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霓裳 第三卷 各顯神通 第八章 醞釀

作者 ︰ 小草胖胖

婉兒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如果我正在忙什麼事情的話,你最好還是讓他們通報一聲。有什麼事情嗎?」。

但是,罩在她臉上的那層寒霜卻讓我感覺非常的陌生,本來還想說的那些話被我硬生生咽了回去。或許,在這里根本就沒有任何信任可言,而我,正如之前馬思妍說過的那樣,只不過是被婉兒利用的一顆棋子吧?她現在對我這樣的態度,是不是意味著我沒有了利用價值?隨便敷衍了幾句,我從婉兒的房中逃了出來。

就在我剛剛走出婉兒房間幾步之後,我听見秦良人的驚呼聲從房中傳了過來︰「天啊!這是什麼東西!血啊……快來人啊!」

房間里,秦良人驚慌失措、赤腳從床上跳了下來。我看見她白色的中衣上面沾滿了血跡,臉上、手上全是血。侍女們看到她這個樣子,也都嚇得跟著尖叫起來。我心中一驚,上前抱住了驚慌失措的秦良人,沒想到她的情緒會這麼激動。現在她是個孕婦,絕對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我扶著她在榻邊坐下,隨後吩咐人趕快拿來換洗的衣服。

「發生什麼事情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婉兒氣急敗壞地趕過來,緊皺的眉頭寫成了一個「川」字︰「怎麼大清早起來就大呼小叫的?」

「都是血……血!哪里來的?」秦良人語無倫次地重復著,一雙失神的眼楮十分恐怖。接著,本來驚慌失措的她突然聞著肚子大叫了起來,裙子底下,滲出了暗紅的顏色。秦良人一聲尖叫,暈了過去。

屋子里的人頓時亂作一團。我根本就插不上手,而且,對于這樣突然的狀況,我的腦子里成了一團漿糊,根本弄不明白眼前到底是怎麼回事。

直到此時我才注意到,那血是從床頂上支著的羅帳上滴下來的。我拿幾樣東西墊著腳,勉強羅帳上取下了一個沾滿了血的毛茸茸的東西。不用問,只要看那兩個尖尖的耳朵就能猜出來就是昨天才帶到這里來的兔子,讓秦良人愛不釋手的兔子!

有人把殺死的兔子放到秦良人的羅帳上,而兔子身上的血跡染紅了那些紗帳後,開始往下滴。秦良人的身上所有的血跡都是兔子的。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那只血淋淋的兔子,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會被眼前突然出現這樣的情形而嚇得半死吧?人群慌亂中,我看見秦良人的蒼白的臉上閃過絕望的表情!

「什麼人干的?」婉兒怒氣沖沖地看著所有的侍女,當然也包括一直都守在秦良人身邊的我︰「你們是干什麼的?我說過了,讓你們盡心盡力地照顧秦良人,這就是你們給我的答復是嗎?真是丟盡了東宮的臉面!」

「現在還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能不能保得住秦良人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是人為的,肯定能查出來。」我冷靜地望著婉兒。隨後微微搖了搖頭,來到秦良人的床邊,想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一邊盡力地安慰她。

情況遠比我想象中更糟糕,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雙手抱著自己的肚子,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往下掉!看來,孩子真的保不住了!

會是誰干的呢?能在秦良人的床上動手腳的人不多,雖然我們已經萬分小心,可這里畢竟是太**,侍女們都穿著一樣的衣服,離遠了根本就看不出來是什麼人,有些的人如果想要動手腳的話,肯定能輕易得手。而眼下,嫉妒秦良人的何止一兩個人呢?

婉兒氣沖沖地到了馬思妍的房間里,此時的馬思妍竟然心情大好地染指甲,一片片鳳仙花瓣被她扯下來涂在指甲上。

「說吧。你想干什麼?用這種卑鄙的手段算計別人?你到底想干什麼?」婉兒盡量壓低聲音,可說出來的每個字都是火藥味十足。

「夫人在說什麼?我听不懂夫人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馬思妍淡然地抬起頭,斜了婉兒一眼,繼續手里的工作。

那只死了的兔子被丟到了馬思妍的身邊。我看見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恐神色,但既然很快就平靜了下來,「這不是只死兔子嗎?難不成姐姐想用這只兔子給我炖補品嗎?不過我不喜歡吃兔肉。你還是拿走吧。」

「我沒有心情跟你開玩笑,我警告你!要是她的孩子保不住的話,我會一查到底的!別以為自己做的事情真的沒有人知道!這樣的陰謀詭計是絕對不會得逞的!」婉兒氣沖沖地走了。

「姐姐,你的東西落下了。」馬思妍平靜地把那只死兔子撿起來,遞到了最後跟在後面的小蘭手里,「還有,是誰做的事情誰心里當然明白!

小蘭嚇得差點兒把兔子丟在地上。我忙接過來,準備丟到外面去。可沒想到綠兒卻攔住了我,「雨晴姐,我看還是先留下來吧!」

說著,綠兒的眼里竟然露出幾分詭異的表情看了我兩眼,讓我感覺心里發毛。

雖然匆忙趕回來的太醫各顯神通,可還是沒能保住秦良人月復中的胎兒。婉兒安慰了秦良人半天,紅著眼楮離開了。東宮的良人們紛紛前來看望良人,但她們顯然各懷心事,目的只是想確認秦良人是不是真的流產了。這讓本來心情就糟糕的秦良人幾乎到了崩潰的狀態。下午,打發所有的人離開之後,她讓人準備了十幾盆清水,在我的再三勸阻下,還是親自替小兔子洗去了身上的污漬,裝到了錦囊里。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秦良人的眼神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整個眼神變得沒有一點兒光澤,整個靈魂一下子不見了似的。我安靜地守在她身邊,只希望不再出現什麼風波才好!我知道,這場風暴遲早都會來臨,只是不知道會以什麼樣的方式開始,再以什麼樣的方式結束。

「你是個好人,只可惜,好人絕對不會有好報的!尤其是在這個深宮之中!」秦良人嘆息著看著我,把我推出了她的房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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