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盼與童惠妤閑聊時得知,他們來此的目的是參觀陽光家園的
劉雲兒听章瑞說起陽光家園之事好像很有趣,表示出強烈的好奇,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子,便纏著他帶她來了。正好童惠妤在章府做客,也想來看看左盼,章瑞只能放下手頭的工作相陪。
此時,左盼、童惠妤、劉雲兒三人看似親密地並排走著,一路說著話兒,而章瑞章翼遠遠跟著。
見到木藝班的各種工具後,劉雲兒問是什麼,知道是培養未來木匠的班後,她率先表示出質疑︰「盼姐姐,木匠滿大街都是,將來他們能以此為生?」
其他幾人也同時露出一副傾听的表情,左盼這才想起,她還沒有與他們說過她的想法和計劃,便將此想法的產生細細講了一遍。
「木匠的活計競爭是大了點。我想,只要將來他們打造出的家具品質超過他人,並做出自己的特色來,也就不用擔心競爭不過了。」
劉雲兒見左盼一臉的自信,笑了笑,問︰「盼姐姐可是有高招?」
「高招談不上,只是一點想法。」
「是何想法?」劉雲兒追問。
「盼兒姐姐自然是想法多多,且都是高招。怎麼,劉小姐也對陽光家園有興趣?不如劉小姐就來陽光家園……嗯……當個學子吧」童惠妤打斷她的追問,笑嘻嘻地插話道。
劉雲兒臉色絲毫沒有變化,回了童惠妤同樣一個甜美的笑說︰「若真能來此也好,只怕是姨母不允,不如童小姐來吧,听聞童大人對你是寵愛有加,不會逆了你的意的。」
左盼見二人唇槍舌劍互相譏諷,忙開口道︰「惠妤別開姐姐的玩笑了,劉小姐來此當先生還差不多,怎麼可能是當學子?然而劉小姐身份尊貴,只怕郭大人會心疼呢。」
此話說得劉雲兒略微得意,臉上的笑也就真了幾分。
其實左盼對木藝班是有規劃的,並不是將孩子們丟給了盧敬文就不管。她是打算在他們手藝學好後,自己開個木藝坊,由她來設計家具的款式,並且最重要的一點是,每件家具都只生產一件,就算再好看再受歡迎也不會加量生產。這麼一來,每一件的樣式都是獨一無二,這絕對是個噱頭。
當然,前提是家具的造型和質量都必須過關。
她相信,到時候一定能成就出古代的克拉斯。只是這些還不適合現在講給他們听——商業秘密嘛,嘻嘻。
左盼笑著。
劉雲兒卻不消停了,指著孩子們練拳的木樁說︰「你這兒還真是有趣,這些木樁,莫不是讓他們練武術?武術可不是一日就能練好的,如此一來,只恐姐姐造就了一堆匹夫呵呵,盼姐姐,對此你是否也有想法?」
左盼心中隱隱惱怒,卻仍笑著說道︰「練拳可強身健體,亦可保家護國。我並沒有要他們考武舉的意思,只憑著他們的喜好而設立此班。將來能以一身功夫而得到朝廷的重用自是很好,若不能,當個護院也是不錯的。」
「也對,他們不過是一群街頭混混,能有此前程著實不錯了」劉雲兒一臉無害的笑著,繼續睜大著漂亮的丹鳳眼四處打量。
左盼心頭一火,正欲說什麼,卻見童惠妤已經叉腰做出對罵的架勢,忙拉了拉她,笑著問︰「惠妤覺得姐姐的想法好不好?可行不可行?」
她這完全是想轉移童惠妤的注意力,然而她也真的成功了。
「那是當然,盼兒姐姐最厲害,竟能想出這麼多好的法子」童惠妤挑釁地一抬下巴,用鼻子對著劉雲兒。
劉雲兒臉色微變,卻雙眸一轉,又想起什麼,問道︰「盼姐姐,听聞皇上賞了你一支金筆,可否拿出來讓我等一睹,見識一下?」
接著,她柳眉一蹙,一臉的若有所思,喃喃地說︰「女官傳旨後從這里回宮時被暗殺,如此看來,此金筆亦非祥物,我還是不看了。」
她說話的聲音很小,宛若自語。可身邊之人全都听了分明,童惠妤和左盼的臉色俱是一變。
童惠妤變臉自然是因為劉雲兒說金筆非「祥物」,左盼卻是因她說起「女官之死」。
心中雖早已有準備,在鐵匠鋪外听到的被害女官就是給自己傳旨的那人。可猜測得到了證實,她仍是難免震撼。
她不由得轉頭看了身後的章翼。他應該也听到了劉雲兒說的話,可他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到底是他藏得太深,還是此事確實與他無關?
劉雲兒見眾人並未因她的話而動怒,又一笑,接著說道︰「我看,盼姐姐還是將此筆丟了吧,以免惹禍上身指不定啊,下一個就是……」
她話音未落,童惠妤已是忍無可忍。她冷哼一聲,揚聲說道︰「好一個劉小姐你此番話究竟是何居心金筆乃是皇上所賜,何等珍貴你竟叫盼兒姐姐將金筆丟棄?你是想害她被砍頭嗎?」。
童惠妤一貫就看不慣劉雲兒,今日劉雲兒更是連連出言諷刺。若不是章瑞在,童惠妤要保持淑女的風範,不想搭理她,她早就要反駁了。
劉雲兒立即露出一副受驚和惶恐的神態,語不成調地說︰「我……我也只是為了盼姐姐的安全著想……」
左盼淺淺一笑,意味深長地說︰「劉小姐之為人,左盼自是了解的多謝小姐為左盼費心」
劉雲兒自討了沒趣,冷冷一笑,轉身向章瑞和章翼走去。
童惠妤狠狠瞪了她一眼後,低低地詛咒著︰「死劉雲兒,心思這麼歹毒她以為別人都是傻子麼由著她所丟就丟?想借刀殺人啊?哼,還想嫁給翼公子,跟我做妯娌的只能是盼兒姐姐,就她?想得美」
童惠妤在喋喋不休地罵著,左盼拍拍她的手,用口型說︰「好了,好了,別和這樣的人計較。」
左盼暗忖,或許是劉雲兒見到自己受了皇上的賞賜太嫉妒,只想著怎麼來損自己而忽略了金筆的來處,才會如此口不擇言的吧。不過是個還沒長大的蠢丫頭,何必在意?
童惠妤卻不似她這般想得開,仍在憤憤地罵著。左盼悄悄在她耳邊說道︰「別氣了,難道狗咬了你,你還想咬狗一口不成?」
她這比喻倒是說到了童惠妤的心里,童惠妤嗤嗤笑著啐了一口,說︰「狗狗可比她可愛多了」
「對對對」左盼息事寧人。
劉雲兒走到章瑞章翼身邊時,似在委屈地解釋什麼,左盼光顧著與童惠妤說悄悄話,沒去在意。童惠妤卻喜上眉梢,悄悄地指指後面說︰「瑞公子和翼公子都在責備她呢嘻嘻,叫你這麼笨活該」
管他呢,這些都不是她在意的。她心中只有一個疑問,這疑問只能找章翼一個了解。
「你便打算這麼過一輩子麼?」不知何時,章翼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冷然問道。
「什麼?」左盼不解。
「你便打算守著這些乞兒過一輩子?」他仍是冷冷的。
「是的啊……」左盼正視著他。
童惠妤卻被他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暗中向左盼吐吐舌頭,逃也似的退到了章瑞身邊。
「若我說不許呢?」章翼接著問。
「你是認真的?」左盼略顯詫異,不是早說好,她當她的左盼,他不會插手管她了嗎?
章翼不說話,背手緩緩向前行。左盼忙追了上去。
「有外人在,此事稍後再提。」
左盼知道他說得對,這些話是絕不能當著他們的面來說的。
「外人?」劉雲兒驚叫,眼圈一紅,「翼哥哥,你是說我是外人?說我也就罷了,你竟連瑞哥哥一起說了我們是外人?你們到底有何秘密,竟要避著我們嗎?」。
章翼不耐煩地一吼︰「閉嘴」
劉雲兒立即收回眼淚,卻仍抽泣了一小會兒來表達自己受的傷害。
經劉雲兒這麼一鬧,眾人再無參觀的興致,紛紛告辭。章翼卻表示還有事找左盼,要留下。
童惠妤明白什麼似的曖昧一笑,沖左盼眨眨眼。
劉雲兒立即挽住章翼的手腕,可憐兮兮地說︰「那雲兒陪翼哥哥。」
「你回去。」章翼毫不客氣地甩開她的手。
劉雲兒的淚立即如露珠一般,一顆一顆地滾落——真是我見尤憐啊左盼無奈地冷笑。
人走屋靜,左盼才問章翼︰「可以告訴我,此事到底和你有沒有關系嗎?」。
「你不要管,早說過,你什麼也不知道才是安全的。」章翼當然知道她問的是什麼。
「我如何能做到不管?女官是因我而死的你不告訴我,日後還會有很多人因我而死」左盼心中涼了半截,他這麼說就是默認了?真沒想到他竟會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究竟是何事,竟要將女官殺人滅口?
對,沒錯,雖然不知道原因,可左盼就是覺得女官之死是殺人滅口。這滅口的原因自然是因為她。
章翼幾次三番地強調別管,別管,她怎麼能做到?
「若你不想再有人有著同樣的遭遇,便呆在家里安安分分,不要去招惹誰」章翼說完,沉默半晌,接著開口,「此事其實是因我而起,跟你本是無關的,可你既已佔據了我的身體,有的事你就月兌不了干系。原本我想,你只默默地當你的左盼便好,如今,我卻改變主意了。」
「此話何意?」左盼心中頓有不好的預感。
章翼沉思良久,才緩緩說道︰「經相處後,我覺出你非常人,學識,膽量,胸襟都足以堪當重任。不如,你繼續當妍吧。」
「決不我們已經約定好了的,我就是左盼,妍的責任仍是你來當」左盼惱極,吼了起來。
什麼都不告訴她,卻還要她來擔任「妍」的重任
他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尊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