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肯定嗎?為什麼會有那樣的照片?還有……」梅的眼楮里閃過一抹驚喜,很像是落水的人在絕望中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的表情。
我鼓起勇氣直視著她的眼楮,或許,面對這樣一個善良而又真誠的女人,我不能也不敢撒謊,可有時善意的謊言也能安慰別人不是嗎?我柔聲的︰「事情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樣。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銘。你不是說過,墨是一個很值得我依靠的人嗎?有句話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們是好朋友,肯定性格中也有很多共同點吧?他們都是負責的男人,怎麼可能會發生那麼不堪的事情呢?我們太多心了,所以,給他們一點兒信任吧,那可能只是誤會!」
腦子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飛速轉動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當提起銘出軌的事情,我更難過,本來以為把他想得很不堪之後,自己的心情變得更好一點兒,可卻依然避不開那種心疼的感覺。一想到他可能只是利用我,我的悲傷就一發而不可收拾。曾經和他相處過的點點滴滴,就像是演電影一樣不停地在心頭盤旋、盤旋,直到心情更糟。一切都失控了不是嗎?或者,對于他而言,我本來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女子,只不過是太在意自己的感覺,才會變得這麼失落吧?
梅有些發呆地盯著我的眼楮,似乎想要看穿我的內心一樣。我低聲笑道︰「其實照片的事情我還想再三地跟你解釋一下。我想你應該到了那些照片,而攝影師就是剛剛那個女孩子,她的目的就是介入我和墨的生活,最終打敗我,成為墨的心上人。為了這個她不擇手段,甚至還使出了下三濫的招數。可惜,在墨看來,她依然是個單純得讓人憐惜的小姑娘,而絕對不是什麼月復黑女。所以,我現在真的跟你是同病相憐。不過,你可能只是多心了,而我卻不得不自己面對這些麻煩。」
梅嘆了口氣,接著說了很多話,我想,那應該是埋藏在她心里的話吧?她淡淡地苦笑,「其實我感覺我的付出和得到的感情是完全不成正比的。到現在為止,我還不知道他到底愛不愛我?為什麼要和我在一起?可能只是因為我的背景吧?或者是考慮到我的綜合條件比較好。他和我在一起,應該是權衡利弊之後才做出的選擇。他,我總感覺到他的心沒有在我這里。」
「怎麼會呢?」我努力地想著詞來安慰她︰「你的性格這麼溫柔、體貼,怎麼可能會讓他不動心呢?你真的想太多了。」
梅抬起頭來望著我︰「其實在和他戀愛之前我就知道他是個花心的人,而且他似乎對誰都不是真心的。女人嘛,在面對情感的問題的時候永遠都是感情化,又非常敏感。女人往往會因為愛一個人而選擇結婚,男人卻可能會因為各種利益的關系,最終選擇那個對他最有利的女人。現在回想起來,那時的我被愛情沖昏了頭腦,我愛得痴狂,或者說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放棄了所有的自尊,對他千依百順,目的就是為了守著自己以為的愛情。只是沒想到……到頭來卻得到這樣的結果。真是個巨大的諷刺。如果結婚前我選擇了放手,或許今天的情形就會完全不一樣對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問題,因為對他們了解太少。但是,我看得見梅心里的痛苦,還有那份難以言明的無奈。女人一旦愛得如痴如狂,所有的一切都會失控,她們舍得為愛情放棄一切,甚至包括親情在內。但是男人們即使在面對讓他們如痴如醉的女人時,也能保持清醒的頭腦,更不可能為了愛情而放棄自己大好的前途。他們可以和不愛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只要那個她對自己的事業有幫助,可以為自己生兒育女,能組建一個還算過得去的家庭。這就是面對愛情時,男人和女人的不同,這也注定女人選擇一個自己愛的女人共度一生時,就選擇了要一輩子痛苦!
就在我搜腸刮肚想要什麼詞來安慰她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本來還有些沉默的她突然變得溫柔起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掛上電話,她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看著我︰「銘來接我了,我得先回去了。要不要我們送你一程?」
「不用了。我還想再逛一會兒。」我很堅決地拒絕了梅的好意。
在梅離開之後,我的情緒變得亂七八糟,理不清一點兒頭緒。或者,在經過了和她的對話之後,我已經清醒地認識到我們銘之間真的不存在著任何可能,而過去的一切都只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或許在他看來,那段我以為的美妙回憶,只不過是他無聊之極時開的玩笑而已。只有像我這樣腦袋反應太慢的人才會沉浸在自己假設的情景里不能自拔。如果早就看穿這一點兒,我又何必讓自己如此被動呢?所以,遠離銘才是對我來說最好的選擇。
可是銘似乎並沒有打算就此放棄。第二天中午時分,我再度接到了他的電話,說是要一起吃飯。我想都沒想拒絕了。就在我掛上電話之前,電話那頭的銘沉聲道︰「我真的有十萬火急的事情想要請你幫忙。就算你不把我當成朋友,可過去我也幫過你一些忙不是嗎?請你無論如何都要給我這個面子好不好?」
「那好吧。」思慮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
沒想到銘似乎早就預料到我會答應他的邀請,當我掛上電話之後,才知道他就在不遠處的一家餐廳里等著我。我攏了下頭發,穿過車水馬龍的街道,出現在他的面前。
尷尬、沉悶,這就是我再度面對他時感受到的氣氛。為什麼還要再見面呢?僅僅只是回憶不更好嗎?當留給我們只剩下那一點點回憶之後,彼此在對方的心中才會留下最美好的印象,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