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走進學校就有人對著我指指點點,我不明所以,也懶得搭理。
荷花卻憂心忡忡,「這是怎麼回事啊?我們做錯什麼事了嗎?」。
「沒事沒事。」我將雙手放在腦後,「很快就能知道是什麼事了。」
果然一進門,我們的小班長就故作關心狀地蹦到我身邊問我,「秦歡,你昨天跟王子皓打賭了?」
「你不是知道了嗎?」。我把書包往課桌一塞,拿出寫小說的筆記本。
「現在大家都知道了,我只是來確認一下真實性嘛。」她神秘兮兮地湊過來,「你真的要跟王子皓比啊?」
「不然呢?」我保證張于馨的八卦能力到了長大後,一定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無所不曉。
「可是,我們是15班誒,你怎麼可以跟1班的人比。更何況王子皓可一直是全年級第一的。」
「是嗎?」。我淡淡地問一句,然後開始構思我的小說。
張于馨看我一副淡定的樣子,頓時興致索然地走開去。
這時候輪到荷花湊過來,「秦歡,到底行不行啊?」
我眉毛也不抬一抬,「騎驢看唱本,等著瞧唄」
打完一章小說的草稿,上課鈴聲就響起來。這節是英語課,老師很快發下試卷,懂的都奮筆疾書,不懂的偷偷模模左顧右盼。
我仍然一副超然的樣子,非常鎮定地在試卷上「刷刷刷」不停地寫。
最後一個單詞寫完,發現才過了15分鐘。真無趣啊,我瞥一眼旁邊的荷花,才做了一半,並且好幾題都錯了。正在考慮著要不要丟給她正確答案,英語老師的聲音響起來了,「秦歡,你做自己的,別到處亂瞄,不然就收了你的試卷零分處理。」
一听這語調我就不爽,于是我站起來,拎著卷子走到講台,「老師我做完了。」
卷子甩到他面前以後,我就徑自走出了教室,也不管他在身後喊我。
我知道他一開始的表情一定是不屑的,到最後會變成極度訝異。這種表情我還會經歷很多,我深刻地明白。
學校還真大,就是安靜得可怕。深秋了,樹木的葉子都泛黃月兌落。鳥叫聲都沒有了。
這會兒學生都在考試,我更加覺得無聊。于是跑去學校超市買東西。
有些事你沒有親自經歷,你不會知道天底下確實有那麼多的巧合。我在超市見到了應文智,他推著購物車跟身旁的人說笑。
那個身旁的人是我們的班主任,沈老師。我的心里又一陣不爽翻起來。我不相信那是他們之間的巧合,那個沈老師對我的應文智發起攻擊了誒……我要怎麼辦呢?怎麼著也要捉弄她一番,哼我越來越小孩子,越來越像秦歡,喜歡惡作劇。
不過,也許惡作劇只是為了要引起自己在乎的人能夠注意我。就像以前的秦歡對秦楓做惡作劇不過是希望哥哥能關心她。
我慢慢向他們走進,是應文智首先發現我,「秦歡,你怎麼在這里?」
「我來買東西吃」我笑得很是牽強。
「你現在應該在考試吧?」沈老師的臉色馬上變得很嚴厲,是在怪我破壞他們之間的氣氛吧。
我甩也不甩她,走向冰櫃拿酸女乃,又拿了幾包薯片,統統丟進應文智推著的購物車。
「給我付錢。」我說。
「好。」應文智一副溫柔的樣子。
我都訝異,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溫柔。什麼事,他好像都會輕輕的說一聲「好」。哪怕是我很任性很無理取鬧的事。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怎麼樣都不會生氣。這件事本身讓我很生氣。
「你……」一旁的沈老師早皺起了眉,但礙于應文智在,她不好發作。
應文智才付完錢,我就抓起屬于我的東西,再見都不說,直接走人。看到他們兩個走到一塊我就來氣。我反而懷念起傅文東,他除了對敏一熱情對其他女人都是冷若冰霜。那才對嘛,才不會引起其他女人的誤會。可偏偏應文智不是這樣的人,他變得越來越儒雅,幾乎要變成大眾情人。
我知道有很大的原因,是我還沒有長大。但他說會等我長大的,男人總是說話不算數。我坐在空的音樂教室里,把薯片咬得「嘎 」響。看來應文智現在真的只拿我當小孩子看了,見到我這副樣子,難道不會察覺我是在吃醋嗎?真是的,到現在還不來安慰我。
鈴聲響了,是荷花他們考完試了。我把吃剩的薯片一把丟進垃圾桶,覺得委屈。
走進教室,就把酸女乃遞給荷花。她接過睜大了眼楮,「秦歡,你去超市了?」
「嗯。很奇怪嗎?」。
她搖搖頭,「不奇怪。只是這次的英語考試好難哦,你卻那麼早交卷。」
我干笑兩聲,然後坐下來,等著下一輪的考試。想什麼都沒有用,我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應付期中考。我也越來越像個稱職的三年級學生,應文智越來越有老師的韻味。看來,大家都已經各歸其位,是該高興還是難過?如溫吞水一樣的日子也真讓人惱怒,但太刺激又對心髒不好。
接下來考數學,加減乘除,又是一門十分鐘之內就能搞定的事。放下筆時間才過8分鐘,我拿著試卷在全班的注目下走到講台,將卷子丟給老師,然後大踏步走出教室,直奔應文智的畫室。
他是從來不坐辦公室的,每天不是到處寫生就是在畫室研究。
果然他在畫室,我輕悄悄走進去,然後掩上門。他終于還是發現了我,轉過頭來。
我愣了一愣,然後覺得自己的姿勢像個賊一樣。但現在既然已經被發現,我索性大大方方地過去。嘴巴不自覺地撅起來,心想他要是不開口說話,我才懶得理他。全然不顧是自己先來這里找他的。
「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他一邊給面前的畫上色,一邊問我,語氣淡淡的。
「你。」我說,「你惹我生氣了。」
「我?」他瞥我一眼,「我可沒對你做什麼。」
男人的頭腦在感情上面就變成一個白痴。我嘆口氣,「你是沒對我做什麼,但你跟沈老師所做的事間接的惹我生氣了知道不?」我企圖點醒他,不過顯然我他天真了,他還是一副茫然的樣子。
「我跟沈老師做什麼了?」他問。
我像是中槍一樣,頭腦一片混亂,氣得要吐血。
「你說會等我長大的。」我說。
「嗯。我知道啊。」
「那你跟沈老師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我不許你們那麼親密。」我瞪著他。
他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啊啊,我知道了,你是在吃醋?我跟她沒有什麼啊,只是偶然在超市遇到,這事不怪我吧……」
說的也是,一定是沈老師有預謀,在算計我家應文智。幸好他頭腦還是清楚的,不然我早一耳光甩得他不省人事
「等下課你帶我跟荷花吃飯去。」
「好。」
又是這樣的語氣,一點波瀾都沒有,好像對每個人都這樣。那麼,對我也沒有任何特殊的,這難免又讓我想多。
可仔細一盤算,我又算是他的誰呢?不過是我們之間有著共同的秘密,不過是他說過喜歡我。但喜歡算什麼?喜歡有時候無異于討厭。你喜歡一朵花會把它摘下來,討厭一朵花也會把它摘下來。這個道理我一早懂得。
人家說感情需要經營,但憑我現在的身份,要怎麼去經營才好呢?
人活著是不容易的,世事多變。沒有一個人能站在原地不變的吧?而我還希冀著過去的應文智能夠回來,至少不要像現在,滿腔都是認命的感覺,一點血性都沒有了。
我是不認命的,我天生就學不會安分。
下午的考試我都速戰速決,無一例外每個老師都驚訝到無法開口說話。我在他們開口說話前就奔出教室。
在花壇邊做了會,就看到王子皓朝我這里走過來。
「你考完了?」他一臉的不置信,「很多題都沒做吧?」
我手托著下巴欣賞著花壇里光禿禿的樹枝,一種淒涼感滿眼上來。
「喂,跟你說話呢」他急了,在我身邊坐下,輕輕扯扯我衣袖。
「等結果出來就知道了。」我懶得跟這種小鬼繼續說話,于是站起來拍拍走人。
沒想到他追過來,「你干嘛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啊我又沒得罪你。」
喲,還會用這樣的成語,看來年級第一名也不是浪得虛名嘛。
「王子皓小朋友,難道所有沒得罪我的人我都要熱情的歡迎他們進入我的生命嗎?」。我擠出一個微笑,「這樣夠熱情不?」
他愣一愣,「你……算了,你別忘記這次的打賭就好了。」他說完垂頭喪氣地走開去。
我一點愧疚也沒有,這樣的小男生一定要挫挫他的銳氣,不然長大了就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百分之百的成了渣男。
鈴聲很快就響了,荷花奔出來,「秦歡,你又那麼早交卷。」
我笑一笑,「成績出來你就會知道,我是有在認真做啦。」
然後我們兩個人手牽著手向校門口走去,應文智的車早已等在門口。