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鴻儒回到家中給中介打了一個電話︰「你們搞錯沒有,女生宿舍卻住進了男生,把房間退掉調到酒店公寓去,我們補差價好了。」
中介為難地說︰「溫先生,我們也沒有辦法。是否遵守住宿公德是個人問題,我們實在管不了。酒店公寓剛租出去,暫時沒有合適房源。」
溫鴻儒一陣懊惱,這事情好像有點麻煩了。怎麼辦?或者還是讓小姐收拾一下那套房子讓張曉曉暫住一段時間吧。
此時溫鴻儒的手機響了,溫鴻儒看了看號碼一陣好笑,真是想誰誰來。「小姐,有事嗎?」。
「弟弟,明天你在家嗎?我沒地方吃飯,到你這里來蹭飯吧。」
溫鴻儒心中一動,或者讓張曉曉暫時住小姐家也好,彼此還有個照應,又安全可靠。
想到這里他笑了笑︰「明天我不在家,外地朋友過來我答應帶她去植物園走走。」
「植物園啊?帶上我吧。我從來都沒去過。」小姐毫不客氣地要求蹭玩,小姐敏銳地感覺到明天和溫鴻儒一起游園的人就是那個要住溫鴻儒那套房子的人。
溫鴻儒一愣︰「小姐,不太好吧。我已經和對方約好了,天也熱了,你去做什麼?那里沒什麼好玩的。」
「弟弟,我實在太寂寞了,這個人是女孩子吧?她心地善不善良啊?我這麼可憐的人她如果不同意帶我去,心腸一定很硬。」小姐絲毫不容商量地先給張曉曉按了一個心腸硬的大帽子。
溫鴻儒一陣好氣,女人真是麻煩,尤其是上了點年紀的女人。這游園三個人怎麼游?又不是游行。轉念一想也許張曉曉還要借住小姐家,那就一起吧,大家熟悉一下也好。
「好吧,明天十點我來接你。」
小姐滿意地放下了電話,她要會會張曉曉,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外地人把自己的弟弟給迷惑了,竟然會想到讓她搬進自己的房。
第二天九點半溫鴻儒準時到了張曉曉樓下,張曉曉早已拎著一袋子飲料和小食等著了。
「我小姐也去,我們還要去她。」溫鴻儒沖著坐在副駕駛的張曉曉說。
「什麼?你還帶家屬?干嘛不提前說一聲呢?」張曉曉心中一陣不悅,什麼年代了約會還要帶家屬,而且還是一個老媽似的人物。張曉曉實在想象不出來她與溫鴻儒再加上一個大自己二十幾歲的女人一起游園會是一種什麼情景。
「你不會介意她吧?我小姐是個很可憐的人,她人很窮,又離婚了沒人管,經常跟著我一起出去玩。」不習慣二人浪漫單身久了的溫鴻儒並不認為這是件多大的事,在他眼里還沒有什麼是小家的概念,也沒考慮到二人戀愛的隱私問題,他向來覺得大家一起玩更熱鬧。
張曉曉一陣狂暈,難道溫鴻儒家未來有兩個婆婆嗎?溫鴻儒在家最小,他的姐姐和自己的媽媽差不了幾歲,沒听說過年輕人談個戀愛還要帶媽的,除非是那種單親家庭,從小跟媽相依為命的才有這種可能。溫鴻儒的姐姐作為一個過來人怎麼會這麼不明白事理呢?弟弟談個戀愛交個朋友她跟來做什麼呢?
張曉曉勉強地笑了笑︰「你都約好了我能說什麼呢?」
溫鴻儒有點理虧的樣子,他安慰張曉曉說︰「中午想吃什麼?你做主吧。」
張曉曉一點胃口也沒有了,她隨口說︰「隨便吧,快餐好了。肯德基,麥當勞,面條都行。」
很快車到了溫鴻儒小姐家樓下,溫鴻儒對張曉曉說︰「這就是我姐家,干脆你搬來一起住吧,肯定比你合租好住。我問過中介了,暫時沒有合適的房子。」
張曉曉突然明白了溫鴻儒的苦心,難怪溫鴻儒會如此安排。她搖了搖頭︰「兩個年齡差距很大的女人同處會有代溝,生活習性也不同,如果相處不好你豈不是成了夾心三明治?你姐是個挑剔的人還是一個寬容的人呢?」
溫鴻儒一怔,張曉曉這話還真是問到點子上了,小姐絕對是個不省油,能折騰,很挑剔的人,連自己的母親都無法和她相處,似乎除了自己所有的兄弟姐妹都與小姐相處不來啊。從這個角度看張曉曉的顧慮是有道理的。
溫鴻儒不願意在張曉曉面前說這些,他淡淡地說︰「我小姐有時候是個不懂事的人,但她的確很可憐,很窮,只有我照顧照顧她。」
張曉曉心中一動︰「你姐很窮嗎?那她的房子是租的,所以想找人合租分擔一下壓力嗎?你姐現在是下崗還是退休?」
溫鴻儒眉頭微皺︰「房子是買的,屬于她,不是為了分擔租金才讓你來住,是為了讓你住的安心點。我姐平時也不在家,她退休還在外面補差呢,和正常上班沒什麼區別。」
張曉曉很納悶,這麼說來溫鴻儒的小姐不窮啊,在上海市區有房意味著至少資產百萬,退休金加上補差每個月至少三四千,一個人過怎麼會窮成這樣呢?
張曉曉不方便繼續多問,她點點頭︰「感覺你姐好像和我不是一類人,她也許是個對自己要求很高的人吧,這種人對別人要求也會很高,如果同住我會感覺很有壓力。」
「為什麼你會這麼說?」溫鴻儒好奇地問。
「她房產至少百萬,月收入至少三四千還是感覺自己很窮苦,看得出來她是個對生活質量要求很高的人。這種人通常會比較挑剔,不容易滿意現狀,所以會很難與人相處。」張曉曉直言不諱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她從來不是一個喜歡生活在虛偽中的人,她不想為了討好別人活得那麼累。
「有道理,她的確比較挑剔,也許你不合適和她一起住。」溫鴻儒點了點頭。
「弟弟,你來了多久了?」一位戴眼鏡看起來比較文明五十上下的女人打開車門坐到後位上,看也沒看張曉曉一眼。
「這是我姐,這是張曉曉。」溫鴻儒介紹著。
張曉曉回頭沖著她笑了笑跟著溫鴻儒叫了一聲姐姐。小姐淡淡地看了張曉曉一眼,用上海話嘰里咕嚕的說了一通,張曉曉听不懂上海話,但感覺似乎溫鴻儒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小姐突然用普通話對張曉曉說︰「小張,中午吃什麼?鴻儒說你建議吃肯德基?」
張曉曉沒想太多隨口說︰「是啊,出來玩吃不是最主要的,隨便吃點快餐好了。」
小姐很不高興地說︰「洋快餐又貴又不好,我們三個人隨便吃吃也要六七十元,還不如點幾個小菜,我們三個人也就一百多元而已。」
溫鴻儒看也沒看小姐一眼,不悅地說︰「吃什麼炒菜,就吃肯德基。出來玩的又不是出來吃的。」
小姐自討沒趣,有些不甘心地看了看張曉曉說︰「小張,是因為你愛吃肯德基吧?」
張曉曉暗自嘆了口氣,心想︰幸虧沒和溫鴻儒的小姐合住,這位一出場就不省油,看小姐這花錢的做派實在不像溫鴻儒口中說的是位那麼窮苦可憐的人,隨便一開口吃個飯都要一百多,似乎還是很節約了,只是隨便點個小菜而已。在溫鴻儒這里稍有點不如意立刻就把不滿發泄到自己身上,受過良好教育的人怎麼會當面問出這種問題,似乎是小市民沒討到便宜憤憤然的樣子。
出于禮貌張曉曉還是笑了笑對小姐說︰「我們這些做白領的平時的工作餐也就是肯德基、麥當勞,天天吃也實在談不上愛吃了。不過這種飯就是方便,便宜倒也談不上啦。」
溫鴻儒一陣好笑,他知道小姐從來都不省油,張曉曉回答得他很滿意。
小姐听到張曉曉這麼說也不好再說什麼,她的三角眼看了看張曉曉的背影又看了看溫鴻儒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