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爭吵最後還是變成了一場熱鬧的好戲。所有的事情都被攤開了說,而他們突然壓低的聲音,似乎說明他們認為我還是睡覺。我听見有人走上了樓梯,所以忙把房門輕輕推上,迅速反鎖上,躲在門後安靜地听著外面的動靜。可能是墨吧,因為略有些沉重的腳步聲絕對不可能是個女人,而此時的銘還在樓下說話。那腳步聲在門外停住了,似乎在听我房里的動靜,過了一會兒又很快離開了。確讓他離開之後,我再度拉開一點縫,听見外面的談話還在繼續,不過聲音低下去了很多。
先是墨的聲音,他的聲音里有幾分不悅,但表現得卻不是很明顯,只是淡淡道︰「不管怎麼說,我都不希望雨晴攪到這件事情中里來,她本來和所有的事情都沒有關系,所以還是放過她吧,你們不說,她不會記在心上的。不管怎麼說,整件事情里最無辜的人就是她。」
他可真是會替我開月兌,如果他早用這樣的態度來對待我,怎麼可能會有後來我們之間的誤會呢?我嘆了口氣,接著就听見樓下的對話還在繼續,是美子的聲音︰「我不管,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覺得要說無辜,最無辜的是我好不好?我只不過是長得和那個女人有點兒像罷了,沒想到就被你拉了進來。說好的工錢,你可一分都不能少我的。」
我听見紙張撕下來的聲音,可能是梅在給她開支票吧。接著就听美子帶著幾分夸張的聲音道︰「5萬,好吧雖然數目不大,而且遠遠沒我想象中那麼多,不過我決定還是放你們一把。可惜了這個男人,如果你真的喜歡我的話,別忘了去找我,我隨叫隨道。以前我是在完成自己的工作,不過現在才發現你的確是個情場高手,而且很容易就能得到女人的心,最起碼我有半顆心都已經系在你身上了。」
這麼火辣辣的表白,如果換個場合或是換個對象,一定會讓人激動不已吧?畢竟那個叫美子的女孩子真的很有資本,除了年輕之外,她確實也算是個美人胚子。心里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就听梅繼續道︰「現在我們的合同已經解除了,沒想到你們竟然會算計得這麼準,不過你還要留在這里,向雨晴解釋為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理清他們之間的誤會,還有我們之間的誤會。銘,我知道這一次的確是我太過于沖動了,你能原諒我嗎?」。
這……到底是什麼狀況?我不解地看了兩眼外邊,卻搞不清楚眼前這到底是什麼狀況,只听銘嘆了口氣︰「的確,你要是說這是一場誤會,我想我們之間所有的誤會都應該解釋清楚。你不是昨天一天都在監視這里的一切嗎?我和雨晴之間的確是清清白白的,她是一個很有分寸的人,也很懂得把握和我們來往時的度,但是沒想到你竟然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這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還有墨,她已經瘋了,難道你也要陪著她一起瘋嗎?雨晴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比她更清楚……」
「就是你的態度,你的態度還不能說明一切嗎?你的心里有她,最起碼你在時時刻刻想著她,否則不會當著我們的面還要維護她,事到如今你還想隱瞞嗎?這本來就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不是嗎?如果不是那樣,這個女人也不可能讓你上當不是嗎?我什麼都知道,可你們為什麼就能裝得跟沒事人一樣?……」梅的情緒有些失控,但顯然被誰攔住了,我看不見外面的情形,卻能猜得到現在的狀況一定很不好看。
銘淡淡道︰「我並不是維護她,只是客觀地在分析這個事實。到現在為止,你們覺得對雨晴來說,所有的事情只是讓她承受這樣的結果,你覺得對她而言是公平的嗎?為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跟她有關系嗎?是因為你用自己的想法來衡量她的想法,甚至認為她可能也會有那樣的想法,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樣。你覺得這樣有意義嗎?越是這樣,越會讓別人認為她是一個個性單純,沒有半點兒心機的人,更讓我覺得有必要維護她。」
墨最終還是有些著急地出聲道︰「現在不是討論有關雨晴的問題。她的個性我明白,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是要強,但卻受不了一絲一毫的打擊。我知道這其中大部分的原因都要歸咎于我自己,因為我的確沒有盡到一個丈夫該盡的責任。她那里我會負責到底,但現在問題的關鍵是你們之間的誤會,解開你們之間的誤會現在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再把問題扯到她身上。你們兩個,真的應該心平氣和地談一談,明明心里不是那麼想的,偏要那麼說,讓所有的事情走向極端甚至是對立面,這樣對你們兩個都沒有一點兒好處。」
我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把門鎖上,安靜地再睡一會兒,因為我並不想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們之間的談話顯然也是有意要避開我,既然如此,我又何況再自討沒趣呢?不過……沒想到銘的猜測竟然是真的,那個美子還真是梅請過來演戲的,目的僅僅只是為了吸引銘的注意力那麼簡單吧?她這麼大大方方地承認,肯定已經有了萬全的應付之策,我們再出手,只會弄巧成拙,讓事情變得更復雜。可我卻想不明白,她為什麼沒頭沒腦地把我們兩個關到這里來?她到底想要證明什麼?還是為了看一下我們兩個之間會不會發生什麼苟且之事?
想到這里,本來對梅的那股好感已經完全蕩然無存,對于這樣一個草木皆兵的女人,最好的辦法是遠離她,還有她在乎的那個人。這樣的事情的確很傷人的自尊,但卻讓我明白了事情的起因,還有導致事情變成今天這種局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