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只懂得十種香味，其他的都不懂，奴婢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種香。」衛凌望著這桌子上林林大大小小的瓶子和盒子，心里突然對應巧姑姑有一點敬佩了，雖然她虐待自己。不過應巧姑姑卻能找出64種香，她記得紫衣曾經說過，她最多也是只同時見過18種香。想不到她今天居然在應巧姑姑這里看見了那麼多種香，不知道應巧姑姑從哪里找來的。
顯然應巧姑姑也是很得意的，她聲音和平日一樣淡淡的，卻能听出一點壓抑的激動，「嗯，你懂得香的確是少了點，不過也算有一點基礎了。在宮中，每個女子身上都帶有不同的香氣，特別是主子們，我們做奴才的，必須得察言觀色。聞香辨人，衛凌，你在我身邊也許些日子了，現在說說看，我的香粉是什麼？」
衛凌抬頭看著應巧姑姑，小心翼翼的回道︰「姑姑用的是百合香嗎？」。衛凌又不敢確定，「只是這香味比起其他的百合香淡了許多，卻有隱約有一個香味，很淡，奴婢粗陋寡聞，實在是不知道了。」
應巧原本沒有指望過衛凌能說出自己身上是什麼香，听到衛凌的回答，她先是詫異又是很滿意，這個女孩子給自己的驚喜是越來越多，自己等了那麼多年，等的是她嗎？只是這孩子還太稚女敕了，想留在宮里還是太難了。
衛凌雖然沒答對，但是應巧已經滿意了，面上仍是冷冷的，道︰「嗯，我用的香粉是百合香，但是卻加多檀香，百合香主要是沉水香，講究的是淡雅，而檀香的味道太濃郁，會蓋過沉水香。」
「可是我並沒有聞出檀香啊。」衛凌插上一句話，衛凌說完立刻緊張的看著應巧姑姑，生怕她責怪自己。
應巧姑姑並沒有生氣，不咸不淡的看了衛凌一眼，繼續說道︰「嗯，因為雖然加了檀香，但卻不是完全的檀香,是清茶浸一宿，炒令無檀香氣味。所以你聞不出檀香，但是檀香和沉水香混合在一起，就會有其他的另外一種味道。」
衛凌專心的听著，這是她從來也不知道的，想不到這里有那麼多學問。
應巧姑姑說完，便走到桌子前，挑了一個瓶子出來，往手上倒了一些粉，伸到衛凌面前，說道︰「這個是宮中香，大部分宮女都使用這種香粉，這種香粉最大的優點就是淡，它很少和其他香味沖撞，所以便不怕壞了主子的香氣。雖然不知道你用的香粉是什麼，但是味道也是很清雅，比起宮中香，更有一份悠然香氣。」
衛凌听到應巧姑姑說自己的香粉，她很想回到，她其實沒有用任何香粉，她哪里有錢買這些奢侈品，但是听見應巧姑姑沒有批評這里，便不解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听著應巧姑姑繼續講著。
衛凌仔細的聞聞了應巧姑姑手上的宮中香，的確是淡淡的香氣，若有若無，只得湊近才可以聞地出。應巧姑姑見得衛凌受教很快，又陸敘的拿出幾種香粉出來介紹。
應巧姑姑挑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暗黃的盒子像是年代很久的，衛凌發現應巧姑姑打開盒子的時候，雙手貌似抖了一抖，真奇怪，難道是自己眼花了嗎？衛凌心里暗道。
應巧姑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盒子的香氣蕩漾在她的心中，皇上，這是你的味道，奴婢很久沒有聞過你的香氣了，這也是奴婢最後為你調的一次龍誕香了。哎。應巧斂了斂心神，「你問下這個香味，說說這個香味。」
衛凌聞了兩下，「這個味道我好像聞過。」
應巧姑姑的臉色在衛凌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變了一下，很快又恢復正常了，應巧淡淡的問道︰「你什麼時候聞過?」
衛凌想了想，「我也不記得了，不過這個香味很特別，我應該是聞過的，不過我也不確定是不是一種香氣。」
應巧姑姑把蓋子蓋上，便不再說話，只是盯著盒子看。衛凌卻覺得此時的氣氛很壓抑，應巧姑姑好像有滿滿的心事，難道剛剛自己說錯話了？但是這個味道，她真的聞過，這個味道很特別，或者說很霸道，比起其他的香粉來說，讓人過聞不忘，可是自己是什麼時候聞過的呢？
衛凌回想自己聞得這香味的時間，應巧也在想著自己的心思，這丫頭真還是假的，看樣子又不像說謊話，她像是不知道這是龍誕香，可是，若是她聞過這個香味，那她見過皇上了？？？！！！不，不可能，她在衛凌到了自己的身邊，就早已經把衛凌的身份打探清楚了，區區一個小采女，怎麼有機會見著了皇上呢？再說，皇上只有在殿試的時候才看過新進采女？難道這衛凌跟自己耍了心眼？也不對。若是她心機深重，為什麼現在又要暴露呢？
「你真的聞過這個香味？」應巧問道，眉心一跳一跳地疼。這龍誕香的香味天下獨一無二，除了皇上，沒人可以用。
衛凌絲毫沒有發現應巧臉色的異樣，她也覺得很奇怪，這個味道她一定聞過，是——是那小太監，小洵子！！！
「是。」衛凌想起來了，呵呵，那個傻乎乎的小公公，不知道現在還好不好，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想起自己和春芳，雪荷一起偷吃，衛凌覺得又是好笑又是傷感。
「是誰？」應巧姑姑見衛凌很肯定的回答，追問道。
衛凌一時間卻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難道要跟姑姑說實話嗎？難不成跟姑姑說，自己偷桃的時候踫見個小太監。他身上的味道就是這種，衛凌遲疑道︰「是個小太監。」
「小太監？」應巧姑姑質疑道。
趁著這一會兒功夫，衛凌想出個理由來，「嗯。我記起來了是個小公公，因為這個香味很特別，所以奴婢就記住了。」
應巧明顯不相信衛凌的話，又問道︰「叫什麼名字？你在哪里踫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