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宮傾 卷二 滄華蜉蝣 第098章 一封信函

作者 ︰ 魚千谷

第098章一封信函

這時采兒進來了,見谷謠起身便上前為其寬衣,谷謠不冷不熱的看了一眼道︰「采兒你下去忙吧,園子里的東西都是剛剛過來的,未免以後你們不小心沾上東西受罪,多去拾掇拾掇早些上了手也是個好事。」

冉兒立即過來接過采兒,替谷謠寬衣起來,一邊道︰「姑娘,有采兒在園子外面守著,您先休息一會兒,奴婢去緋園看看,姣兒一個人幫手怕是會累些,等那邊沒事了,我和姣兒就立刻回來。」

谷謠抬眼,贊賞的笑著點了點頭。

冉兒與采兒雙雙退出屋後,谷謠躺在床上閉著眼楮,明明眼皮子已經睜不開了,兩眼也是干澀的要命,偏偏大腦卻是一種十分清明的混亂,不肯休息。

而後混混噩噩的有些胡夢顛倒,夢中隱約出現了一個青衫縴瘦的男子,高高的站在山崖頂端,周圍是迷蒙的白霧,如煙絲般繚繞,襯的那高高在上的男子宛若嫡仙,只是卻無論如何都瞧不到面容。而她卻身處在山壁的谷底,周圍濕熱難熬,鬼使神差的仰著頭努力想要看清那男子的長相,等到終于煙霧飄散不那麼濃的時候,陽光打下來,一片金光在那男子的臉上閃耀不定。

呼的一下,谷謠一個坐起,心撲 撲 的亂跳,渾身已被汗浸透,濕濕的悶貼在身上極不舒服,坐在床沿穩了穩呼吸之後,卻發現怎麼也記不起剛才夢的是什麼。

屋內已經有些暗了下來,再一看窗欞,外面已經快黑了,谷謠詫異,自己這個回籠覺竟然一睡到現在。開口喚來了采兒,才知姣兒和冉兒被張順喚去應話兒了。

難怪自己睡了這麼久也沒人喚醒了。

采兒弄了水來,谷謠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外面采兒已經將晚飯備好擺放在桌前。眼下正在屏風外等著伺候。

谷謠的這些生活上的私密事,還是不習慣讓人伺候,但每次沐浴,屏風外還是要守著采兒或是冉兒陪著說話。

采兒是個不善言語的悶人,听著屏風內的水聲嘩嘩響著,好久後突然喃喃的開了口︰「姑娘,下午的時候前院來人了,有人來府上要拜見您,但因著沒有拜貼,采兒想著您休息要緊,便回絕了。傍黑的時候,前院送來了封信,是那人留下的,我放在桌上了。」

谷謠手一頓,想了想,也想不出來人是誰。最近這些日子她認識了不少人,一時還真想不出誰會找到府上來的。畢竟人人都心知肚明,她可不是谷家的什麼主子,行事還是低調著的。而且再加上她是個姑娘家,太過了不是什麼好事。

采兒久久听不到谷謠說話,以為谷謠生氣了,連忙急道︰「信剛剛送來姑娘就醒了,奴婢急著伺候您洗漱,而且奴婢也不知道那人竟是在前院候到現在的……」

嘩啦啦幾聲水響,谷謠披著單衣走了出來,溫柔的看著采兒認真道︰「采兒,我又沒怪你,我這一覺睡的舒服,樂得沒人打攪,這可是你的功勞呢。」

冉兒受寵若驚,卻不敢相信,只當是自己無用入不了谷謠的眼,竟然連一句責備的話都不懇對自己說,一想到這心里就格外難受,垂著頭喃喃自語一般︰「是采兒沒用,什麼也幫不了姑娘。」

「誰說的?」谷謠極不贊同的否定道︰「人與人不同,若是都像冉兒與德九那樣,哪還能瞧看出人的優點?你這幾日里對園里那些花花草草很上心嘛,以後就全部交給你打理了。」

采兒一喜,她的確是對這些有著莫名的熱衷,只是沒想到谷謠竟都看在眼里了,但轉念又想,這又能幫谷謠什麼呢,還不一樣是無用……

谷謠瞧見她面色上的變化,知道她在想什麼,連忙道︰「這些個東西可不普通,過兩天我試試再弄些回來,全交給你打理,你可有得忙。」

采兒面色依舊黯淡,谷謠見後轉身去了里屋,過會兒後出來時手里拿了幾塊布遞給了采兒。采兒打開一看,竟是像藥方一樣的寫在這些布片上面。

「看見了?」谷謠輕笑著說道︰「按照這上面的去做,材料可都是要從園子里找的,回頭我一一教給你。現在還覺得這是小事嗎?」。

采兒拿著那幾塊方布,心里的激動之情化作了此刻的熱淚盈眶,狠狠的點了點頭後,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谷謠揮手讓她下去了,采兒現在肯定是想要好好研究研究那些配方的,谷謠看著她歡喜的跑下去的樣子,不禁想起自己的上一世來,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是和采兒一樣,對這些毒啊藥啊的,極為上心的。

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自己的前世了,晃了晃腦袋,谷謠拆開桌前的那封信,一邊吃飯一邊看了起來。

飯也用完了,信也看完了,德九卻還沒有回來。

谷謠將信重新裝回信封塞入懷里,出門看了看天色,這時天已經黑了,隱約可見各院落里已經掌上了燈,一晃一晃的在黑暗處閃著光。

德九怕是要忙到明天早上了,谷謠推算著。就在這時,冉兒與張苔姣的聲音從不遠處飄了過來,她們剛剛回來,此時已是入了園子。

「姐姐,你難道又要出門了?」張苔姣一瞧見谷謠精神抖擻的站在廊下,不悅的開了口。

「我今天哪兒也不去了,明兒個藍太師的兒子三七,下午的時候就有人上門通知,今兒晚上沒安排,都要養好精神明天去太師府的。」谷謠笑mimi的回道。

張苔姣撇了撇嘴,捏著調子的說道︰「哎呀,我還當我這個好姐姐收了性子呢,不過能在家里好好陪我這個妹妹一個晚上,我也是知足了的。」

谷謠立即上前捏了她腰際一把︰「貧嘴還不快去洗澡睡覺」

「好好好,這就去,好在緋園里還是不吝嗇留我和冉兒用罷了飯的,妹妹現在就去沐浴,一會好好和姐姐說說心里話」姣兒連忙一溜小跑著回了自己的屋去了。

冉兒與谷謠簡單說了幾句之後也回房去了。谷謠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後等著張苔姣一會兒子過來,兩人今兒晚上就是要睡在她這屋了。

待張苔姣忙完來到谷謠的屋里後,二人躺下開始說些貼己話兒了。

谷謠將白日里張順對張苔姣發火的事情提了提,叫她可別往心里去,張順在她走後可是非常後悔的。

張苔姣听後也是軟語,說了幾句自己的不是,不該在人前那般說話口無遮攔的,知道張順的苦心,畢竟是自己的爹,不會往心里去的。而且晚上的時候張順也親自把她喚去談了好一會兒的話的。

又說了一會兒子雜七雜八的話,話題轉到了今日里懲治的那些丫頭們身上,谷謠听得出張苔姣心里是有些痛快的。

有幾次谷謠都想打斷,但不知如何開口,後來推說自己困倦了,要睡。

張苔姣嗔怪她白日里睡的昏天黑地,平日這個時候都是生龍活虎的在外面耍的高興,現在才陪自己多大一會兒子就說困谷謠連忙一個又一個呵欠的打著,回說天天熬夜到天明,身體哪受得了,睡再多的覺,一沾床也是要困的。

說完,便再不吱聲,任張苔姣在旁邊如何碎碎念,就是不再開口了。

張苔姣覺得無趣,片刻後也進入了睡眠狀態,白日里在緋園做了一天的活計,倒也是真累了。

夜深的更黑了。

床上的人突然輕輕的坐起,悄聲下了地。後而影子一晃,到了櫃前輕手抽出一個小包來,無聲的走到了牆角處,拆開紙包,立即滋滋的聲音輕響,整包藥粉便撲上了那幽幽燃著的寧神香上。

……

與此同時,城中另一個方向的某處院落里,廊外竟然不似別的宅院那樣掌著燈,一片漆黑。

「你到底睡不睡了」黑暗中,一個聲音從高處不耐煩的響起。

屋內床上的男子又翻了一次身子︰「要你管」

「廢話」那低啞的聲音再度響起,更加不耐了︰「你不睡,我敢睡麼」

床上的男子呼的一下猛的坐起,沖著大開的窗戶吼道︰「滾你的,回你窩里睡去,少來這煩老子老子愛睡不睡,關你屁事滾」

這時窗外一個黑影從上而下慢慢露了出來,竟是一人倒勾在走廊那黑影似乎氣的不輕,壓著聲音道︰「跟你說多少次了,人家才懶得搭理你,大半夜的往你這兒跑干什麼?真當自己是國色天香,人家上趕著來采花不成」

坐在床上的男子火冒三丈,噌的一下就竄了起來跳在地上,赤著雙足指著那窗戶外的黑影就要發 ,而這時那窗外的黑影突然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後而喃喃的聲音宛如蚊吶︰「還真邪了」說完,黑影一縮,消失不見。

地上的男子一瞧見立即一個高就又竄回床上,翻身面向床壁,一動不動熟睡狀。

半晌後,那窗前又出現了黑影,只是這次這個身影明顯嬌小許多,左右觀望了兩下,卻站在窗前久久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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