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張曉曉收到了張韻的短信︰姐,一起去吃鹵煮火燒吧。
張曉曉笑了笑,這個丫頭就惦記著吃。她回了一條︰好,誰先到先佔位。
張韻一下班就厚著臉皮搶了同事叫的出租狂奔到那家不大但很有名氣的鹵煮火燒老店佔位子,這個店實在是太火了,非常幸運的佔到了最後一張桌子。張韻得意地給張曉曉發了一條短信︰姐,最後一張桌子被我拿下了,一路狂奔很辛苦,消耗了我不少體力呢,今晚二百的標準吧。嘻嘻。」
張曉曉是個生活中非常低調樸素的人,她從來不喜歡浪費,不喜歡去炫耀什麼。雖然她很喜歡小資,自身也是個資深小資,但張曉曉的小資水平絕對不是那種只知道靠花錢買小資感覺的層次。比起西餐廳,咖啡店,西點房,她更喜歡陽光,綠地,大自然的清新空氣。以前工作不是特忙的時候,每逢周末只要有一丁點的時間,只要天氣好,她都會自帶野餐工具,帶著一籃子的食物跑到海邊的綠地上鋪上野餐墊美美的看雜志,吃零食。
當張曉曉在出租車上看到這條短信一陣心疼,暗想︰搞錯沒有,這丫頭真夠黑的,把我當你老爸了呀?叔叔多有錢呀,從小就送你學鋼琴,學芭蕾,學模特,學唱歌,去德國學德語,留學什麼的都不皺眉頭一下。我可只是個打工的,那種小酒店你也能吃二百塊?你想吃多少呀?嗯,再加上這往返的出租費,天呢,一頓飯她就宰了我二百五大元呀。再加上一百還不如去我那酒店公寓吃呢,環境好,菜品的色香味也好,我還不累,不用這麼來回打車狂奔。不行,要讓這小丫頭知道‘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將來免得她做個敗家女。
張曉曉故意給張韻回了一條短信︰你應該減肥了吧,吃胖了嫁不出去算誰的?從二百中省出一百捐給災區吧,只顧自己大吃大喝的良心難安不?
張韻看了這條短信有點好氣︰搞錯沒有?干嘛非要從請我的這頓飯上扣百分之五十捐災區呀?姐也有點忒小氣了吧。不行,今天非要宰你。
張韻眉頭都沒皺一下立刻回道︰我餓,我餓,我餓餓餓。我吃,我吃,我吃吃吃。橫批︰餓就吃,吃嘛嘛香。
張曉曉看了差點沒笑出來,遇到這個刁鑽的丫頭一天工作中的壓抑都消失了。當張曉曉趕到那家老店,張韻已經不客氣地點了好幾個小菜等著了。
張曉曉好氣地說︰「餓老鬼投胎呀你,行吧,點多少吃多少,不許浪費就好。」
張韻做了一個鬼臉,笑眯眯地說︰「姐,你不是年薪很高嗎?這頓小餐吃不窮你的。」
張曉曉突然想起來,對呀,自己只與李總口頭約定了勞動合同內容,看他在一張白紙上畫了諾干個零說是自己的年薪,但並沒有辦理過正式的人事手續。到公司來半個多月了,好像人事一直都是亂亂的,無論是孫秘書還是董文章都沒找自己簽過什麼勞動合同,那工資怎麼發呢?明天要問問才對。
張曉曉點點頭說︰「你提醒我了,公司人事剛交接亂亂的,合同都沒簽,恐怕發工資是個問題。」
張韻剛要張口說話,突然張曉曉旁邊坐下一位非常有藝術氣質的英俊瀟灑得令人過目不忘的男性。張韻瞪大了眼楮看著張曉曉和那位男性,暗想︰難道這是張曉曉新交的男朋友嗎?這也太帥了太出挑了吧?如此濃郁的藝術氣質似乎剛從巴黎歸來,成熟中帶著幾分陽光,英姿挺拔中帶著文雅,氣質很綜合很綜合的那種。不過好像又不是張曉曉熟悉的人吧?她發現張曉曉也是一臉驚訝地正看著那位男性呢。
那位男性已經習慣了被女孩們欣賞的看著,當他看到兩個女孩子都在看他,很有風度地沖著兩個人微微笑著點點頭,那一笑突然觸動了張曉曉的某根神經,張曉曉雖然覺得納悶這帥哥為什麼要坐在自己身邊,可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個陌生人卻有一種並不排斥的氣氛。張曉曉和張韻都糊涂了,這是怎麼回事呢?
張韻和張曉曉不約而同地用疑惑地語氣問對方︰「你朋友?」兩個人一听對方都是這個疑問就明白了,這位帥哥是個陌生人。
這位帥哥叫溫鴻儒,四十出頭但看起來只有三十幾歲的樣子。張曉曉未來的HT.溫鴻儒是上海人,大大的才子,曾經是某國家級研究所的高工,下海創辦了自己的高科技公司並擁有專利,業內本技術領域的專家,真正的鑽石王老五,身價**,至于究竟是**只有溫鴻儒自己最清楚。
溫鴻儒是個十分低調的人,一部別克已經開了好多年了半舊不新的也不肯換,他認為一發跡就忙著換寶馬的是有點暴發戶嫌疑,畢竟江浙一帶鄉下的小路上時不時的看到幾輛大寶馬奔馳在鄉間小路上是很平常的。溫鴻儒喜歡普通人的生活,從來不請阿姨,每天下班像普通百姓一樣自己買菜煮飯,他覺得生活應該是簡單的,樸素的,上海藏龍臥虎自己不算什麼的。
由于常年和北方人做生意,溫鴻儒經常往返于北京和上海,對于北方的風土人情非常了解,成為偏愛北方小吃的為數不多的上海人之一。
溫鴻儒剛剛從天津談判結束惦記著上次朋友帶他吃的北京特色小吃鹵煮火燒,一路開車狂奔過來就是為了這口,但沒想進了北京路不是很熟走錯了路,千趕萬趕還是來晚了。服務員說座位全滿了,但看著他那充滿藝術氣質的面龐,服務員有些不好意思讓帥哥排隊,對其他等坐的人說既然只有一個人也許還有位子可以加個塞什麼的,然後破例讓他自己進來找找看有沒有誰在翻台。溫鴻儒走進店中一眼就看到了張曉曉和張韻兩個人佔了一張桌子還有空位,想也沒想就走過來坐了下來。他不知道這里的規矩是不可以拼桌的,他以為這種特色小酒店只要有空位就可以坐呢。
听到張曉曉和張韻互相詢問,溫鴻儒沖著兩個人笑了笑說︰「你們還有朋友來嗎?如果沒人的話我就坐了。」
張曉曉和張韻這才搞明白,原來這位是拼桌的呀。這個店都是一張桌子一個台,按台結賬。這一拼可怎麼結賬呢?
張韻眼珠轉轉笑嘻嘻地說︰「沒有別人了,就我們兩個。不過這個店不允許拼桌,每個台結一次帳,你點菜記到我們頭上怎麼辦?」
溫鴻儒一听有些不好意思,難怪明明看到有些位子沒有坐滿服務員卻說已經沒位子了,自己當時還以為是人家等朋友的空位呢,原來是這樣的規矩,北方人真是不會做生意,這麼火的店哪能讓座位空著呢。
溫鴻儒臉色微微有點發紅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呀。不過已經沒有位子了,我是從天津趕過來的,就為了吃這個鹵煮火燒,吃完還要趕回天津,沒時間等位子了。如果你們兩位不介意,我就坐這里吧,你們的餐費我承擔一半。」
張韻這個小財迷一听覺得好笑,這麼大的便宜呀。嘻嘻,這是個冤大頭吧,別看我們瘦小,北方女子可是能吃的,今天可是準備吃二百的,一百元買個座位可能比他的飯費都貴吧。
張韻正在想美事呢,張曉曉卻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用,不用。既然你特意從天津趕來還要趕路,那就拼桌吧。我們不喜歡欠人情,大家各點各的,結賬的時候分清楚好了。」
溫鴻儒感謝地看了看張曉曉點點頭說︰「謝謝。」溫鴻儒點菜的時候特意多點了一個送給了張曉曉和張韻表達謝意,張曉曉是有點不好意思,張韻卻是大方的收下了,她覺得這個人還是比較懂事的嘛。
溫鴻儒看著張韻獅子大開口地點了一桌子小菜,暗想︰北方女人真能吃,這個小女孩似乎更能吃,如果被自己的老母看到肯定會大叫撐不死吧,撐不死吧。
溫鴻儒對于北方人的飯量是很有印象的,有一次他的東北一個客戶到上海來請到家里吃飯,剛好溫鴻儒的母親看兒子幫著煮了一小鍋米飯,東北的這個朋友竟然吃了七碗還不飽,上海人的飯量很小,米飯都是一小碗一小碗的,溫鴻儒的母親看了看已經空的小電飯煲用上海話自己嘟囔著︰「撐不死吧,撐不死吧。」溫鴻儒听到了以後差點沒笑死,今天看了張韻這一副準備海吃海喝的樣子覺得好笑,這丫頭也太不矜持了,不過挺可愛。
溫鴻儒是個很聰明的人,通過張韻和張曉曉的三言兩語就搞清楚了原來是張曉曉請客,張韻這個小丫頭正在宰她姐呢。
听到張曉曉提醒著張韻說︰「少點丫頭,不許剩下,否則罰你出一百元捐災區。」溫鴻儒不由得對張曉曉產生了幾絲好奇,這個女孩子看起來蠻善良的,好像也不貪財,剛剛自己說要包她們一半的餐費也不要,這個白領似乎有種特別的親和力無形中就入了自己的眼。當溫鴻儒走進小飯店找位子的時候,當時一眼掃去黑壓壓的一片人,卻一眼看到了張曉曉。不知道為什麼他對張曉曉第一眼就感覺很舒服,然後不由自主地走了過來坐在張曉曉旁邊拼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