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宮傾 卷二 滄華蜉蝣 第093章 栽贓?

作者 ︰ 魚千谷

「是啊,我記得的!」這時一個人聲突然響起,一個婆子抬起了頭像是突然想起來自己來這里是干什麼的一般,連忙說道︰「自從少爺和謠姑娘一起回了府之後,紫安對謠姑娘就從來都沒有恭敬過,謠姑娘寬宏大量,未與她計較也沒有對她有任何懲罰。但紫安卻拿姑娘的善良當好欺負,那日在宗祠里大吵大鬧,奴婢的表嬸進去送拖盤的時候,紫安還對謠姑娘擺臉子的!是奴婢的表嬸親口對奴婢說的!」

這話一出,那些丫頭們突然膽子大了,齊齊的指責著紫安,說著從谷謠回府之後紫安對谷謠的冷硬與越矩,就仿佛她們與紫安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恨不得紫安立即拖出去家法伺候。

眼看著事情又指回了紫安,谷謠實在是快要忍無可忍。其實澹媽媽的目標只是讓斐夫人背個惡名就好,真正想讓紫安擔下來的,是戴酈斐。而紫安是戴酈斐園中的人,她做錯事,戴酈斐也要擔。因此眼下這個情況,倒是戴酈斐與澹媽媽兩人樂得見的,正如了她們的意,自然就什麼話也不說。

谷謠瞧這陣仗,恨不得操棍出來將這群顛倒是非的丫頭婆子全部打個半死。雖然是張苔姣把勢頭引到了紫安的身上,但那是因為受到了她錯誤的引導導致,眼下又實在沒有時間機會去解釋,谷謠被這些丫頭婆子氣的不輕,面上又不好發作,突然想起了德九,便拿眼去瞧。德九這麼聰慧,定有解決的法子。

德九本是不好參與其中的,但見谷謠投來目光,嘆了口氣之後便站了出來。

「你們別再說了,沒一點有用的。」德九聲音頗有些大氣,不耐的掃視著那些丫頭婆子冷聲道︰「瞧你們這一張張嘴,我勸你們還是口下留點情,免得到時候自己給自己下不了面子!」

德九說完,不理那些丫頭婆子一臉的不解,轉身對蘇黛行了一禮︰「夫人別被這些人給干擾了,緋園養的這些東西雖然有些怪異,但斐夫人是有分寸的人,斷不會隨意讓這些丫頭們沾上。而且依奴才在府上這麼些年過來,紫安雖然在緋園伺候的時日不短,但似乎不是個通藥理的。關于這個事情,府上的下人都可以作證,紫安就連平日里的傷風藥,都是看不懂的,也要向大夫仔細的問妥查看之後才敢下手去煎藥的。」

蘇黛一直都閉著雙目,一手支著額頭蹙眉听著,想必是之前的動靜讓她心煩意亂,不知如何是好。德九說完之後,蘇黛點了點頭未出聲,示意德九繼續說下去。

谷謠卻听的一詫,紫安不懂藥理?那之前紫安在她園里說的那些中毒後的反映為何那般自然?

「雖然紫安是那日里唯一一個緋園里挑出來伺候謠姑娘的,但是為了公平起見,奴才覺得應該好好的搜搜緋園里所有下人的房間。畢竟紫安是從緋園出去的,途中遇上了誰,踫了誰身上沾的些花粉什麼的,也是有可能的。至于究竟是誰別有用心,搜一搜便知了。」

「德九說的對。」谷雁笙這時才從之前一直蹙眉深思的模樣中月兌了出來,兩眼泛起了精光,他本來就是不相信會是紫安的,倒不是因為紫安沒有害他的理由。而是因為他覺得一個人若有膽子做這件事情,就絕不會讓人這麼輕而易舉的查出來定罪。一時間突然跑出這麼多的人來指證紫安,簡直是太荒謬了,這栽贓的未免太過于明顯。

谷雁笙上前一步,犀利的俯視著地上的人們,冷聲一字一句道︰「現在緋園里的所有下人都在這里,就從現在開始搜查!」

這話說的有些牽強,搜什麼呢?難道要去搜毒藥不成?但底下跪著的人自是沒人敢詢問的。人群中一片嘩然,卻沒傳出一句有用的,戴酈斐這時站了出來挑聲道︰「既然要搜查緋園,妾身有一事相求。」

蘇黛蹙著眉面有不耐的準了,戴酈斐立即正色道︰「既然這些丫頭們都要搜查,而且又讓人說是緋園的人出的差子,還望能將妾身的寢室也一並搜查了,以示公正。」她這番話說的擲地有聲,說完還似有意又無意的睨了一眼澹媽媽。

蘇黛點頭應了,谷雁笙便將此事交予德九領人立即去辦。谷謠瞧見廳外那些家丁們匆匆的向丫頭房行去,另一少部分則在戴酈斐的帶領下去了她的寢室搜查。

谷謠心中一贊,戴酈斐真是夠聰明。澹媽媽那邊是死活要將這事潑到她的頭上,哪怕只是讓一個丫頭頂了包也是要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而戴酈斐卻能隨機應變,借此機會讓人將自己的寢室一搜,結果自然是查不到什麼的,但這樣反倒可以為以後府上的風言風語起一個抵擋的作用,要知道她是多麼的配合,態度又是多麼的光明磊落。

沒過多一會兒,緋園里上上下下就已經搜查完畢。

德九重新踏回了廳內稟告︰「少爺,夫人,已經搜查完畢。」

「結果如何?」谷雁笙急道。

德九挑眼垂首道︰「呃……少爺還是出了廳看看吧。」

谷雁笙詫異,但想著緋園是府中女眷之所,家丁本就不方便入內,抬眼便可見門外一些家丁站成一排,中央一塊不大的方布上,零零散散的堆著一些小布包。

谷雁笙看了谷謠一眼,谷謠立即跟著他出了去。踏到廳外後,谷謠眉心也跟著蹙了起來,事情似乎有點月兌離她的掌控了。

果然,德九指著地上的那塊方布說道︰「這便是從各個房內的丫頭搜出來的藥包。」德九說完後又指著其中兩個家丁手里拿著的小布片上呈著的藥包說道︰「這兩個人手上的是斐夫人和纓紅房內搜到的,是斐夫人的藥包,沒有異樣。但是這些就……」德九將手又重新指回了地上,說道︰「是燻香和散香。」

「可有不妥之處?」谷雁笙也听出了德九話中的意味,連忙催促道。

「不妥,這些燻香倒是上乘的罕見之物,雖然這些丫頭的身份根本是配不上的,但也無礙,最多是她們手腳不干淨,偷拿了斐夫人的燻香來。而這些散香就大不同了,正是與謠姑娘的手傷有關。」

眾人大驚,包括谷謠在內也是震驚不已。人群立即喧鬧起來,人人紛紛為自己開月兌,說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自己房內等等,但人多口雜,听起來簡直就堪比菜市,讓人腦袋嗡嗡作響,谷雁笙立即冷聲厲喝,眾人這才淚眼汪汪有口難言的通通在園子里跪了下去。

「不是說查不出來是什麼毒麼?」谷雁笙問道。

德九冷哼了一聲,望著那跪著的一片人︰「少爺有所不知,小的不知道究竟是太醫沒有查出來,還是不敢查出來。但謠姑娘與小的今日上午出府,就是為了此事。已經細細的查過了,那所用的藥粉,乃是呈灰狀,細膩如脂粉,嗅起來極似女子所用的胭脂味,沾水即化,入水後無色無味,而一旦再月兌離水之後,器皿上才會留下淡白的粉末。而這些藥粉,便是了。」

谷雁笙深吸了一口氣,他現在已經完全相信這事絕對是戴酈斐所做了,所有的人證及物證已經全部都有,再加上整個緋園,只有她以及她的心月復纓紅沒有被搜出這些藥粉,定是做了十足的準備,以防纓紅會因此受傷又或是萬一東窗事發而受牽連。而且府上所謂的太醫,也是戴酈斐與宮中有著親密的關系,谷府上才會有這麼一位太醫侍奉著的。

「你還有什麼話可說!」谷雁笙轉頭輕眯著眼望向戴酈斐,此時他已經在極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生在大宅就要有大家的規矩,他在這一刻,突然發覺這其實是一件很齷齪的事情,如若不是家業過大,又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勾心斗角,又怎麼會在明知是誰做的情況下,還要按部就班的一步步來,他恨不得現在立即將戴酈斐撕個粉碎!

「啊!雁笙!我絕對沒有謀害你之意啊!這一定是栽贓陷害!」戴酈斐在看到從下人們那里搜出有問題的藥包時,便已猜到這定是澹媽媽搞的鬼了,不過她與纓紅的是沒有問題的,她心中暗自松口氣,哪知還未放松下來,谷雁笙卻反其道而行,認為這是她搞的鬼,為了讓自己和纓紅月兌身才會在她們那里什麼也查不到。

戴酈斐急急的說完之後便奔到內廳的蘇黛身前跪下,急切的說道︰「夫人!夫人!您一定要為斐兒澄清,斐兒怎麼會害雁笙呢!他可是咱們谷家唯一的血脈,斐兒就是再不濟,也斷不敢做出這種事來的!這麼些年來,斐兒在府上是如何的性子,您可都是看在眼里的,您待斐兒如親姐妹,斐兒膝下無所出,謠兒與雁笙回府後,斐兒心中可是拿他們當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的!夫人!!夫人!您一定要給斐兒做主啊!」戴酈斐說到最後已經驚慌失措的痛哭失聲起來,她真的是嚇壞了,這樣的結果,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擔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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