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馬玉兒竟然如鬼魅般突然飄到了我的眼前,「听說你懂一些養生之術對嗎?我們家良人身子有些不太舒服,想請林小姐過去看一下,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我隱約嗅到一絲陰謀的味道,雖然不能肯定她的用意到底是什麼,但是我能肯定這絕對不是善意的邀請,我忙婉言謝絕道︰「我哪里懂得什麼養生術,一些小毛病看看還行。馬良人既然身體不適,為什麼不去請太醫過來瞧瞧呢?萬一貽誤了病情……」
馬玉兒淡定地搖了搖頭,根本沒有給我任何拒絕的機會,幾乎是上來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看起來親熱地拖著我往前走︰「良人只是身體有一些不適,不值得大動干戈。听說秦良人的病就是托林小姐的福。所以無論如何都有勞你過去看看。」
馬玉兒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雖然我一向自認為手上還有點功夫,練過跆拳道,可沒想到眼前這個馬玉兒更勝一籌,她抓住了我的手,沒有給我任何反擊的機會就拎到了馬思妍的面前。等我整理好自己的思緒認真打量眼前的馬思妍時,不由得狠狠吃了一驚︰才兩天的功夫,馬思妍竟然像是變了個人一樣,臉色蒼白得如一張白紙,豆大的汗珠沿著臉頰兩邊不停地流下來。我不能確信她到底是冷還是熱,因為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紗衣,腰部往下卻蓋著兩條厚厚的被子。這到底是什麼狀況?
面對我的置疑,馬玉兒一言不發地扶著馬思妍坐了下來,柔聲道︰「良人,現在你要的人我已經給你請來了,請你再忍耐一下,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能替你診脈,要不然的話,只怕……我們只能向外人求救了。」
我狠狠吃了一驚,雖然對馬思妍沒有一點兒好感,可是她的病的確不清,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樣一條鮮活的生活在我面前消失吧?我搭了下她的脈,隨後看了看她的舌苔,「這樣的情況持續多長時間了?是不是吃了什麼東西?或是受了涼?」
馬思妍虛弱得根本說不出一個字來,只是勉強用眼楮望了一下馬玉兒。馬玉兒淡淡道︰「從前天晚上開始一直都是現在這個樣子。良人吃的東西都是平日里後廚里準備的食物,並沒有吃什麼特別的東西。不過……從中秋宴前幾天,就是良人……那個的日子,從那時到現在,經期一直都沒有停過,看起來就像是……怎麼都止不住。平日里三四天就停了,可這次差不多已經八天了,還沒有停的跡象……」
馬玉兒說得吞吞吐吐,听到我的耳中卻像是個大炸彈,我看著馬玉兒,忍不住大叫道︰「這麼久了竟然現在才說?你覺得馬良人有幾條命經得起這麼折騰?為什麼不去找太醫?你說她沒有吃什麼東西……這絕對不可能。從中秋宴的前幾天,夫人已經吩咐過後廚,所有的食物都是進補的食材,如果不是吃了寒性的食物,她絕對不可能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我有些惱怒地瞪著馬玉兒,她看了看馬思妍,卻見馬思妍微微搖了搖頭,馬玉兒張了張口,本來想要說的話又咽了下去。我無奈地看著她,馬思妍到底在干什麼?難道她不知道自己的情況有多麼嚴重嗎?我看著馬玉兒,淡淡道︰「馬姑娘,我看你還是另請高明吧!我對馬良人的病情束手無策,也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下手。但有一點兒我想提醒你,如果再不加以診治的話,再拖下去,用不了三天,良人的命能不能保得住就不好說了……」
我起身準備離開了,但我清楚馬玉兒絕對不可能允許我離開的。她借沒有人注意的時候把我帶過來,目的就是為了不張揚此事。另外,馬思妍的病情肯定特別蹊蹺,按照馬思妍的個性,早早就會告訴劉莊,好博得他的同情。果然,在我走到門口之前,馬玉兒攔住了我的去路,她定定地看著我,似乎想要弄明白我到底在打什麼壞主意,隨後低聲問道︰「林小姐,我實在無意冒犯你。只是事出有因,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還請林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不過,無論如何還請小姐出手相救。我知道林小姐是名揚蘇州的女神醫,如果小姐不肯出手相助的話,恐怕我……良人她……真的撐不了太久了。」
馬玉兒這麼一番話讓我听出了很多東西,她似乎有意隱瞞了很多事情,而且對御醫也很忌諱。難道她服用了什麼在皇宮里絕對不能見到的東西?或者是宮里本來就忌諱的東西?可為什麼又要找我來呢?有一點兒很明顯,如果他們不是走投無路的話,是絕對不可能找我前來的。
我定定地看了馬玉兒,隨後嘆了口氣︰「那好吧。但是,你們必須得毫不保留地告訴我,她到底服用了什麼?或是曾經做過什麼樣的事情,才會造成現在這個樣子。不是我強人所難,如果我不知道原委就隨便下藥,說不定就會斷送她一條命。這肯定不是你想要的對不對?」
躺在榻上的馬思妍努力掙扎著發出聲音,馬玉兒很快跑到她的身邊,過了很久,她總算松了口氣,進了馬思妍的臥房,隨後拿出了一個十分精致的錦盒,遞到了我的眼前。只見錦盒的正中放著一個透著朱紅色的藥丸,幾乎不用湊過去聞,一股濃濃的麝香混合著其他藥效的味道撲鼻而來。我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麼?她這些天一直都在服用這個?能告訴它是用什麼修煉而成的嗎?」。
馬玉兒回頭看了看馬思妍,只見她蒼白的臉上帶著幾分不滿,「我……我不太清楚,這是從宮外帶來的。按理說不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她有所保留!但僅憑這個藥丸,我不得不馬上對馬思妍進行診治,再晚一點兒,只怕她這條小命就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