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曉正在看文件，看到孫秘書一臉憔悴地又走了進來，心中暗自嘆氣。
「張助理，我想和你談談。」孫秘書小聲地說。
「嗯，請坐吧。」張曉曉點點頭。
「張助理，剛才董總監調我去前台了，理由是我沒有攔下五個部門經理找李總反應情況。可我覺得這不公平，如果她們要投訴人事總監我干嘛要攔下呢？我總不能包庇部門領導吧？」
張曉曉覺得有點好笑的看了看孫秘書暗想︰「這個孫秘書好像學聰明了，虧她能找到這麼一個理由。」
張曉曉點點頭說︰「員工當然要為公司利益著想，任何人對公司不利都要及時反映給李總知道，當然不能包庇部門領導了。只是你干嘛要對我說呢？」
孫秘書黯然地說︰「你是董事長助理，董事長還安排你協助董總監全部工作，我的部門領導有問題，只能告訴你。」
張曉曉覺得好笑但沒笑出來，孫秘書的理由挺冠冕堂皇的，可自己和人事總監是平行關系，人事方面的最高領導當然是李總，關鍵時刻孫秘書的腦子還是有點糊涂呀。
張曉曉笑了笑說︰「孫秘書，人事總監如果有問題你應該直接向李總匯報，這屬于例外的越級上報，公司允許的。我畢竟只是個助理，只是協助董總監的正常工作而已，我不具備對董總監這個職位的人事管理權呀。」
孫秘書下了下決心有點失落地說︰「張助理，我們把話說明了吧，我們以女人的身份談談吧。如果沒有你，我的秘書做得好好的。可自從你來了之後，董事長對我越來越不搭理，我現在連一份工作都要保不住了，你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我被董文章整死嗎？我想讓我媽過上好日子，可我沒有了這份薪水，我什麼都做不了。我知道你能干，我不是你的競爭對手，但你也不能一條生路都不給我吧？」說完孫秘書眼圈紅紅地看著張曉曉。
張曉曉實在沒想到孫秘書會對自己說出這些，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可誰也不會說，這是職場的規矩。但孫秘書竟然把話挑明了，張曉曉也不能回避了。
張曉曉神色微微一變收了收笑容卻是發自內心的說︰「孫秘書，看起來你還是個孝女。我從來沒有斷過你的什麼生路，今天無論你以什麼身份談，我都會告訴你，我只是公司的員工，在這個公司按照公司的要求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至于董事長為什麼不搭理你了，那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我倒是建議你和董事長好好談談吧。你的生路不在我手里，在你和董總監手里。其他的我幫不了你太多，我們畢竟不是一個部門的。同為女性，我只能告訴你一句話︰「或者適應環境，或者選擇離開。」
孫秘書听了這些話微微一怔，沖著張曉曉點點頭說︰「謝謝。我明白了。「孫秘書回到座位盯著李總的門發呆……
張曉曉看著孫秘書那有些訕訕的背影心中非常感慨，她也是從小菜鳥做到職場達人的，人受到挫折，甚至失敗都沒關系，可一定要知道自己究竟錯在哪里……
李總看到五部門經理投訴並不意外，張曉曉早就提前通知他了。李總笑呵呵地說︰「呵呵，都來了。你們幾個人，在我這個公司你們是長不大了。這部門合並都是為了你們好，你們是願意一直掛一個經理的空名什麼也學不到天天混日子呢？還是希望多學點本領，將來無論在哪里都能受到重視？」
本來五部門經理氣鼓鼓的呢，可一听李總這話就頓時都沒脾氣了。
李總看了看大家說︰「劉鵬是個很有才華的人，你們跟他好好學學吧，不吃虧。將來公司發展你們都是大有用處的，吃虧的事情會讓你們做？想通了吧？去工作吧。去吧。去吧。」
看到五部門經理進門的時候氣鼓鼓的，出門的時候心平氣和的樣子，孫秘書覺得非常奇怪，但想了想還是一敲李總的門走了進去……
快下班時李總發了一條短信給張曉曉︰大餐給你準備好了，自己拿車鑰匙去車上等。
張曉曉笑了笑回了一條︰李總，您祖籍是哪里的？不會是地道戰之鄉吧？地下車庫見。」
李總看著這條短信呵呵一笑，剛才的工作煩惱都沒有了，這個張曉曉，頑劣得很……
下班以後李總帶著張曉曉來到了酒店公寓樓下，李總笑著說︰「張曉曉，你樓下天天都是大餐，你可以隨時大飽口福了。」
張曉曉搖搖頭說︰「李總，我是一個住在富人區的窮人，這可不是我天天能來的地方。」
「不見得。跟著我好好干，這里當然可以天天來。
「呵呵，謝謝李總，我是窮人的孩子，吃慣了家常小菜，土豆稀飯其實挺好的，突然吃得太好怕噎死。」張曉曉頗有點頑皮又一語雙光地說。
「張曉曉，你這張利嘴滿公司找不到第二張。你可別只說不做，我可是要準備重用你的。」李總含有深意地說。
「李總。您恐怕選錯認了，我已經感覺泰山壓頂了，擔子再重點我就垮掉了。」張曉曉頗有點認真地說。
「少來，你有能力，我知道，還可以再加上一些壓力。」李總毫不同情地否決了張曉曉的話。
李總帶著張曉曉選了自助西餐廳，兩個人選好食物落座後李總看著張曉曉很認真地說︰「張曉曉，你怎麼看董文章？」
「董文章？嗯，是個有能力的人，有一定專業知識，但是專業素質方面似乎有點欠缺。」張曉曉直言不諱地說。
「為什麼這麼講？」李總認真地听。
「她合並行政人事部，合並五部門都是很好的想法。這樣能夠為公司減輕人力成本，我們北京公司畢竟是個項目公司不是集團公司，所以，部門不適合太多，不適合太扁平的組織結構。之前我也覺得公司實在是部門太多，似乎除了幾個銷售部其他部門有70%的部門經理只有30%的員工似地。但我覺得她做事情好像有點太急，也許她認為是雷厲風行吧，可在這樣一個公司環境下，我還是感覺她有點急躁，脾氣似乎大了一點。」張曉曉把自己的想法如實說了出來。
「不錯，點評得比較到位。那你說說看她的急躁表現在哪里？」李總頗有興趣地追問。
「怎麼說呢？不好說。就是感覺而已。」張曉曉言辭有點閃爍。
「張曉曉，給我說實話，你別做好人，你的這個職位就是我的眼楮，如果因為你的信息傳遞錯誤導致我做出錯誤的判斷，你知道公司的損失會有多大嗎？」。李總突然頗為嚴厲地說。
張曉曉沒想到剛才李總還笑容滿面的，突然就變成了這麼嚴肅的樣子。張曉曉不覺神情一愣很無奈地說︰「李總，您也不要給我戴上這麼大一頂帽子，我會如實說，但我怕說錯了會誤導你的思維。」
李總呵呵一笑︰「但說無妨，怎麼想就怎麼說。你還不具備誤導我思想的能力。」
張曉曉看了看李總那說變就變的臉，感覺越發有些看不太懂這個老板了。張曉曉認真地說︰「我覺得董文章太看重權利了，要知道權利是用來為公司做事的，不是為個人弘揚地位的。李總安排我全程協助董文章的工作她似乎不是很高興，這是個人情緒的原因。她太著急要維護主張自己的權利，所以我覺得她有點急躁。」
李總一直用心地听著張曉曉的每一句話，听完以後似有所悟地長嘆一聲︰「也許知我者張曉曉也。」
張曉曉一愣，這李總怎麼會說出這句話呢？張曉曉側了側頭用好奇地眼光看著李總說︰「李總？我根本就不了解您，何出此言呢？」
李總微微一笑給張曉曉倒了杯紅茶說︰「你很有靈性，假以時日你能讀懂我。」
「我嗎？呵呵，李總，您也太高看我了吧。我還真是讀不懂您呢。這是實話。您雖然離我很近，但我覺得您蠻難以琢磨的。我入職也有一段時間了，可現在對您的想法也不清楚。」張曉曉如實地說出自己的心聲。
李總哈哈一笑說了一句令張曉曉回味無窮地話︰「你對事物的看法與我很相似，有朝一日如果把你放在我的位置上，你會和我做相似的決定。所以，只要你肯了解我，你會是我的知己。」
李總斜著眼楮看著張曉曉一言不發，就這麼盯著，盯得張曉曉感覺有些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