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那種從內心散發出來的寧靜讓我不由得愣住了。左手上的戒指表明她是個已婚的女人。她一定嫁給了一個很寵愛她的丈夫,否則,在她的臉上絕對不可能流露出對生活滿足之後才有的神采!她安靜地坐在那里望著我,笑道︰「看著你們這些年輕的小情侶,還真是讓我羨慕。你不知道,墨打電話給我的時候,連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發抖,我還以為他發生了什麼大事呢。看到你,我才知道他為什麼會那麼緊張。換了我,也會這樣。找一個會這麼緊張自己的男朋友可不容易,這麼用心的人更是不容易。我真的很羨慕你,可一定要把握好眼前的幸福,千萬把讓它偷偷溜走了。」
我苦笑著回應她。如果他真的會那麼在意,為什麼會把讓萍攪到我們的生活中來?而且還能把我置于如此被動的局面中呢?現在他想補救已經晚了,我心中有無限的哀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鼻子一酸,豆大的淚珠從眼楮里滾了出來。梅緊張地抽出幾頁紙巾給我擦去了眼淚︰「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我說錯什麼話了嗎?還是哪里不太舒服,是不是針有點疼?要不要我趕快找醫生過來?」
我勉強搖了搖頭,閉上眼楮輕聲道︰「對不起!我只是感覺有些累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謝謝你來照顧我,曾墨去什麼地方了?你能讓他過來一趟嗎?我有些話想要跟他說。」
梅有些慌亂地看著我,就像是生怕自己做錯事了一樣,「好,好。我馬上給他打電話,你千萬別哭了,別掉眼淚。我可最看不得別人掉眼淚!我馬上就打……」
不大一會兒,墨急匆匆從外面進來,臉上帶著幾分愧疚地望著我。梅姐很識趣地去了外面。我冷冷地看著墨,從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都不帶一點兒感情,「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什麼要讓你的父母去我家?誰給你的權力?難道你真的認為我真的離不了你嗎?還是真的認為我只是在假裝很生氣?」
墨有些緊張地看著我,連連道歉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可是我不想失去你,這是我能使出的最有效的招數。我知道你會原諒我的對不對?給我機會,我會證明我最愛的人是你,再不會其它人會闖入我們的生活中來。」
問題的關鍵不在這里!我近乎絕望地看著墨,難道他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弄明白問題的關鍵在什麼地方嗎?我們對彼此的關心根本就不是對等的,難道他沒有意識到我們之間的確存在著問題嗎?這一次我的突然生病和萍的生病讓我完全意識到,在墨的心中,我遠遠比不上萍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既然不在乎,既然不愛,為什麼還要在一起?難道他真的想讓我和其他市儈的小女子一樣,在比過所有的硬件和軟件之後,根據門當戶對的原則,最終還是選擇和他在一起?如果為了追求物質的享受,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呢?我要的感受,雖然那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可是,這些都可以在日常的細節中可以體現出來!如果他能用對萍的態度對待我,或者是用對我的態度對待萍,或許我就不會這麼激動。
墨一臉模不著頭腦的模樣看著我︰「你還在生我的氣對不對?我已經跟她說明白了,她也答應我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們還會像以前一樣,好不好?」
「怎麼可能回得去呢?只是一個萍已經讓你方寸大亂呢?而現在我們還是戀人的關系。那以後你?當我們變得彼此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時候,如果再有誘惑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你會怎麼辦?你不會抵制住那些誘惑的,你的本性是善良,不會背叛我們的感情,可是,你卻不懂得怎麼說不!抱著不忍心傷害別人的態度,結果卻傷害了我!我不會再有讓自己受傷的機會了!所以,請你離開吧。我們完了,請你的爸媽馬上離開我家,馬上!」我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出這些話。或許,如果他早就明白這些問題的話,這樣的悲劇根本就不會發生。
只是,就在我們兩個還沒有把問題解決的時候,門猛然被推開了,萍不甘示弱地站在門口,邊上還站著有些慌亂的梅攔在她面前。顯然,她也知道了萍的身份。在我還沒用趕走墨之前,只听萍冷冷道︰「雨晴姑娘,你可真會裝!你不是說過和他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了嗎?為什麼還要用裝病的方式扮可憐?你不覺得這樣很卑鄙嗎?這樣的陰謀詭計,能騙得過墨,卻騙不過我!如果你有血性的話,就跟我一決高下,看看誰能得到墨!不要這樣表面上一套,背地里又是另外一套,你不覺得這樣很惡心嗎?」。
「哈哈……」我突然狂笑了起來,瞪大眼楮看著萍,隨後又瞪著墨︰「這就是你所謂的愛?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我裝可憐……用得著裝嗎?帶著你的女人滾出這里!不要讓我再看你,滾!滾!……」
我想我的樣子一定嚇壞了梅,也讓墨愣住了。梅一個勁地把萍往外推︰「你這個姑娘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雨晴都燒到39度,差點兒出人命。有什麼話不能等她病好了之後再說……」
萍卻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恨恨地瞪著我。墨冷冷地看著她︰「我已經把話跟你說過了!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我不愛你!從今天開始我們只是陌生人,還有,你要向我的女朋友道歉!」
萍吃驚地看著他︰「你在說什麼?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她只是在演戲給你看?她是裝病的,只是裝出來的?她在玩手段,這樣才能把你留下來……」
墨猛然轉向她︰「你難道听不懂中國話嗎?我讓你向她道歉,馬上!」
我把頭扭到了一邊,不想看見他們兩個在我面前。接著,我听見高跟鞋快速撞擊著地面的聲音,等我抬起頭來,發現萍不見了,而墨,有些古怪地轉過頭來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