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澀的口腔因突然能夠舒暢的接觸空氣,這讓程紅紅干咳了幾下,她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下顎,然後對著楊凌成笑的諂媚,試探的問道︰「那個……楊公子,可不可以幫我把身上的紅綢給解開?我都有些血液不循環了。」
「他們說不能放開你。」楊凌成雖然不明白那個什麼循環是什麼意思,但是頭還是搖的很堅決。「如果放開你,你就會跑的。你是爺的新娘子,不能跑。」
見楊凌成的語氣有點怪異,程紅紅終于認定,這位楊大爺還真的是出了問題。只是他是那里出了問題了呢?程紅紅試探性的問道︰「那個……楊公子,你今年幾歲了?」
只見楊凌成起身跨坐在她的腰上,一臉驕傲的朝她伸出十指,說道︰「爺今年十歲。」
「十歲?」那就是說,他現在最起碼是十歲的智商的樣子,而且不是完全傻了。這樣的話……程紅紅盡量讓自己保持鎮定,讓自己能夠露出和善的表情。「那個……小弟……呃~不是、不是……」
程紅紅搖了搖頭,然後擺出自認為很恭謙和善的表情,對楊凌成微笑的說道︰「楊公子……(微笑!微笑!)原來十歲了啊~~~那就是說楊公子你已經是個男人了~~~(繼續微笑!微笑!)那楊公子就一定知道身為男人呢,就是要保護女人的,是不是啊?」十歲的小孩而已,絕對能手到擒來的,雖然感覺自己此時的語氣像個拐騙小孩兒的怪阿姨。
楊凌成有些得意,他點點頭說︰「那還用說,你是爺的新娘子,那以後就是爺的娘子,爺就是你的相公,作為男人,保護自己的娘子是應該的。」
沒錯,沒錯……程紅紅滿意的咧嘴一笑︰「那就麻煩楊公子你把…娘…娘子我身上的這個紅綢給……」娘子這個稱呼還真的難開口。
還沒等程紅紅說完,楊凌成便搖頭繼續說道︰「他們說不能放開你,而且就算,這樣爺也能夠保護你,放心好了。」楊凌成舉起拳頭,仰著下巴。
誒?!反應還蠻快的,看來這智商是沒有啥缺陷的,如果他現在真的是十歲的話,這個表現可以說是很敏捷的了。只是這話題又回到原來的地方不說,還擺出一副臭屁的樣子。程紅紅扯了扯嘴角,打起精神,繼續進行游說工作。
「別人說的不一定對,而且我以後就是你的娘、娘子了,作為相公是一定要相信自己的娘子的,而且放了我,我也會保護你的。」程紅紅的嘴都快裂到耳後跟了。「所以相信我,我不會跑……做什麼的,把我放開好不好?」
「爹娘不是別人,再說爺也沒有說不相信你,只是不能放開你罷了。」楊凌成好脾氣的向自己今後的娘子解釋著。不能嚇到新娘子,這是爹娘之前交代過的。
「楊公子……」程紅紅干笑著,想要繼續說什麼。
楊凌成撅著嘴,皺著眉頭,不滿的在扭著身體。「不行,娘說了,你要叫爺相公才對,不然叫爺也行,快點叫啊!快點!」
楊凌成的動作讓程紅紅幾乎岔氣,上百斤的身軀壓在自己這個還沒有發育完全的身體上,簡直就是堪比胸口碎大石,最氣人的是對方還沒有意識到,變本加厲的對自己進行著‘絞刑’。
「咳!咳!知、知道了……咳!相、相公你別再亂動……咳!最好是從、從我身上下來……不然你娘子我就要被壓斷氣了……」只是稱呼罷了,什麼習不習慣的,活命要緊,被坐死這一說可不怎麼好听,而且比起爺這個詞,相公還是比較能夠叫的出口的。
楊凌成呆了一下,然後立即從程紅紅身下下來,乖乖的跪坐在床的上,笑眯眯的看著程紅紅,看起來對于她對自己的稱呼很滿意。
楊凌成雙手扶膝,伸過腦袋,臉上泛著詭異的紅暈,看著程紅紅的眼楮,低聲說道︰「娘子,爺會對你很好的。」
在程紅紅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的時候,楊凌成迅速的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便將臉埋在她的懷里磨蹭著,‘咯咯咯’的笑著。
程紅紅看著帳頂,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將頭埋在自己胸前的男人……呃!大概是男孩兒現在應該是在害羞吧?大概……可是為什麼自己會有被非禮的感覺呢?明知道他只有十歲的心智,這些行為根本就不代表什麼的才對,就算是方才那冰涼的觸感也應該是小孩的善意之類的吧?也許……
還有就是,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被松綁啊~~~!
就這樣,程紅紅被綁著,胸前壓著睡得稀里糊涂的楊凌成的腦袋,度過了著洞房花燭。
第二天日上三竿,守在門口的兩個丫鬟方才敲門進來。當看到自家的大爺枕著新娘的胸口,手抱著她的腰睡的香甜的時候,臉上都露出了曖昧的笑意。當然,她們集體選擇性的忽視了被當做抱枕的新娘頭發散亂,還頂著一對極有視覺效果的黑眼圈的憔悴模樣。
直到天明才睡著的程紅紅睡得極其不安穩,胸口的重量讓她十分憋悶,最後實在是忍受不了周公的誘惑,才合上眼楮。不怎麼舒坦的睡眠讓她在丫鬟們敲門的時候便醒來了,她扭了扭僵硬了的身體,有氣無力的對抱著自己的巨童說道︰「喂!醒醒!……听見沒有?快點醒醒!」
可楊凌成只是動了動身子,然後繼續睡,眼皮連一道縫也沒有要睜的意思。這讓睡眠不足的程紅紅青筋凸起,怒火上升。
「你丫的,睡得到舒坦,還不給我快點起床!!!!」程紅紅爆發了自己重生後的起一個起床氣。
就這樣,楊凌成才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後,撇著嘴,揉著惺忪睡眼,飄忽的眼神有些不明所以。程紅紅用力撐起身子,讓站在原地,還在發愣中的丫鬟給自己松綁。
其中一個丫鬟還想說什麼,程紅紅黑著臉,說道︰「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的大女乃女乃,難道還要讓我看你們的臉色不成?」
程紅紅用了一夜也想明白了,反正這個相國大爺內在也只是一個十歲的孩童,不用去擔心什麼男女問題,而且就自己現在沒有家不說,就連所處的地方究竟是怎麼一種情況也搞不清楚,離開了相府,生活問題就難說了。再加上就算楊凌成現在病了,但作為相國之子,靠著他自己也不會被人欺負到哪里去,更何況這楊凌成並不是變成了傻子難以應付,等一切都模清了,再隨機行事不更好?想通了這些,程紅紅對現在所處的環境也不再感到無措以及恐懼。
兩個丫鬟相互看了看,隨後其中一個便上前為程紅紅解開了紅綢。那丫鬟退後幾步,和另一個丫鬟站齊後,兩人一起向她作揖道︰「請大女乃女乃更衣。」
程紅紅點了點頭,揉著有些酸痛的肩膀,正要起身,沒想楊凌成卻將她的袖口一把抓住。楊凌成雙手抓著程紅紅的手臂,語帶不安的問道︰「你要去哪里?」
楊凌成被突然嚇醒不說,醒來後就看見自己的新娘臉色不好,還讓丫鬟將紅綢解開。等丫鬟解開紅綢後,程紅紅就像是要離開的樣子,這讓楊凌成的睡意完全消失。不是說新娘子是永遠陪著自己的人嗎?為什麼她還要離開?難道是因為解開紅綢的緣故?解開紅綢她就不是自己的新娘了嗎?
程紅紅還沒來的及說明,就見楊凌成抓過扔在一旁的紅綢,用一只手開始往他抓著程紅紅手臂的地方纏,試圖將兩人的綁在一起。
如果綁在一起,她就不會離開了吧?不會像娘一樣離開了吧?楊凌成手上的動作越來越急,紅綢在兩人手臂上糾結成了一團。
看看手臂上那團已經亂七八糟的紅綢,再看看撇著嘴,焦急的快要哭了的楊凌成,程紅紅無奈的嘆了口氣,果然里面住的是十歲的小孩兒啊!
「好了!我不會走。」程紅紅黑著的臉有了一絲柔和,她心想,就當這段時間里自己多了個弟弟吧!
「快點起身梳洗梳洗吧!我的小相公。」記得昨天他一直再強調稱呼吧?
「爺不小了,不能說爺小。」楊凌成抬起頭看著程紅紅,似乎是對程紅紅對自己的稱呼不滿,但是語氣卻放心了般的輕快。
「知道了,知道了!」程紅紅失笑。「那相公現在可以起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