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苦笑起來,或許每一個婚姻失敗的男人,再或者是每一個結了婚之後的男人,在面對別的女人時會不會都說出這樣的話來?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對梅有這樣的評價,因為在我的眼里,梅就是一個近乎完美的女人,她很溫柔,也很體貼,知道什麼時候該張揚、什麼時候該委曲求全,這樣一個女人都能被他挑出毛病來,那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你今天看見那個叫劉芳晴的女孩子了嗎?」。不想就那個問題繼續下去,所以我馬上轉移了話題,當然話題就圍繞著那個出現在我面前,看起來鍥而不舍的女孩子。如果梅不是他喜歡的類型,那她應該是了,一個古靈精怪的女孩,而且人也相當漂亮。
銘一頭霧水地望著我︰「這是你今天第二次在我的面前提起這個名字了。怎麼了,我應該認識她的對嗎?可是我不記得自己身邊的同事或是朋友有人叫這個名字。她……到底是什麼人?應該和我有關系嗎?為什麼你總是提到這個名字?」
「你……不會吧?在我的面前假裝自己不認識她?她可是對我說過了,她是你的心上人,而且她自己認為自己才是最適合你的人。」我淡淡道,他沒有必要在我的面前撒謊,可是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眼中的驚訝是不會出錯的,那是一種震驚,「不會吧?既然你已經離了婚,應該為自己計劃下一步,畢竟這樣一直下去也不是辦法對不對?我覺得她應該是一個比較適合你的人。我只是希望你這一次能想明白你想要的是什麼,不要再給自己留下任何的遺憾。」
銘一腳踩在剎車上,停下來看了我好大一會兒才淡淡道︰「如果你真的不想讓我的生活里有什麼遺憾,那就跟我一起離開這個城市好不好?我知道你和墨之間也出了很多問題,那些我都親眼看見過,所以我不想你再受任何的傷害。如果我能給你幸福的話,他應該是希望能看見的。你……願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我目瞪口呆,沒想到他再度提出了同樣的問題,而且還說得這麼直接。這就是我想要的不是嗎?如果我現在開口的話,是不是將來就能成為他的下一任新娘?我幾乎很想開口說出「我願意」這三個字,但是話在口中轉了圈還是硬生生被我咽了回去︰「我想你真的沒明白我跟你說過的那些話,我們很適合作朋友,但是卻不適合生活在一起。」
「難道過去那些感覺都是我的錯覺嗎?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嗎?還是不敢承認自己的感覺?」銘轉過臉來看著我,臉上有著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堅決和肯定。
我再也淡定不起來,現在的我很想靠在他的懷里,安靜地听他說出每一個字。的確,我承認自己很幼稚,因為我想要的是愛情,這一刻只要我能和心愛的在一起就夠了,哪怕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但是我不能,因為他只能是我的朋友,在理智沒有完全淹沒自己之前,我只能狠下心來淡淡道︰「我承認我的確對你動過心,但那只是曾經而已,現在的我們,已經不再是過去的那個樣子,所以很多事情我們都回不去了。」
「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的。」銘抓住我的手,堅決的眼神似乎想給我傳達他的信心。
我只能苦笑︰「你也明白,生活不是演戲,再浪漫的情感就會被柴米油鹽的生活磨得一干二淨,我不想幾年之後我們開始互相指責、抱怨。對我來說,在你的心中留下一個完美的形象才是最重要的,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我不得不承認,你在我的心里的確有很重要的位置,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才要做出這樣的選擇。對不起,我不能。」
推開門下車,不再理會他在大聲地說著什麼,我要離開這里,不能再停留在他的視線里,因為如果他開口的話,我一定會讓自己的感情徹底崩潰,沉浸在對未來的美好幻想里再也不願意醒過來。打起精神攔了一輛車,我飛快地鑽進車里,示意司機趕緊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更暗示他後面那個人,我絕對不想再見到他。
「那個是你的男朋友嗎?小兩口吵架了?連他的車都不坐,就自己回去?小夫妻啊,這樣的事情我可見得多了,就應該給他點兒顏色看看,看他下次還敢不敢再惹你生氣了。」司機開玩笑般看了看我,隨後指了指一下後面。
轉過身去,借著後車窗我看見銘的車就在後面開著。那一刻,我淚流滿面,這本來就是我們兩個的結局不是嗎?我不能搶走梅心目中的男人,因為她依然在深愛著他,加入他們的生活對我來說本來就是個錯誤,如果讓這個錯誤繼續下去的話,對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來說都會是一輩子的痛苦。所幸的是司機似乎明白我的意思,過了三個紅綠燈之後,還是把銘遠遠地甩在了後面,我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逃過了一次,我怎麼可能逃過第二次呢?回到家里,卻看見墨正坐在客廳里等著,他看見我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還是有些吃驚,不過卻沒有追問什麼。我有些好奇,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他︰「不問問我和什麼人出去了嗎?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墨笑了起來,我從來沒有見他笑得這麼好看過︰「那是你的事情,我說過了,現在的你是自由的,就像我們之間並沒有那張結婚證一樣。其實如果我們沒有結婚的話,你會不會過得比現在更幸福?」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只是我一個人,最起碼我不會這麼長時間都受著這些無謂的氣不是嗎?現在再回想起來,我覺得我們真的錯過了很多東西不是嗎?本來我們可以用這些時間來享受生活的。」我勉強笑著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