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蕁立即又是軟聲軟氣又是安慰的︰「你就當我給個打賞行不?這算什麼錢啊,我也不是對人人都一樣的,若是個大頭,他們是從我這兒敲不走的,他們自己也知道,這不也就一直都是個小錢麼?什麼人什麼交情,多大的交情就有多大的面子。若是哥哥你,多大的忙我也幫得,這世上還沒有錢解決不了的,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就等于是沒有弟弟我解決不了的。哥哥你對我好,我心中自是知曉,這些人不過就是個陪客,我就當是給個打發,你難道忘了我打賞茶坊的茶水廝,都是他們的幾倍不止。」
「我沒有忙需要你來幫,如果非要有一個,那就是魯弟你幫幫忙,好好收收你這性子!」李延一臉的無奈拿他沒辦法的哼道。
魯蕁見他消了氣,便扭頭對著一直未開口的谷謠大方一笑︰「谷兄,你也是我的朋友,是和李延一樣的朋友,雖然咱們才剛剛見面,我說這些你未必相信,但時間久了你就會信的。」
李延聞听此言也是在一旁不住嘴的說著魯蕁對谷雁笙的惦記,雖是從未見過面,但因著從小就知道這麼個人,便在心中其實是早就熟悉了的。待得說的差不多了,李延便自覺的告退,留下這兩人好好說說話。
跟著谷謠與魯蕁二人又隨便扯了一些有的沒的,大多都是魯蕁在說著一些事情,多半都是在講述這個國家的消費水準,最重要的是無形中的在強調著他魯蕁多麼多麼有錢,消費又是如何如何的上檔次,結交的朋友們又是多麼多麼的富裕,但最終收尾仍是再有錢也比不上他有錢。還不時的穿插著介紹一些高消費的場所,偶爾提到讓他印象深刻喜愛的,還十分激動的說一定要邀請谷謠一同去消費消費。當然,這是頂著谷雁笙的名號地。
末了魯蕁坐在客棧的大堂內覺得越說越意猶未盡,便立即開了個房間,當下就十分爽快的言道︰「既然已經見到了谷兄,我自然也是要回蒲京,一道走吧。」順帶著也一並將谷謠一行人的房錢算到了自己的名下。谷謠推讓了幾次見推不過,便由了他。
谷謠見過二百五的,也見過不少的暴發戶,但像魯蕁這般毫不節制甚至于完全把別人的帳都一手包攬的,還是頭一次遇上。起初的時候,她覺得這魯蕁似乎很喜歡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因為這世上就是有那種愛買單的人,這種行為通常會給這種人帶來心理上很大的優越感,覺得自己高人一級。而且魯蕁很明顯的,他的確也是有這個底子充得起這大頭蒜。但是魯蕁的消費方法很不一樣,他這種花錢的方式,簡直讓人覺得他像是白撿了一座金山,就仿佛他身後的財力是無論他怎麼花都花不完似的,完全沒有底線的消費方法。
當然他是不可能真有座金山,而事實上,即使他有著花也花不完的錢,也不應是如此的花法。而若是這種消費法的話,只有一條符合他,他命不久矣,錢又多的花不完,又年輕看著也不是成家立室的年紀,後繼無人,自然要可著勁的花。
谷謠無奈的總結出這麼一條結論,看著魯蕁興致勃勃口沫橫飛,面色紅潤氣息穩健,眼楮明澈,這絕對是一個長命的健康相,怎麼看也不是英年早逝的那種,頂多現在也就有點肝火旺。
但到底無論人家是如何的生活方式,都是人家的事。谷謠想不通也就不再去想,便和魯蕁招呼了一聲,然後各自回了房間休息去。
張苔姣因著不放心下午那事,便來了谷謠房里一起吃的晚飯,她自是听小七說了魯蕁將谷謠認作了谷雁笙一事,吃飯是順便,主要還是提提這事。
「姐姐,要不還是和那人早早說了吧,不然他這一路跟著也不是回事。而且他早晚都是要知道的,到時候再責怪我們害他沒有見成谷少爺,就不好交待了。」張苔姣擔憂的說道。
谷謠立即搖頭不認同︰「我只是個下人的身份,因此才會這麼低調的下山回家,你想想,谷少爺會是我這麼低調的回府麼?魯蕁要是和他見了面,少爺會怎麼待他?他身邊肯定是不小的陣仗,到時魯蕁肯定不會輕易的接近了去,而魯蕁這人一定會被激的脾氣暴躁沒準做出什麼好歹來。要是因此兩人再結下什麼不好的印象,以這魯蕁的財力人力來看,可不是什麼好事。反倒不如就讓我頂著少爺的名號把他先給引回蒲京去,將來好好解釋一通再為他們二人引見,魯蕁也應當不會太計較。」
張苔姣听了沉默了一會,思量著這些利弊,雖然谷謠說的沒錯,可到底不希望事情引到她身上去,便又道︰「你不是先前還想著找個機會解釋的嗎?小七是這麼跟我說的啊,他說看你遞的眼色,以為姐姐你是要找機會和魯蕁解釋清楚的。」
谷謠嘆了口氣,兩眼空翻了一下無奈道︰「怎麼說?下午那麼多人都在,我也沒有否認我不是,到了現在我告訴他我不是谷雁笙?雖然咱們都不了解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但下午那樣子可是都瞅見了的,反正都是瞞了,還不如到了蒲京讓他自己知道的好,到時候他要是發火我們也有底氣。但若是現在告訴他,他若是信了也就算了,可若是他不信,以他的財力,我們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可是咱們下午沒有告訴他也是情有可原的,您可是一個女子,當眾說出身份那怎麼成?他不會不講道理的吧。」
谷謠抿著唇上前拍了拍張苔姣的衣袖︰「我還信不過他呢!我們四個人,有你和澹媽媽兩個女人就已經有些不安全,再多一個女子,只得小七一個男子,萬一被有心人盯上可怎麼辦?我不講也是有我的道理。」
張苔姣慢慢的點了點頭,覺得谷謠說的沒錯,自己又不會武的,澹媽媽就算有底子畢竟也上了年紀,要是遇上個沒眼色的,真當澹媽媽只是個老媽子,而動了歪想劫了他們幾個,就算萬幸沒有成功,那也是夠麻煩的。但一想到要和魯蕁這人同行,便心頭怎麼想怎麼不痛快,便又言道︰「沒有法子不和他一起走麼?他又沒有信物,只是口頭上說說是要接少爺的,我們就信麼?我們不能以他沒有信物而拒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