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祝各位六一快樂哦!過六一,跟年紀無關~~……
雪越下越大,孩子們越來越沉默,圍著火盆緊緊相偎著,整個院子都流淌著濃濃的哀切與沉痛。
「都進屋吧,屋內雖小,擠一擠卻是可以的,大家別在外面吃風雪。」左盼率先進屋,並張羅著幾個孩子抬了長凳進來。
「公子,我去看看車夫在不在,趁著雪沒下大,趕緊回府吧。」戴平將章瑞托進屋內後,問章瑞。
「再等等吧。」章瑞斂聲說道,眼里似有些痛苦與落寞。他環視著默不作聲的孩子們,雙眸里流露出無法掩飾的心疼。
戴平不再出聲,又退到他身後。
左盼被這哀傷的情緒感染,心里一陣陣的酸澀。然而她沒有由著這壞情緒繼續左右自己,擠出一個笑後她拍著手大聲說︰「今日姐姐要做好吃的給大家哦!你們想不想知道是什麼?」
「她要做高的蛋。」文武冷冷的聲音飄過。
頓時便有幾個人失笑。
左盼假裝生氣地瞪了他一眼,便伸手便拉住兩個孩子。
「走,給我打蛋去!」
因為是臨時決定要做蛋糕的,所以她沒有準備打蛋用具,只能是用筷子來打了。幸好這里孩子多,幾個人輪流用筷子使勁攪著,倒也不累,不一會兒蛋清便打發了。
在孩子們打蛋時,左盼便去準備柿子果醬。她將柿子去皮搗碎放入鍋內慢慢熬著,待柿子完全融化便加了些糖,文施管著灶里的火,大頭負責用木勺不停地攪拌。
這邊忙得歡笑不斷,那幾個還沉浸在哀傷里的孩子便也挪動腳步,擠了進來。
「給我!給我打一下!」
「咦!居然成了泡泡!」
「真是神奇!」
估計他們還真沒見過打發後的蛋白,這一下便都七嘴八舌地談論起來,一時小小的灶房好不熱鬧。
灶房很小,根本容不下這四十幾個孩子,有一大半的仍是留在廳內。章瑞也一樣。
他一直靜靜地坐在輪椅上,並不像那些孩子興奮得嘰嘰喳喳,眉眼間卻也透出一絲期待。
半個時辰後,左盼掀開蒸籠,一股混合著麥香與蛋香的熱氣散滿整個灶房,「可以吃咯!大家快洗手!好香哦!」
幾個孩子合力將蒸籠端起,左盼在蒸糕的熱水里加了些冷水,孩子們便就在鍋里洗了手。左盼已將瓷碗內的蒸糕倒扣了出來,切成小塊,並放上一小勺的柿子果醬。蒸糕金黃果醬鮮亮,搭配在一起極是誘人。
不過,此時沒有酵母或泡打粉,只是用了打發的蛋白,所以糕點並不是很松軟,味道卻仍是極美的。
左盼端著這盤蒸糕,猶豫著要不要拿去給章瑞。他身份高貴,有什麼沒吃過,會稀罕她這種粗野的小吃嗎?
「姐姐!讓施施端去給哥哥吧!」
大家盯著蒸糕的眼楮都直了,吃個饅頭對他們而言都是奢侈,如今見到這麼誘人的糕點自然是饞得緊。文施也一樣,小孩子脾性,見左盼端著小碗發呆不由有些著急了。
「不了,還是姐姐自己去吧。」左盼抿嘴一笑,讓最大的男孩左平給大家分。左平十三歲,是這里除了文武以外最有威信的。
章瑞並不如她所擔心的那樣不屑,反而他很認真地雙手從左盼手里接過小碗,放在鼻端,輕輕閉眼一嗅,竟是很享受一般。
「盼實是手巧,瑞尚未見過如此美麗的糕點。這……晶瑩剔透之物是?」
「這是果醬,用柿子做的。」
左盼汗顏,沒注意過歷史,也不知這個時代有無果醬這一食品,唉,罪過啊罪過,今天盡盜版了。
章瑞用竹筷沾了一點果醬,緩緩地放入口中,細細品味著,然後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將蒸糕吃完,一舉一動都透露出貴族的良好修為。
此時屋外的雪已經有鵝毛大小,地上的積雪怕是也有兩寸了吧,繼續落下去,定是會阻著路。那麼,他……怎麼辦?從這里到相府,可遠著呢。
「敢問瑞公子,你何時搬入你的新居?是今日麼?那瑞公子便請吧,我不送了。」此時,文武幽幽地晃出來,一副陰陽怪氣的樣子。
左盼皺皺眉,忙拉住文武,極是尷尬地對章瑞笑著。
「你說的可是東邊那座屋子?」章瑞輕輕一笑,雙眸仍是湖面一般平靜,「瑞買下那座屋子,只是為了你們在冬日不受凍,在夏日能享有一絲蔭涼罷了。」
「你……你說的是……」文武臉色一變,似受到打擊似的,板著臉走進臥房。
「瑞公子,左盼替小武道歉。」左盼心里真是有些生氣了,這文武為何每次見到章瑞時都是奇奇怪怪的?章瑞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得空時得跟他好好談談,別小小年紀就開始叛逆。
「盼無須道歉。」章瑞溫潤如玉一般的臉揚起,很真誠地與左盼對視,「特別是你為了他人給我道歉。實是……不必……」
他……是何意?剛剛文武直白白地驅趕他並不生氣,這倒像是他的作風。他似乎就不會生氣……只是,他後面一句話是什麼意思,「特別是你為了他人給我道歉。實是……不必……」??
左盼內心有些疑惑,這疑惑卻又捉模不住,她便不再想了。不過心里卻已經明了,隔壁的房子並不是他自己住的,他買下裝修是為了給孩子們上課用的。
這倒是解決了左盼一個大難題。
「左盼替孩子們謝過瑞公子。」
「孩子們?」章瑞略略一訝,「盼只大他們幾歲而已。」
糟了,習慣使然,自己二十六歲的心理當然會將他們當成孩子,可這在章瑞看來卻有些不合適了,因自己確實大不了他們多少,孩子們……?
「孩子們在左盼家鄉是親人之意。」左盼頭皮發麻地胡謅了一個理由。
「既是親人,盼便不用謝瑞。于瑞心里,他們亦是親人。」
章瑞這話,左盼實是驚了一驚。只當他是有錢公子,有善心而已,同情他們而已。卻不知他竟會將這些社會地位低下的孩子當「親人」?
「盼亦是忘卻了一事。」章瑞輕輕地說,「請喚我瑞。」
「請喚我瑞」?又是「請喚我瑞」?左盼無言。稱呼,雖然只是個代號,可如今卻是牽扯到了身份問題。在相府時,他叫自己「左小姐」今日卻又是「盼」,難道他是雙重標準抑或他是個虛偽之人嗎?
「盼定是看出心晴是之為人,她與大夫人極是親密,她之說言大夫人均會听信。若盼于府中直呼瑞之名,恐心晴會碎言于大夫人。反之,亦然。」
他竟然說在相府時讓自己叫他公子是為了不讓人說閑話,並且他叫自己「左小姐」也是怕別人嫉妒。他的心思竟是如此細膩,他不過才十五歲而已!竟將世故看得如此通透,她自己尚沒想到這一點呢。
剛剛他口口聲聲說「大夫人」,語氣生疏冷淡,那麼「大夫人」必定不是他的生母,二公子章翼才是她所出。難道他是小妾所生?
若真是如此,他必要付出更多或有著非同一般的才能,才會得到府中上下的尊重,獲得左相與女皇的青睞。
于是,人前他們仍是「公子小姐」地客氣著,私下卻是稱呼名字。左盼本不拘這些,他認為怎麼妥當便怎麼做吧。何況他說的還真是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