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們這樣空口無憑地指出,怕是沒人信。」林 道。
「當然,找出證據,便是我們接下來的七天要做的事。」
單嶸青沒有問他們怎麼對黑蓮教之事如此了解,只是又問了幾個關于章沐威的問題。可幾人卻似乎有點束手無策。
單嶸青的炯炯雙目又落在左盼身上,他捋著胡子,微微一笑,道︰「其實,我們也不用找什麼證人,因為,公主就是證人。」
他果然知道。似乎什麼都蠻不了他的眼楮。左盼淡笑,微微頷首。
林 卻臉色一變,急道︰「不可我們不可將公主置于風口浪尖」
文武也幾乎是在同時低喊一聲︰「不可使她陷于危險之地」
單嶸青捋著胡子笑起來,「呵呵呵,放心,老夫還不至于老糊涂了」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林 和文武一眼,又看看左盼。
林 和文武同時低下頭,不知是因他的話,還是他意有所指的目光,二人都臉紅了。
單嶸青走時,告訴他們,黑蓮教還沒有找到青竹派。也就是說,單嶸青有一次正面與黑蓮教打交道的機會。
左盼攬住林 與文武說︰「唉,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因為,我有一個最好的哥哥,和最好的弟弟」
林 听了此話,微笑中略帶了苦澀。文武卻斜視著她,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吃午飯時,他們沒有見到易容成丑男的清風,裝作無意地問了小號,小號說他不知何時走了,留了一塊十兩重的銀錠在雅間內。說到這里,小號驚嘆著︰「看不出來,那人雖是容貌驚人,心地卻是好的,您想啊,他便那樣無聲無息地走了,我們也不知道,可他仍是留了銀子,而且還這麼多」
左盼暗笑。不吃白食就是好人啊?若你知道他就是那個殺人魔頭的話,看你還笑得出來不
想到「殺人魔頭」這四個字,是用來形容清風的,她心里不免有些唏噓。
單嶸青將四個徒弟都分派走,讓他們去被害的掌門家中再行查探,看能否找出些和蛛絲馬跡來。
當晚,小號喜滋滋地跑來告訴左盼說︰「公子,您隔壁的客官退房了,您三位可還需要房間?不要的話,小的就給別人了」
左盼想起昨晚之事,知道再同處一室不好,便急忙點頭。林 和文武卻似有失落之色。
可能是昨晚沒休息好,左盼感覺頭有點暈,很早就爬上床。半夜口渴起來喝水,看到隱隱有人影倒映在房門上。酒店走廊整夜都是有燈的,故而這個人影她瞧了個清楚。
「砰」她打開門,生氣地踢了門外之人一腳,听到他的悶哼聲,她叉腰道︰「你還知道痛是吧還以為你是鐵人呢我要你站在門外干什麼?一次兩次說不听你這小孩怎麼這麼不听話呢?」
「我什麼時候是小孩了」文武很不滿,卻不敢看她,訥訥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地繼續,「我擔心那個人認出你……你進屋去吧……那個,穿好衣服……」
左盼作勢又要敲了他的頭,「小屁孩兒說什麼呢」
在左盼極具壓力的威脅下,文武回了隔壁的房間,然而下一秒,左盼想吐血
林 走了出來而且是抱了一把劍,穿了很厚的衣服,做好了站崗的準備
「哥」左盼生氣地喊著。
「小妹,別吵到別人休息。」林 淡淡一笑,在門邊站好。
「好啊,你站吧」左盼忽然一笑,在門的另一邊站住,「我們一起站。」
「小妹」林 無奈地看她,「我們是擔心你。」
左盼不說話,燦爛地笑著,一臉無害。
無奈,林 也回了自己房間。
左盼看著他轉身的背影,忽然很感動。
她是真的很幸運的,對吧。
再次回到床上,很久之後,睡意終于重新襲來。混混沌沌中,她聞到了一股甜香。這香味有些熟悉,可她的頭腦很暈,根本無力思考。
感覺有人輕柔地握住了自己的手,感覺有溫暖的手在臉上摩挲著,感覺有人在耳畔一遍又一遍地呼喚︰「小妮子,小妮子,對不起……」
第二日一早醒來,她恍惚覺得做了一個夢。
她竟夢到了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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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嶸青說,黑蓮教還沒有來找他,估計是知道他這個門派無心于盟主之位,于是他有了一個主意。他要文武去參選盟主。
文武有些為難地說︰「可是,師父,我的功力怕是不夠。」
單嶸青卻說︰「無妨無妨,為師只是想要你當是誘餌,並不是想要你當盟主。何況,為師觀你這一年多來,功力進步不少。便是真要一決高下,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只是,為師對你功力的飛速進步感到有些疑惑,可是另有高人將他的功力傳輸于你?」
「沒有沒有」文武立刻惶恐地回答,「徒兒只是每日認真習武,並未走任何捷徑」
左盼了解他惶恐的原因。方才單嶸青說是不是另有高人傳輸了功力給他,便是覺得他可能又拜了別的高人為師,並且走的還是直接輸送功力的捷徑。這對于這些武林人而言,都不是什麼光榮的事。因為接受別人的功力,便是損了這個人的功力,是一件不道德之事。而且,文武是青竹派的弟子,若又另外拜師,就是對師門的不忠了。這也是武林人士所不恥的。
所以文武才會急切否認。
不過,左盼立刻知道了文武功力突飛猛進的原因了。
金蓮圖
當時就是發現了金蓮圖有助于功力增長,風霜雨露四人才鬧著也要金蓮圖練功的。也正是因為此,金蓮圖才通過清風落入了章沐威的手里。
若現在有金蓮圖就好了,可惜,她已經還給章翼了。
卻在此時,林 也想明白了原因,眼楮一亮。
單嶸青走後,林 一臉愧疚地對左盼說︰「小妹,哥哥有事瞞著你。」
說著,他取出一個小盒子,放在左盼面前。
這個小盒子她太熟悉了,臨走前她悄悄放在了章翼的床頭的,怎麼會到林 的手里?
「是章翼給我的,你要將它給章翼,我不知道是何意。更不明白為何他又要還給你。他只對我說,你若想走,便讓你走。只是,當你看到金蓮圖後,你便會明白他的意思。」林 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道︰「他說,他會一直等你。」
她將金蓮圖給他,便是要他擔起責任。而他又還給她,意思很明顯,正如他所說,他會等她回去當公主,繼承皇位的只有她。
「原來我想走的事,他也知道了。」左盼喃喃道。
「小妹,你是我們最看重的,你的一言一行我們都會在意,你的心思我們又怎麼看不出來呢?」林 輕輕撫著她的頭發,語氣溫柔至極,只是,又有點失落與無奈。
「他說,他會一直等你。你將來真的會要他當帝君嗎?」。文武卻注意了這一句,有些不悅。
「他不是那個意思,我也不會要他當帝君。哥,小武武,有的事現在我還不能說,以後你們會明白的。」左盼輕輕摩挲著小珠子,小珠子在她手心綻放出絢爛的金蓮花。
左盼將金蓮圖放到文武手里,叮囑他好好練功。還有六天就武林大會了,好好練習的話,應該可以再上一個台階。金蓮圖的存在也不用瞞著單嶸青,他那樣精明睿智的人,什麼都瞞不住的。何況,讓他知道文武有金蓮圖輔助,或許他能更好地利用金蓮圖,讓金蓮圖發揮更大的作用。
四天後,單嶸青的四個徒弟都回來了,沒有帶來有用的消息。
單嶸青一向淡然的神色,此時終于現出一絲愁意。
青竹派也要角逐盟主之位的消息傳出,黑蓮教卻仍沒有來找他,不知是不是黑蓮教已經洞悉了他們的用意。
而這四天里,又死了兩個掌門。
江湖之人對這個黑蓮教越來越恐懼,已經有許多門派暗暗臣服于黑蓮教了,據說,已經歸服的掌門右肩上都會印上一朵黑蓮花。這些人,在黑蓮教的代表出來比試時,不管他們有沒有實力,都會故意輸掉。在黑蓮教需要輿論支持時,他們會全力支持造勢。
已經印上了黑蓮花的門派明里也看不出來,誰是奸誰是忠只有在武林大會當天,看他支持誰才能看出,所以單嶸青不敢貿貿然便與同道中人商議此事,唯恐一個不小心就掉入了黑蓮教的陷阱。
他知道清風和清風的那些黑衣人都是絕頂高手,于是,他做了個決定。他要將他的絕學「竹風十二式」的最後二式傳授給文武。竹風十二式是他根據風吹竹葉的變化而悟出的武學,也是他的成名絕技,他的弟子只能學了前十式,威力最大的最後二式只會傳給未來的掌門。
文武自然是推辭,他的師兄那麼多,掌門之位,還輪不到他來當。只是單嶸青很堅持,並說他是所有弟子中最有天賦的,何況他還有金蓮圖的協助,竹風十二式的威力將會得到最大的發揮。
剩下的兩天,文武只需全心地學習最後二式便可。
只是,左盼無意中見到了大師兄眼里透露出的嫉妒。
當晚,似乎听到了大師兄與單嶸青爭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