還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麼呢。
果不其然,幸風收起一臉的驚訝後接著說道,「如今不止中土區域,就連我們外邦人士都有听聞,鏡湖之畔的織繡坊收藏著世間難得一見的寶物嫡血天衣,這是施展天衣之術的媒引,姑娘身為繡坊的弟子,又會施展天衣之術,怎麼連鎮坊之寶都不知道?」
田詩詩哪里知道,如今這嫡血天衣的說法早就傳遍大江南北。為此,織繡坊的坊主葉輕眉早已下了禁坊令,任何弟子不得離開繡島。另一方面,百花城通往織繡坊的埠頭日夜有人蹲守,江湖人士各顯神通,據說只有有女子從湖上過來,也不管是不是繡坊的弟子,先把人給綁了。就因為這樣,如今連百花城里也鮮有女子出入。攤上這種事情,寒城做為一城之主也是焦頭爛額,再加上永夜林中的事情,他早已疲于應對,好幾日都沒能合眼了。
「這般說來,大法師綁我,也是為了那嫡血天衣。」听到幸風的解釋後,田詩詩悟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幕後的老板,你們要綁的就是我。」
自以為知道真相的田詩詩一時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說著就想跳起來,但她突然發覺自己不能動了,身體好象被人蒙了一層看不見的膠布,牢牢地固定在座位上。
「大神棍,你放了我!」動不了,她只能怒目以對。
「詩詩姑娘不要激動,生氣會影響你的容貌的,有了皺紋可就不好看了。」幸風的臉上又掛起那副媚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把田詩詩氣得直哆嗦。
「眼下這個情況,姑娘到哪里也不安全,還不如留在我身邊,幸風不才,只是區區一個西越小法師,但是保護姑娘還是綽綽有余的。」幸風說著話人已經貼了過來,嘴里的熱氣輕輕呵到她的耳根子上,撩撥著她,讓她羞憤無比。
看著她紅得跟蜜桃似的小臉,幸風同學樂了,得寸進尺地伸出他縴長秀美的小爪子,輕輕捏住田詩詩同樣小巧的下巴,「看把姑娘急得,沒見過就沒見過,幸風也相信姑娘不會欺瞞于我,不如這樣吧,你將天衣之術展示一下,我便答應你帶你去見小寒公子。」
听到他的提議,田詩詩皺眉,低著頭斟酌。
「怎麼,你連法術也不舍得讓我看上一眼?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會天衣之術?」幸風嘟著嘴,好似真的生氣了。其實他心里正樂著呢,昨天就沒察覺到田詩詩會法術,就算她今天說不會,他也不會意外。他就是想逗逗她而已。
田詩詩猶豫再三,又見幸風一臉的不悅,心想如果外面真如幸風所說那般各路人馬都在圍堵繡坊的弟子,她就算逃出去也可能落入別人之手,與其落入他人之手再受煎熬,還不如跟他交易,至少還有機會與寒玦見上一面,眼下的情況,就不要刺激這個大神棍了。
「好,我答應你。」
田詩詩應該慶幸自己答應了幸風的提議,雖然她被俘不過短短兩天,但外面的世界已大不同。自從嫡血天衣的消息被放出來後,繡坊的弟子人人自危,就連葉紫衣也被龍翼留在神兵埠里保護起來了,對外還不能說她是繡坊的弟子,只說是他的未婚妻,于是我們可愛的葉紫衣同學也成了有主的花朵,只不過以她的性格,龍翼同學表示壓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