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卑賤。」
「罷了，」高洵揮了揮手，小聲說道「反正現在能找到你便好。」
聲音順著風飄向遠方，衛凌只听到後面兩個字「便好」，衛凌只覺得這皇帝怪怪的，昨天裝鬼嚇人，今天又莫名其妙的把自己叫到這里說話。
林中空氣清新，屢屢陽光透入到地上的小石頭上，沙粒閃亮，偌大的林子只有高洵和衛凌，高洵終于停下腳步，手扶著樹枝，側著頭低低問道︰「你願意陪著我嗎？」。」皇上明鑒，奴婢不敢……」衛凌情急而慌恐地叩首。
他輕笑，疏淡的目光落在手中那一支樹枝，堅韌的枝干，點點綠葉正隨著風飄動。
「這是我第二次被你拒絕，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這後，宮，沒有哪個女子不想三千寵愛集一身，一夜飛上枝頭，而且他是真的想留她在這里身邊陪著自己。
他不信，難道她真的不在乎？名，利，她想要什麼他都可以給她。
衛凌知道，這是殺頭的大罪，可是她不敢奢望，也不能，緊緊攥著衣角，衛凌搖頭，再搖頭，「奴婢只是一個卑賤的宮人，萬萬不敢得到皇上的寵愛，皇上身邊應該讓有才德的女子陪伴。」
在這個諾大的**，當默默無聞都變成了一種奢求，唯一能夠安身保命的，便僅有「本分」二字。她好不容易從狼窩里出來，又怎麼敢再次進去呢。何況，她只是出事一屆寒女，有什麼資本在**佔住腳，在這個諾大的**，當默默無聞都變成了一種奢求，唯一能夠安身保命的，便僅有「本分」二字。她好不容易從狼窩里出來，又怎麼敢再次進去呢。何況，她只是出事一屆寒女，有什麼資本在**佔住腳，做采女的日子，那些黑暗的事自己也是見到過的，自己打定主意安安心心做個宮女，混得好，以後便像應巧姑姑一樣，若是不好，也能留在宮里拿著月俸好好存錢。
高洵睨下目光，笑得玩味，「一句不敢，一句不敢奢望，在朕看來，都不過是些推月兌婉拒之詞。但倘若，朕給你個機會，讓你能夠與其他妃嬪平起平坐，又當如何？」
曜如晨星的黑眸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臉上，絲毫不放過那上面的每一個表情。
一朝飛上枝頭，便是飛黃騰達，榮寵無邊。他很想知道，此等誘惑，在她，會有何種反應。其實高洵心里亦是忐忑不安，她要怎麼回答呢。若是衛凌答應了下來，她在自己心中的形象還能復如初，若是不答應，他又實在難以放下她。
跪得許久的膝蓋處，已陣陣發麻，卻仍不及她心中的惶恐忐忑，「如果，如果這是皇上的旨意，奴婢不敢違令，定當遵循。但若是皇上垂憐體恤，奴婢……不願。」
咬著牙，她還是低低地說了出來。
不願！
高洵微微有些怔。先前是不敢，現在又是不願！
「你可知，就憑這番話，朕就可以治你欺君罔上，同樣其罪當誅！」黑眸閃爍，他居高臨下地睨著她。不怒，而自威。
「如若能夠讓皇上高興，奴婢死不足惜……」她閉上眼，索性以死明志。
帝王之寵，本就如鏡花水月，朝不保夕。他可以一時興起，將她收入**，可往後那千千萬萬個日子，卻要她自己挨過。沒有可以依仗的家世，到時候恩寵亦不再，將何以為寄？
今日的拒絕，或許，會僥幸換回一線生機，但若就此承恩，恐怕第一個不會放過她的，就是即將進宮的未來皇後娘娘，又或許是現在的太後娘娘。應巧姑姑說得對，這宮里的人，切忌不可動情，只有清六根才能活下去，她絕對不可以動心。
「你膽大報天，究竟是借了誰的膽子……還是你以為，朕當真舍不得殺你……」他睨著她，黑眸閃爍，眼底，微不可知閃過了一抹精光，宛若氤氳著郁郁的霧靄的深潭，深邃明澈，看不出喜怒。
「奴婢懇求皇上體恤垂憐，奴婢不知道哪里得到了皇上的喜愛，但是奴婢有自知之明，求皇上能放過奴婢……」
在那樣悲戚哀婉的神色下，他微微勾唇，挑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是的，剛剛他只是想試探下衛凌，若是她接受了，她也不是他心目中的那個賈明了，幸好，她沒有，萬幸，她是自己要找的人。他舍不得她是真的，他亦知道後，宮有多麼的可怕，他不忍。
「若是朕這次放過你？你必須答應我的一個條件。」高洵正色道。
衛凌怔怔的看著那笑如春風的美男子，可是，為什麼他的一身都發出一股透徹的寒意，連這夏日的熱氣都不能驅逐開來。
高洵眯了眯眼楮，「你可以放心，朕絕對不再強求你進後，宮，只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衛凌苦笑道，為什麼所有的人喜歡讓她答應條件，其實，她何德何能，能幫這些有權有勢的人做什麼，他們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即使要找棋子，也找一個質量好點的棋子，這樣才能走得遠。
高洵見衛凌突然笑了，內心不安起來了，她是要再次的拒絕我了嗎？連生命都不顧了？我，我只想讓你陪著我。
衛凌苦笑，抬頭看著高洵，「奴婢願意答應那個條件，皇上請說，奴婢粉身碎骨也會盡力完成皇上的條件。」
高洵聞言裂嘴一笑，「我不用你粉身碎骨，這個條件是——」高洵听到衛凌說粉身碎骨，心里顫抖了一下，心里不舒服，難道自己的就那麼可怕嗎？
衛凌緊緊的看著高洵，等待著他後面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