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仙路遙遙 正文 第四章 被人發現

作者 ︰ 烏羽

看到那離石窟越來越近的高瘦身影,小魚唇色慘白,眸中盡是驚懼之色!

月光下,那身影的面容隱約可見。他是個男子,約模二十出頭,身子干瘦如柴,衣衫破爛不堪。臉上全是泥垢,看不清面容,不過,他嘴巴張合間,卻可看見他正中的兩顆門牙生生斷了半截,像是被硬物撞擊斷裂,顯得有些突兀。此外,他頭頂的毛發卻是禿了一塊,有些難看。

「禿狗!禿狗!怎麼會是他!怎麼會這麼倒霉!」小魚瘦小的身子微微顫抖,手急急的縮了回來,貼著石壁,往石窟最深處慢慢躡足而去,心中卻是驚懼萬分。

這人本不叫「禿狗」,只是姓圖而已,這禿狗的叫法卻是木羽取的。因為,此人生性殘忍,經常禍害其他饑民,食人之事他也常干,而且還樂此不疲,似乎很享受人肉的滋味,又加上他那禿了一塊的頭,與那凶狠丑惡禿狗有幾分相似。

禿狗與木羽二人有過不小的過節,他曾打過小魚的主意,因此,木羽還和他打了一架,狠辣的用腦袋磕斷了禿狗兩顆門牙!雖然木羽腦袋也破了一個洞,不過,木羽那股對自己的狠勁卻嚇住了禿狗,讓他不得不放棄了心中的齷齪念頭。可這斷齒之仇卻讓這恣睢必較,極為記仇的禿狗恨上了木羽二人,時常與木羽二人做對。

若被這禿狗發現了洞窟中的木羽二人,木羽二人的下場斷然極慘!!!想圖個安靜死,都是妄想!

小魚小心翼翼的往洞窟內木羽躺著的地方挪去,黑洞洞的洞窟讓人的視線模糊起來,和著禿狗踩在干泥上的腳步聲與枯藤拂動的「沙沙」聲,顯得有些陰森駭人,仿佛嗜血的魔鬼將要來臨,讓小魚越發的緊張。

「啊~~」昏暗中,小魚一腳踩在了一顆拳頭的的圓石上,腳一滑,身子便往左側倒去,嘴中下意識的叫了出聲,聲音不大,但在這寂靜的夜里卻算得上響亮,至少,洞窟外的禿狗是听到了!

禿狗眼珠一轉,吼了一聲︰「哪個鬼東西,還不給老子滾出來!」

等了一會,禿狗見無人回答,空寂的山野中只有他一人粗粗的呼吸聲。

眼珠子又是一轉,禿狗模了個模自己滿是胡子渣的下巴,嘴角翹起一個陰笑!

「沒有人回答?嘿嘿,看來是很怕我!既然是怕我,那定不會有幾分實力,必然不是我的對手。而且,听剛才那聲音,嗯,還有些女敕,應該是個小屁孩。哈哈!!!沒想到,今天出來竟然還能遇到小屁孩!哼,自從那丫頭片子到了破廟,便一直和我不對付,百般阻攔我,讓老子好久都沒到吃到過人肉!……想那人肉的滋味,還真是萬分想念!」如此想著,禿狗舌頭舌忝了舌忝干裂的唇,亂發遮蓋的眼中隱隱透出殘忍而又向往的光芒,如同餓狼一般,那眸光幽幽的,在這寂夜中端的有些滲人!

「快出來!不然……嘿嘿……」禿狗轉了一圈,眼楮掃過四周,尋找著那一聲的來源。

其實,那石窟很容易發現,只不過禿狗卻沒有動石窟前的枯藤。一步步的把獵物逼近死亡深淵,看獵物作垂死掙扎,很有趣,不是嗎?

洞窟里,小魚小手緊握,深深的指甲已經陷進了皮肉中可他卻渾然不知。他定定的看著洞窟內那極為模糊的嬌小身影,眸中有晶瑩閃爍,但卻有堅定之光閃過,似是下了什麼決定!

「羽姐姐不能死,小魚死,羽姐姐也不能死!」小魚心中默念,眼中的光芒更為堅定。如果,自己讓禿狗發現,那麼,羽姐姐就不用被發現,不用死了吧!

小小的人兒單純的想著。

一把擦去眼角的淚花,小魚小心的將木羽拖到最黑暗、最不容易的角落後,邁著步子,走到洞口旁蜷曲在石壁上,做出了害怕模樣,眸中卻透著固若磐石的堅定。此刻,他瘦小的身上竟透著一股視死如歸的悲壯!

行走間,小魚故意發出了輕微的聲響,讓禿狗能夠听到。

「太沒意思了,我還以為能多玩一會兒呢!」禿狗殘忍一笑,長腳一邁,便竄到了洞窟前,一把攬開了枯藤。

借著朦朧月色,禿狗很快就發現了那蜷曲在洞口石壁旁、瑟瑟發抖的小人兒。

洞窟內昏暗無光,禿狗看不到小魚的模樣,不然,他定不會像現在這樣的鎮定。

獰笑一聲,禿狗一把拎起小魚衣襟,拎小雞般的將小魚從洞窟內拎了出來。小魚驚慌失措般的大叫,腳踢手抓,拼命的想要掙月兌。但,無論小魚作何努力,始終奈何不了禿狗。

「混蛋!放……放開小爺!快放開小爺!不然,羽姐姐肯定揍得你滿地找牙!」小魚叫囂著,但聲音卻微微顫抖,透著濃濃的恐懼。他怕禿狗,這不是裝的,他是真的極度的害怕。面對一個吃人的畜生,這小人兒沒辦法不怕!

小魚的話讓禿狗拎著小魚的手微微一顫,隨後,那掩在髒發下的臉竟然扭曲起來,月華在他臉上投出一片陰影,他的模樣更顯猙獰!

髒兮兮的臉是無法讓他辯清小魚模樣的,不過,小魚的聲音他卻不陌生,而小魚口中的「羽姐姐」,則更是讓他恨得牙癢!

一想起那木羽,他便覺得自己兩顆已經被磕斷了半截的門牙疼得厲害,恥辱感油然而生,一股怒火猛地竄上,染紅了他的眼!

「呸!老子還說是那個小崽子呢!還沒料到是你這龜兒子!看老子今天不撕了你!老子倒要看看,那死丫頭護不護得了你!」凶惡的話破口而出,不過很快,禿狗便意識到了一件事,陰測測的笑了起來,狀如惡鬼!

「那死丫頭不是一直都把你拎褲腰帶上,連解個手都得帶上嗎?怎麼,這會兒她咋不在?莫非……」禿狗拖長了聲音,將那張髒臉猛的湊向小魚,眸中凶光大放!

那一張驟然放大的臉將小魚嚇了一跳,但禿狗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冷汗涔涔。

「莫非那死丫頭就在這附近?!」只是,出了事情,沒有意識。不然,那死丫頭斷不會讓我抓住這崽子!禿狗笑了,極為開心。仿佛,有一口堵了他太久的惡氣將要被吐出!

小魚不過十歲,雖然在數月的生存掙扎中心性長了不少,但終歸是個孩子,而不是木羽那樣裝著成人靈魂的偽蘿莉。所以……在禿狗囂張的笑聲下,覺得事情敗露的小魚慌了。

「不……不是。羽姐姐不過是出去找吃的了。她……她馬上就會回來。要是讓她看到你在這里,她肯定……肯定把你剩下的半截門牙揍掉!」雖然話語發狠,但那顫抖的聲音泄露了小魚的驚慌。

禿狗臉色一黑,想他一五大八叉的大男人居然被才牙都沒長齊的丫頭片子撞斷了門牙,恥辱!絕對的恥辱!于是,這門牙也就成了他的痛處,絕對不允許別人觸踫的逆鱗。所以,逆鱗被觸的他神色更為猙獰了!

至于那洞窟內是否有虛弱的木羽。他到不急著去看了。在他想來,如果木羽在洞窟內,那就是他晚些進去,木羽也逃不掉,那洞窟他也進過,知道洞窟並不深。而若木羽沒在洞窟內……那他正好趁木羽不在的這空擋,先收拾了小魚,免得遲些被木羽踫見,空高興一場。

小魚危險了!

「龜兒子!老子讓你嘴硬,看老子不踹死你!」話落,禿狗便將小魚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小魚還沒來的叫出聲,一只穿著破鞋的臭腳便向他踹來!

「啊~~~」那大力一踹,讓小魚慘叫一聲,小小的身子蜷成了一團,面部因疼痛而扭曲起來。禿狗雖然干瘦,同時也因為沒怎麼吃喝而有些乏力,但,這一腳卻也是實打實的成人一腳,斷不是虛弱瘦小的小魚受得了的。小魚覺得,自己有一根肋骨似乎有了斷裂的傾向,疼得他齜牙咧嘴。

冷哼一聲,禿狗又抬腳,往小魚身上踹去。

小魚蜷曲在干泥上,神色間盡是痛苦,但這份痛苦和他心中越來越大的絕望比卻是微不足道。

望著那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大腳,小魚不禁落了淚,心中無比悲涼,「就要死了嗎?可我就連死也這麼沒價值,就連死都沒辦法換來羽姐姐的安全。如果……能有來世,我不要站在羽姐姐的背後,讓她保護。我要保護羽姐姐,讓她知道,小魚是個男子漢」

那雙澄澈的瞳孔越來越空洞,仿佛是垂死之人,在那只大腳降臨前,靜靜的閉上了眼。

可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驀然喚醒了小魚心中的希望之光!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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