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主意
「我有個事,和你們說,走進屋。」吃完西瓜,我們乘著這微微的夏風坐在院子里乘涼,我拉著紅霞姐和雲飛一起走進屋。
「什麼事?弄的還挺神秘的。」看著我前瞅後看的樣子,雲飛笑話我。
「噓,我跟你們講,今天我和張菲菲倒垃圾的時候,發現一班安龍撿到一個東西。」揮手,讓他們把頭放低,我小聲的說。
「撿到什麼了?」我看見雲飛很想笑,但是被紅霞姐掐了一把,就忍住了,很配合的問我。
「他撿到一串大錢。」我神秘兮兮的說,這事當然是真的,不過安龍也只是撿到兩個而已,我故意夸大了一下。
「完了呢?」紅霞姐對這個貌似興趣還大點,我記得她好像也有幾個,之前一個表弟從她要來扎毽子,她都沒給。
「笨,既然有銅錢,難道就不會有金銀嗎?那可是一片墳地!」我翻白眼,直接揭開謎底。
「你的意思是……」紅霞姐他們倆一下子就醒悟過來了。
「我怎麼沒想到啊!」雲飛一拍大腿,一副懊悔的腸子都青了的樣子。
「可是我听說那邊鬧鬼的。」紅霞姐也高興了一下,但轉了轉眼楮,忽然想起之前有些老人到姥姥家串門子嘮的詭異事件,有點毛毛的和我們說。
「我們可以白天去啊,明天禮拜天沒人上班,那邊路上也沒人路過,咱們帶著東西去,要是不小心被發現了,還可以說去挖耗子洞或者去挖土蟲的。」我晃頭,不是沒想過鬧鬼的事,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民間傳說,模一次閻王鼻子的人從此以後不會被神嫌鬼不理,大意就是,死過一次的人是處在陰陽之間的人,上天入地的都管不著。
005︰約定出發
「我們?你也想去?小不點點的,也不怕嚇著。」雲飛一個巴掌蓋住我的頭,晃了晃,笑話我到。
「不行,你不能去,小孩容易沾不干淨的東西。」紅霞姐搖搖頭。
「我一定要去,你們不帶我去,我就自己去。」我把他的手甩下去,然後一臉的不服氣,開玩笑,能讓你們把我甩了嗎?當我白出力啊。
「而且是白天去,沒事的,我們要在中午十二點之前或者中午十二點之後去,而且要讓我先挑東西,我要挑好看的好玩的!」我霸道的宣布,對這兩個人,我還是很了解的,雖然窮,並且有點滑頭,但是確實個忠實的人,不會蒙人,紅霞姐雖然鬼聰明,但不用在自家人身上,而且,我佔著年紀小卻資格老的便利,不怕他們兩個誆我。
「說半天為這個,原來你也是個貪財的,好吧,帶你一個,畢竟是你出的主意,不過你不要太貪了,給你姐留點嫁妝。」雲飛笑著點頭,看到紅霞姐反對的臉色,伸出手拉住紅霞姐的手扯了扯,然後搖頭,表示沒關系。
「好,就這麼說定了,那明天我們直接從我家走,正好我媽上白班,也沒人管我,我給你們望風,要是有人,帶著我也好撒謊,就說我要養刺蝟,你們兩個是給我抓刺蝟玩的。」我是知道那邊有刺蝟的,因為我們班蔡寶玉帶著其他幾個壞小子抓到一只,說要烤著吃了,後來那刺蝟的結局如何就不知道了,當然,這個蔡寶玉現在還不是我同學,我說的是兩年後的事。
「好,要是真挖到東西了,紅霞,咱倆結婚的錢就有著落了,反正沒啥損失,就去踫踫運氣吧。」雲飛狂點頭,然後轉身對著紅霞姐很感性的說,讓紅霞姐鬧了個大紅臉,但還是點了頭。
我們三個人說好之後,又聊了會,然後洗洗就睡了,睡前我告訴我自己,不要怕,這世界是沒有鬼的。
夏天,天亮的早,大概早上三點左右,紅霞姐就把我叫起來,我迷迷糊糊的看著她和雲飛一臉的興奮,心中明白,他們有多大的期盼,雖然我經歷過,知道那片亂葬崗確實有些黃白之物,但是那麼大的地方,想找,還真不容易,想到這,我立刻精神起來。
「先吃飯還是回來吃飯?」紅霞姐一邊幫我穿衣服,一邊問雲飛。
「煮幾個雞蛋,拎一罐頭瓶水,到那邊吃吧,省的耽誤工夫,畢竟那邊挺大的,我覺得今天夠嗆能挖幾下呢。」雲飛倒是很精明,知道那邊的大概情況,我點頭,早上吃點啥都無所謂,中午可以回來休息一下,畢竟老話說,中午十二點也容易見到「不干淨」的東西。
「好,我去煮雞蛋,你們去洗臉。」紅霞姐安排工作,我和雲飛點頭,趁著雲飛洗臉的功夫,我去另一個媽媽供奉菩薩的房間,偷偷的把媽媽放在菩薩前面的佛珠饒了幾圈掛在脖子上,藏進衣服里,其實平日里我是抱持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的,今天畢竟是第一次到墳地那邊做「壞」事,看慣了鬼故事鬼片之流的,心里總是毛毛的,拿著佛珠也就是求心安。
帶著煮雞蛋和白開水,還有一把鐵鍬,一把尖鎬,幾個布兜子,我們三個人就出發了。
006開挖
那片亂葬崗離我家很近,大概也就七八分鐘的路程,只是看到一篇草深,我們仨個眼前都一片綠茫茫,說的容易,真到了這,該從哪里下手都不知道,我看著當初建燒磚窯的那塊地,咬著牙,決定踫踫運氣,反正距離建磚廠還有一年多,除非這段時間內有和我們一樣打這片主意的,不然我們有大把的時間在這亂挖,于是指著地方就拉著紅霞姐和雲飛走了過去。
「慢點走,草里怕是又長蟲(蛇)。」雲飛打頭,紅霞姐善後,把我夾在中間,我點頭,長蟲這東西,我一直是有陰影的,小時候,呃,以前的小時候被嚇了兩回,又看多了人蛇大戰之流的電影,听到我就害怕,我做賊似地前後左右瞅,恨不得將腦袋轉個三百六十度的觀望四周,走了幾步,回頭恍然發覺我們踩倒的草,連忙拽住雲飛和紅霞姐,告訴他們別走直線,免得被人看出痕跡來。
「小不點,還挺鬼道的。」雲飛回頭瞅瞅,笑著點點我的額頭,听從我的意思,走兩步往右挪一點再前進,這樣我們走成S形,痕跡就不那麼明顯了。
其實我不明白,父母那一輩兒窮的要死,為什麼不來挖亂葬崗,難道恐懼還大得過肚子去?但是我肯定這邊有東西,不是盜墓的那些冥器暗器的,只是一些金銀,但我想著,要是品相好看的,估計將來也值幾個錢,總之,這是一筆白來的錢財,可以解了紅霞姐和雲飛的燃眉之急,也可以解了我小時候,呃,以前小時候的怨念,我清楚的記得,鄰居家大舅他們挖到了金戒指之後,他們家的兩個閨女在我和另一個小伙伴面前顯擺了兩個多月,後來鄰居的大舅毀了戒指給她們一人打了一個小長命鎖掛脖子上,害我眼饞的很,那是真正的首飾,跟我花兩毛錢的‘高價’買的塑料的夾子耳環不一樣。
「就從這開始吧!」听了雲飛的話,我瞅了瞅四周,發覺這片草比別的地方要高些,心里覺得有點靠譜,因為墳包的地勢比別的地方高,草自然就高些,而且這些草說不上吸了那些人腐爛後化成的肥料,長勢更厲害了,嚴肅的點點頭,引得雲飛和紅霞姐又是一笑。
「呸!呸!」雲飛朝手心吐了兩口吐沫,揮著尖鎬先刨了起來,紅霞姐則是拿著鐵鍬把坑挖大點,我在旁邊指手畫腳的交代著要側著挖,不然一片平地,誰知道咱們干啥了,雲飛點頭,表示明白,我看著暫時沒我啥事,就把布兜子鋪地上,坐那慢慢悠悠的給他們剝雞蛋,剝到第六個雞蛋,就听見輕微的聲音,雲飛一尖鎬刨起,帶飛一片木條,我連忙放下雞蛋喊停。
「你們看是不是棺材板子上的木條?」我撿起那塊木條湊到鼻子聞了聞,除了干巴巴的土腥味,別的啥也沒聞出來,皺起眉頭,我想著盜墓小說是不是騙人的,但是看著木條一邊的齊整,我合理懷疑這是棺材。
「管它是不是,挖下去就行了。」挖了半天,雲飛有點累,正好趁我叫停的功夫,過去吃了兩個雞蛋喝了兩口水,听見我的話,轉頭擦擦汗,小聲的說著,我點點頭,往那個有點斜的坑看去,隱約可見碎木橫飛,心中也有些興奮,只是不知道會不會看到死人。
雲飛和紅霞姐好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吃了雞蛋之後,干勁十足,不一會兒碎木條越來越多,我們也越來越期待,終于,一個大塊的木板出現在我們眼前,我沖上去蹲在旁邊交代雲飛和紅霞姐放輕動作,慢慢的用尖鎬橫著切土,紅霞姐則是用鐵鍬刮著土層,逐漸的一個棺材的雛形呈現出來,雲飛用尖鎬刨開大木板,這時一陣風吹來,遠處的草動了動,我們三個都抽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