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話可說了是嗎?如果他早就明白你是這麼薄情的人,就不會對你念念不忘了不是嗎?」。梅一臉刻薄地看著我,摘下了眼鏡,一雙紅腫的眼楮顯示著她的悲傷。
我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勉強道︰「你約我來這里就是為了指責我不夠悲傷嗎?還是指責我沒有出現在他的葬禮上?我本來就沒有為他悲傷的義務不是嗎?你的悲傷我能理解,但是……也請你注意一下,他是你的丈夫,我這個外人悲不悲傷對你來說真的有那麼重要嗎?難道你要連我一起指責?還是希望我和你一樣,痛徹心扉,這樣才能減輕你的痛苦?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願意和你一樣悲傷。」
梅望著,一臉的陌生,還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痛心,她咬了咬嘴唇,過了一會兒突然冷笑了起來︰「真的沒想到,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冷漠看來我真的是錯認了你,銘真的是錯愛了你,如果不是你,他也不會這樣對我三心二意,如果不是你……」
「等一下。」我打斷了梅的話,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柔和,但我卻不能不為自己的行為辯解,「你約我出來只是為了指責我的無情無義?還是替銘抱不平?我很同情你的遭遇,當然對銘的過世也感到萬分的傷心,但是你打算這樣一一指責曾經和他有過交往的人嗎?你不覺得這樣太可笑了嗎?你可別忘了,銘的身邊有那麼多的女人,如果每一個的就要責怪的話,是不是要騰出一年甚至更多的時間才能一一找出來。」
要怎麼樣才能讓她放棄這樣的古怪的想法呢?她約我出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看不懂,更不猜不透她到底是為什麼才會出現在這里?是為了指責?還是為了喚起我的愧疚?
「你真是可笑」梅冷笑著看著我,看她的樣子很像是隨時都準備撲過來狠狠掐住我的脖子一樣。「你以為我想再見到你嗎?其實我早就該明白,所有的一切只不過是銘的障眼法而已,他的眼里只有你一個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而已。如果不是我看得緊,他最就跟你遠走高飛了不是嗎?他愛的人是你,要不然也不會臨死之前誰都不想,只是想見你一面,不過我很慶幸,你沒有去見他,不然,說不定他還會跟你約定下輩子再見面。這是他留給你的東西,我想……我留著也沒有什麼意義,還是給你吧。」
梅說完這些突然丟給我一個錦盒。打開來看,里面竟然藏著一對戒指,一對心型的戒指。我詫異地看著梅,正準備還給她的時候,她冷冷道︰「不用懷疑,這是給你的,當初他下定決心想要留下的你時候準備的。如果不是美子的突然出現,我想他已經向你求婚,而且已經帶著你離開這個城市。只是他忘了,我是不會讓他離開我的視線的。除非他這輩子都是單身,否則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他。錯的是你,從一開始你就不應該認識他……」
我勉強開口了,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顫栗之前,「你……是不是我們之間還有很多誤會沒有解開。我想你真的弄錯了很多事情。在我沒有出現在之前,他的身邊不是也有很多女人嗎?他本來就是一個多情的人,之前我們已經討論過不是嗎?他愛的只是他自己,而不是任何人,難道你真的不明白嗎?」。
梅冷笑了起來,兩行眼淚從她的眼角滾落下來︰「你真的以為他誰都不愛嗎?我早就提醒過你,雖然不那麼想要讓你意識到他的存在,但是他愛的是你,真的是你,知夫莫如妻,我從來不敢想象他有那麼失態的時候,他會因為你的一舉一動而黯然失神,也會因為你的不開心而變得感傷,你說過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你的所有愛好他也都記得。因為你喜歡喝葡萄汁,一向不喜歡喝酸飲料的他喜歡上葡萄汁,因為你喜歡紫色,所以他幫女兒挑衣服的時候由粉紅色變成了紫色,他會因為你而改變,這是我從來都不敢想的。因為對于我,他總是百般挑剔,總認為我做的不夠好。所以這些改變,和所有的一切都讓我膽戰心驚。我努力過,為了挽留住他,所以從一開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策劃的,我利用了你的軟弱,還有他對朋友講義氣的弱點。」
「你一定弄錯了」我無法消化掉梅突然說出來的這些事實,每一句話都像是敲到了我的心上,痛得讓我無法呼吸,「真的弄錯了。他愛的只是他自己,也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不然就不會有美子的出現不是嗎?只是為了讓我變得同樣和你傷心,你才會說出這樣的話?這對你有什麼好處?請你不要……」
梅看著我,眼楮里有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陌生,她瞪著我,眼神讓我感覺到陌生而恐懼︰「我真的很想是這樣,可是你想想你們曾經相處過的那段時間,還有他看你的眼神,如果不是愛你的話,像他那麼驕傲的人怎麼可能會做那麼多事情。甚至為了你,他寧願不要自己的名節,硬生生把另外一個女孩子騙走,目的就是為了能讓你幸福。他為你做的還不夠嗎?為什麼你不是感激涕零?為什麼不是對他有刻骨銘心的思念?反倒擺出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態度?你這樣對得起他對你的深情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讓自己的感情表達出來。梅說出來的這些話是我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更沒有想過的。震驚,還有從來沒有過的感傷讓我的眼楮里很快蒙上了一層霧氣,眼淚不爭氣的在眼眶里轉來轉去,可卻不得不努力地狠下心來不讓眼淚落下來。我勉強道︰「梅,我明白你的心情,也很明白現在的你一定傷心到了極點。可銘是你的丈夫,他的身上,肯定有很多只要你自己才能看見的優點不是嗎?我說過了,我只不過是他太過寂寞的時候才選中的人,這和感情無關,只是因為他耐不住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