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不再忍了
澹媽媽這時面上很平靜，可她現在面上有多平靜，心里就有多洶涌。怨，恨，怒，這三個詞再也無法形容她現在的心境。戴酈斐這次等于是甩了一巴掌到她的臉上，澹媽媽自己心知肚明。雖然只是整死了蘭兒一個人，而秀兒也只是被打成重傷，加起來最多也就兩條人命而已。
但她當初算計戴酈斐的時候，可沒有這麼痛快過。戴酈斐這次是相當于親手給她耳光，而她之前也只是借府上的家法給戴酈斐懲治罷了。這種差別，不是人命數目上的懸殊就能讓她現在心理平衡的。她現在恨不得親手將戴酈斐給打成殘廢，然後再看著戴酈斐跪在她面前哭求，而她，可以狠狠的唾她一口。
而現在，她只能強迫自己不去想那將來成功一日的喜悅，屋里現在兩具尸體，必須要面對。看著地上目光已經呆滯的秀兒，澹媽媽走上了前去。
抬腿便是一腳，澹媽媽狠狠的將秀兒踹倒在地，她什麼也沒有開口。因為她知道秀兒說的是真的，沒有人能在這樣的刺激之下還能繼續圓什麼謊，但只是因為她們的偷懶心理，並不能讓她發這麼大的火。她惱的是谷謠。
她不是傻的，現在她已經什麼都明白了。小翠早就死了，蘭兒與秀兒兩個人照顧著尸體近十天。但看這兩人的精神狀態，絕對不是長期壓抑才會成這樣。因為她們兩個膽子可沒有這麼小，若是那麼小的的膽子，當初也就不可能抬著小翠的尸體回屋了。再一回想剛才太醫的話，十有八九是小翠的尸體變化大太，讓她們二人受不了這個驚嚇了，而這其中的原因，澹媽媽現在雖然想不通，但她自動猜測為是谷謠做的手腳。
但她能說什麼？戴酈斐已經做在了前頭，她根本就不能再審下去，只能當秀兒也是在撒謊，繼續逼供。但她心里明白秀兒是說不出來什麼了，越是這樣，她心里就越恨，恨戴酈斐，更恨谷謠，將她心中滔天的怒火全部發泄在秀兒的身上。
秀兒被澹媽媽踢打，她這時完全沒了正常人的樣子，兩眼無焦距的迷茫著。突然一股強烈的騷味在屋內蔓延開來，谷謠眯眼一看，秀兒失禁了。
可秀兒仍舊沒有開口求饒，在澹媽媽怒極攻心的踢打下，秀兒突然兩眼猛的一睜，啊的一聲尖叫從地上爬起，猛的就奔了出去
院子里遠遠的站著緋園的丫頭婆子們，她們傷已好的差不多了，這園子里有事，她們不敢近前，但也不懇離去。她們深知澹媽**手段，怕谷謠著了道兒，若是有個異樣，她們就是拼了這把老骨頭也要和澹媽媽力抗到底。這時秀兒從屋中發瘋一樣的沖出來，她們立即上前將秀兒給抓了住，秀兒口中不停的尖叫，時而大哭大笑，語不成句，她瘋了。
澹媽媽這時喘了幾口氣，今天她覺得實在不是個好日子，不知道是不是動了肝火的緣故，竟覺得有些上不來氣，胸口還隱隱的在作痛。眯眼瞧了一眼園子，心中冷笑，沒想到緋園一事，倒給谷謠這邊送上了幾個死心塌地的奴才了，真是太便宜谷謠了。
「事已至此，蘭兒與秀兒已經是這般的結局，老奴也就不多說了。」澹媽媽這個時候突然不想再與谷謠向往日那般的和諧下去，在她眼里，谷謠只是個奴才，現在連面子上的樣子也不用再裝下去了︰「其實歸根究底，還是因為園子里人太少的緣故，老奴回去後好好盤算盤算，得為謠姑娘這里多添些合適得力的人手才是。未免禍起蕭牆，還是自己人用著舒服。」
谷謠走到地上的蘭兒身邊用腳不屑的踢了一下︰「澹媽媽這話說的，蘭兒與秀兒不就是您派人安置過來的麼？澹媽**人，我可不能再收了。」既然澹媽媽這麼直接，谷謠正巴不得，說的話自是寸步不讓，而且現在主導權在她手上，自然要用個痛快。
「听姑娘的意思這事還是老奴的責任了？」澹媽媽面含譏笑，兩眼發亮的看著谷謠似笑非笑的說道︰「謠姑娘是個明理的聰明人，這世上大多的話，是不能隨便說的。」
「澹媽媽若是說教就太客氣了，什麼游戲就什麼玩法，但若是贏家不能得到贏家該得的，那就別怪贏家不按規矩辦事了。」谷謠笑的怡然大方，兩眼一垂似是嬌羞一般，但出口的話卻更加不饒人︰「我再說最後一次，不需要澹媽媽勞心勞力了」
澹媽媽听後眼珠輕輕一轉，說道︰「這可就由不得你，但這事也是由不得我的。我只是身在職內，不得不勞心勞力。姑娘這邊的確是缺人，而且這些緋園的舊人，怎麼能放心用呢？啊還有」澹媽媽面上恍然一般，聲音溫柔起來，笑道︰「今日這事，二夫人可是功不可沒，若是她不在，這事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有了結果。只是老奴還不知道原來謠姑娘與斐夫人已經這般親近了，上次緋園的事情可是還沒清算干淨呢。只是不知道少爺是不是知道原來謠姑娘已經與二夫人冰釋前嫌了？」依著谷雁笙之前對戴酈斐的態度，明顯可見谷雁笙對戴酈斐是個什麼心態，八成是恨的入骨三分。可現在戴酈斐這麼一出手，只要稍加點柴，就足矣讓谷雁笙與谷謠生出間隙來，這並不難。
「澹媽**心腸真是九曲十八彎，二夫人今日來此，照我看就是要還緋園的舊人一個公道來的。雖然才一命相抵，但二夫人想必心里也舒坦了些。倒是我與二夫人之間，那也都是下人們之間辦事不牢靠，話說回來，還是澹媽媽提醒了我，澹媽媽還是把下人們看管好了，免得像上次緋園那樣禍起蕭牆，白賠上一堆人命。」谷謠這話說的是清清楚楚，將澹媽**自尊是傷了個透，直直戳中她的要害。而後半段就是在暗諭著丫頭婆子犯錯，如果追究起來，她是逃不掉的。上一次緋園沒揪到她頭上，是因為她自先請罪才月兌逃，外加蘇黛的無視，否則她又怎麼能這麼平安無事？
澹媽媽深吸了幾口氣，不再糾纏，知道糾纏下去只怕對自己不利，在這個府里，谷謠到底是受寵的。她在心里打算，還是早些將她整出府的好，其他的就不去想了。但她這口氣還是難以咽下的，臨走前回過頭來放了句話︰「那謠姑娘可要保重好身體，免得再被有心人給害了。這些可都是緋園的舊人，您用著可要當心。」
「不敢勞澹媽媽費心，那謠兒也送您幾句話︰現在您是不是覺得胸口悶堵透不過氣，還隱隱作痛？手腳又像是被針刺一樣又痛又癢使不出力？」
瞧見澹媽媽大驚失色的表情，谷謠笑道︰「看來澹媽媽才應該當心身邊人才對。」
「是你？」被谷謠一說即中，澹媽媽這時覺得胸口更難受了，恨道︰「你要了我的命，你會後悔的若是我過的不舒坦，你就別想過上一天安穩日子」
谷謠抬手一讓︰「澹媽媽聰明一世，怎麼現在這麼糊涂？若是我害你要你的命，且不說你現在還能不能站在這里對我叫囂。我若是真動了那個手，我還可能出言提醒你麼？」谷謠臉色冷了冷，抬起下巴送客︰「請吧別在我這個園子里繼續丟人現眼了」
谷謠這話一出口，整個廳內立即溢起了一層寒氣。這般不敬的話讓澹媽媽被刺激的越發怒極攻心，她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谷謠半晌接不上口。從她來到谷家的那天開始，雖然只是個婆子掌事的，但因著她的身份背景問題，可以說是在府上翻手雲覆手雨的人。蘇黛向來對她是恭恭敬敬，大事小事也都是睜只眼閉只眼。也可以說蘇黛看到有個人能和戴酈斐對著來，她心里是高興的。也正因為如此，她在府上向來都是橫著走的，誰敢用這種語氣對她說過話？
她一直都清楚谷謠是個聰明的，而且幾次的事情下來，看得出來谷謠並非就信了事情的表面，八成也是猜得出和她月兌不了干系。可谷謠的態度卻從來沒有向今天這樣，這府上的主子都尚且敬讓她三分，她真沒想到谷謠竟能這麼囂張
但這句話更是說明了一點，谷謠她忍不下去了
澹媽媽從新上下仔仔細細的將谷謠毫不客氣的打量了一翻，唇跡的笑漸漸轉成陰狠︰「好啊我這輩子還從沒像今天這麼痛快過谷謠你是好樣的，我祝你今後永遠都不會為今天的言行後悔」她心里開始快速的過濾著，這究竟會是誰動的手？戴酈斐？很有可能，可是這麼多年過來，戴酈斐都是老老實實的不敢拿她怎麼樣，難道這次緋園的事情把她給逼急了？可她同時又再想，谷謠的可能性反而更大，而且看她現在笑的那個樣子，很有可能是她為了讓自己轉移注意力這麼說的。
谷謠不怒反而笑的更溫柔︰「這麼多年來，澹媽媽都不曾為自己做過的事情後悔過，谷謠自是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