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宮傾 卷一 初出茅廬 第003章 真的是重生 (一)

作者 ︰ 魚千谷

皇後滿意一笑,慈貴妃也笑著︰「皇上,您快看看,這斐兒是生怕臣妾將自己的妹妹也送過去呢。斐兒啊,莫要擔心,皇上替你想的周到著呢,知道本宮的心思,放心好了,我那妹妹,本宮再給她尋個人家便是。這茶啊,你還是要敬給你家大夫人的,快去快去了。」

戴酈斐一頓,她當時在後面突然停下來只是覺得皇帝突然指月復為婚,這事要是成了,慈貴妃的勢力豈不是比皇後更大了?畢竟自己還沒進得將軍府,而蘇黛馬上就要生了,將來那軍餃肯定是要掛到長房去。而長房若是和慈貴妃成了親家,那皇後姐姐豈不是白忙?于是當時便停了下來,想著不如下點東西,讓那蘇黛喝了去。本來還想著日後再爭,而現在顯然是不能等到日後了。

但是紫荷卻說要將這茶給慈貴妃喝了,便想著這兩個孕婦,只要其中一個胎兒出現問題,那便也算是達到自己的目的,至于這茶誰喝,倒不在意了。

于是戴酈斐便要開口起身,卻突然被皇後攔下︰「斐兒這頭都已經磕上了,再說了,哪有一盞茶轉敬的道理。依哀家看,雖然斐兒將來是要伺候谷夫人,但在這之前的確是應該好好給貴妃娘娘敬個茶的。」皇後笑著看向慈貴妃,溫柔道︰「妹妹喝了這茶,才算是原諒了姐姐,不然姐姐這心里總覺得妹妹還在惦記著姐姐搶在前面把斐兒許給了谷將軍呢。」

這一番又是哀家又是姐姐的話繞的朝臣雲里霧里,皇帝卻從始至終不發一語,只是听完皇後的一席話,便看向慈貴妃。

慈貴妃面容平靜,示意貼身宮婢接過茶,端在手上︰「妹妹可不能再說話了,不然真解釋不清了。」語畢,便飲了下去。

這時紫荷走了過來端了一盞新茶陪著戴酈斐踱到蘇黛面前,看著蘇黛微笑著起身客氣一番將茶喝了才算完事。

這茶是敬完了,皇帝卻似乎沒了方才的高興勁,君臣又一同看了幾個節目,便有人提議在殿上比試一下詩文。

這就沒谷現什麼事了,勢頭已經從他這轉走,這時才能和蘇黛說幾句話。

沒料想剛剛轉身,便看到蘇黛握緊的拳。

他只道是蘇黛心中不悅,畢竟自己與她相守多年,走到今日十分不易,但眼下也不是安撫的時候,唯有握上她的拳給她安定。

而蘇黛此時只是垂著首看似無異,其實整個脊背卻是從褻衣到外襯都被冷汗塌了個透!月復如刀絞,內髒仿佛都在向下被拖拽著,陣痛讓她痛不欲生,卻強忍著只是緊握著拳,竭力克制著不讓自己發抖。眼看這宴也要到了尾聲,說什麼她都必須要堅持到皇帝離席。

按常理來說,她今日本是不用赴宴,但是皇後親自下發帖子,特意提到慈貴妃與她孕期接近,想著兩人能在宴上接觸交流作個伴陪。而這一句話就暗示著連慈貴妃都能赴宴,她怎能不去?再加上皇帝剛剛給了谷家兩大榮寵,還都與她相關,這時她怎敢有異?絕對不能,不能讓老爺落了話柄!

可是那陣痛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撕成兩半,幾欲昏闕。只有生生的咬著自己的唇瓣,將那腥甜吞裹入月復。她想痛呼,想大喊,想抱住老爺……

————

窒息……

為什麼呼吸這麼的困難?好熱……

等等,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這麼黑,又是這麼的濕熱?

她明明記得自己從樓梯上滾下,可是這是摔到什麼地方去了?

因為黑暗便伸手模索,卻用不上力氣,整個身子似乎被什麼包裹著一般被人拖拽著向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手艱難的觸著,卻只是軟軟的……

「皇上,臣妾有些倦了,懇請皇上讓臣妾……」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隱隱響起,只是為什麼听起來聲音質感這麼不對勁?在隔壁?

「嗯,起吧,」一個男人的聲音︰「朕一會去看你,先歇著去吧。」

媽的!這到底是哪兒!

這種陌生的異感讓她感到極大的恐懼,人處在從未經歷過甚至于遠超想象力範圍的處境之時難免慌亂,谷謠的心跳的速度快到異常,四處的黑暗更加深了她的恐懼,而那種拖拽她向下的力量似乎更強了一絲。下意識的便是掙扎亂動,條件反射般的去抵抗,向上攀附……

「老爺……」此時蘇黛終于無法忍受月復部的劇痛,抬起頭來向谷現求救︰「孩子……」

谷現一驚,看到蘇黛的臉色慘白唇瓣毫無血色,連眼神都有些迷散,听到蘇黛的低喚,心都差點跳出來。

但是緊接著蘇黛便搖頭抓緊了谷現的手,聲音已經是顫抖到氣若如絲︰「不能,皇上馬上就要離席了,現在不能……不能有變。不能……不能讓人再揪到谷家的一點不是。」

谷謠大驚,她此時听著這女子的聲音突然間腦海里閃過一個震驚的認知。這個女子的聲音與方才隱約听到的聲音質感完全不同,如果說剛才的聲音是像是隔壁,那麼這個聲音簡直就像是從她腦子里發出一般!

再想到現在的觸感,她突然發現自己是沒有呼吸的。可是明顯察覺到心髒快速的跳動,既快又重,她努力掙月兌著被包裹的無力感,只為證明自己腦海里那個念頭是不正確的……

「嗯……」那個清晰的聲音發出了一絲痛苦卻透著隱忍的痛呼。

谷謠兩手相觸,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胎兒的手,她知道。

那清晰的女子聲音,就是這胎兒的母體,她,現在就是這女子月復部的胎兒!

強行穩住自己的思想,必須制止自己現在胡思亂想的思緒,她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穩住自己。因為她知道剛才的拖拽感意味著什麼,而此時才感覺到緊緊包裹住她的那種強烈到讓她疼痛的收縮……。盡管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怎麼會這麼不可思議,盡管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她還是選擇一定要穩住自己,不能讓這個女子在這個不適當的時候產子!

不動,就是最大的保護。

皇帝終于攜著皇後雙雙退席,戴酈斐也大膽卻又滿含羞澀的深望了一眼谷現之後跟隨皇後退了去。谷現如坐針氈,卻只能極為配合的迎上戴酈斐那深情一望,否則怕是又要拖延不少的時間。而他的夫人蘇黛,怎能再拖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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